我去了上清宫。”
唐惜春还未跟老太太细说上清宫的事,就见罗氏带着黄嬷嬷等过来了。唐惜春起身给罗氏见礼,罗氏忙笑,“自己家,不必多礼。”等闲儿子回家,自然是要儿子拜见父母给父母请安,奈何她不是亲娘,老太太又格外的拿唐惜春当眼珠子疼,既知了信,罗氏便过来瞧瞧。
罗氏这做继母的要亲自过来跟继子打招呼,心里自是不悦的。不过,听说青云观子简朴的很,一想到唐惜春不知是何悲催模样,罗氏便觉着,她也不是白跑这一趟。
只是,在看到唐惜春第一眼,罗氏还以为认错了呢。
罗氏反应极快,只是稍一愣,转笑对老太太道,“这小半年没见惜春,乍一见,我还不敢认呢。长高了许多,模样也较先时更俊俏了。”这话是为了讨老太太开心,却并不算违心之言。唐惜春的变化,委实大了些,并不只是衣裳华美
物漂亮这样简单。
唐惜春生的好胚子,原本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甭管再如何俊俏,也给那一肚子包糟蹋了好相貌。如今唐惜春虽然依旧没啥大学问,心
上却是沉稳许多,俗话说,相由心生。心
变了,
整体的气质便大有不同。再加上唐惜春肯对罗氏以礼相待,罗氏多瞧了唐惜春两眼,心说,这青云观倒真是个调理
的好处去,连唐惜春这样的
包去个小半年都能脱了胎换了骨。
老太太不理会罗氏心中如何风云变幻,反正只要是夸她孙子的话,她就高兴。老太太笑,“可不是么,起码得比走时高了一寸。就是瘦了,以后让春儿跟着我吃饭,也给他好生滋补滋补。”
罗氏笑,“正好有我娘家送来的参,我这就让黄嬷嬷拿来,给惜春炖些补汤才好。”
老太太笑,“哪里用你的东西,我这里还有。你自己尽留着补身子,别亏待了我孙子。”说着,对唐惜春道,“你太太有了身子,你又要做哥哥了。”以往唐惜春最烦罗氏,老太太还有些担心孙子会不高兴。
唐惜春这回却是长脸的很,笑道,“恭喜太太了,我也带了些补品回来,有一些是孝敬老爷太太的,过一时待整理清楚就让丫们送去,还望太太不要嫌弃。”
罗氏笑的更加灿烂,道,“你在山上,念书尚且来不及,听你父亲说山上规矩甚严,也不敢多给你送东西,你这孩子倒还想着我们。”心里却想,唐惜春不会在补品里要对她不利吧。这种蠢事,寻常做不出,唐惜春便做的出。
唐惜春笑,“我也是白得的。”这话说的何其缺心眼儿。
罗氏笑意一僵,转而问,“惜时没跟你一起回来么?”
唐惜春只好旧话重提一遍,罗氏这才明白了,点,“我说怎么是太妃的侍卫送你回来。怎么你不是在青云观,倒去了上清宫?”
这会儿老太太也想起来了,她总觉着上清宫耳熟,老了记
不佳,如今才想到,上清宫可不是蜀太妃修道的地界儿么!老太太忙问,“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去了上清宫?”
唐惜春道,“太妃委实是有大学问之,我学算术时有些不解之处,青云师父让我去上清宫请教太妃,我才去的。太妃学贯古今,厉害的很。我在上清宫住了两个月,常向太妃请教功课。”
罗氏简直不能置信,唐惜春竟然混到了蜀太妃面前去。而且,这包竟然还能向太妃请教功课?唐惜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
倒是老太太满面笑意,拍着孙子的手连连道,“果然是出息了,果然是出息了。”此时,老太太才算信服儿子对孙子的安排,若没能去山上,孙子岂有这般造化!
天下父母,没有不盼着子孙出息的。老太太疼唐惜春骨,自然更是如此。原本唐惜春一幅
包相老太太都喜欢他,何况现在唐惜春稍了些小出息,老太太已是欣喜的恨不能手舞足蹈一回。
唐惜春没能陪老太太用午饭,罗氏给董南他们安排了酒席,唐惜春过去一起吃了酒,罗氏倒也不小气,封了一百两银子出来算是打赏。待用过酒宴,董南等便告辞了。
唐惜春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玄等知道唐惜春回来了,早等着呢。
唐惜春一到院门,就见晴丝、玉芙,一个着红一个染绿,纤指绕着丝帕俏生生的站在廊下张望。见唐惜春回来,二
如蝴蝶般飞扑过来。有眼尖的小丫环朝屋里喊了一嗓子,“阿玄姐姐,大爷回来啦!”
一句“阿玄姐姐”,当真如同收妖咒语一般,晴丝、玉芙在扑到唐惜春身上之前忙忙止了脚步,敛身一福,规规矩矩的行个礼,扬起一幅娇美美水灵灵的嗓子,“
婢们给大爷请安。”
唐惜春随意的挥下手,“起来吧。”眼睛望向刚自屋内出来的一身皂布衣裙的阿玄,眼温暖如同春水波,微微一笑。
、第27章 长进个哟
阿玄快步迎上前,上下看了唐惜春一遍,刚要微身行礼,就被唐惜春一把拉住胳膊。
唐惜春笑,“屋里去。”
屋子还是以往的模样,摆设都不差分毫。打扫的净净,燃着唐惜春最喜欢的熏香。正是中午,阳光自窗棱穿过,房间明亮的很,桌案上还供着一瓶新鲜白梅。
阿玄其实激动的了不得,她自从到了唐家就从未与唐惜春分开过,小时候是玩伴,待大了她一直是唐惜春房中的大丫环。哪怕唐惜春最讨厌她时,也是天天都见的。这次唐惜春一走小半年,最担心唐惜春的里面肯定有阿玄一个。
阿玄努力的平复了心,问,“听说大爷在前
陪
吃酒,
婢已经备下了醒酒汤,大爷用一盏吧。”眼见晴丝已经捧了醒酒汤过来,唐惜春不喜欢这酸溜溜的东西,还是接过仰脖子灌下,对阿玄道,“端些水来,我先洗漱。”
那边玉芙已经带着小丫环们捧来温水漱盂,唐惜春不禁笑,“看来我不在家,你们大有长进哪。”起码不是先前着三不着两的样子了。看来真是仆肖主,他做纨绔时,丫环们也跟着不着调。如今他正经几分,丫环们也自觉收敛,本分许多。
玉芙一笑,“婢们还能总似小时候那般不懂事不成?”揭过先时的事。
晴丝笑,“大爷试试这牙刷,是咱们成都府新时兴的东西,用来刷牙比柳枝子要便宜,就是贵的很,听管事媳说这一支就足足要十两银子。”唐惜春一走,阿玄就把话跟她们说清楚了。何况唐惜春是因着翠柳之事才被罚到了山上,丫环收房的事不了了之。阿玄话说的太明白,明白的叫
难堪。不过,她们也并没有走。熬成有些脸面的丫环并不容易,何况唐惜春院中活不重,哪怕不为了攀上主子收房做姨
,这差使也是很不错的。
唐惜春洗漱后就令晴丝玉芙她们下去,阿玄服侍着他换了家常衣衫,阿玄道,“大爷若是累了,不妨到床上躺一躺。婢已经着
去老太太院里说过了,老太太知道大爷喝了酒,叫大爷好生歇着,晚上再过去。老爷去了衙门,中午都没回来,想来定是忙的。”
唐惜春点点,阿玄铺开锦被,扶他躺下了。
阿玄正要落下帐幔,唐惜春道,“阿玄,陪我说说话吧。”
阿玄搬下圆凳放在床畔,坐下问,“大爷想说什么?”
唐惜春一笑,“我一走这许多天,你怎么也不问我是不是好?是不是累?”
阿玄唇角微弯,“好坏不用问,大爷也不用说,我一看就知道。大爷瘦了些,气色却好,也好,穿的好,戴的更好,想来在山上是极顺心的。”
“切,这都能看出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