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绮凝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瞟了眼气定闲的沉渊,“你不追啊?”
“追什么?”见她出了门,沉渊收回目光,掸了下烟灰,继续吞云吐雾,“她总能想到千百个借来找我。”
“你可真是自信。”
“这点自信,是她给的。”过去的这么多年来,她太黏他了。
赵绮凝“哼”了声,阳怪气道:“她有什么好的?这么多
,你偏偏挑中她一个。我倒是不信,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大小姐,床上功夫,能比我好。”
沉渊笑了:“她的床上功夫的确没你来得好,不够骚,不起来……但就是,够味儿。”
赵绮凝:“啥味儿?味儿?”
他微微颔首:“嗯,骚味儿。”又骚又甜,欲拒还迎的,
起来格外带劲。
赵绮凝拢了下披肩,故作轻松地问他:“你分明是喜欢她的吧?”
沉渊不动声色。
两僵持着。
她摆弄着披肩的流苏,道:“本来o的保镖就偏少,你还把最厉害的那个,安排在她身边。”
沉渊斜了赵绮凝一眼:“你嫉妒了?”
赵绮凝:“对啊~”
“那,要不我把最厉害的男保镖,安排给你?”
“为什么她是保镖,我就是男保镖?”她噘嘴。
沉渊戏谑道:“要是你瘾犯了,不就能就地取材了?”
赵绮凝啐了他一声,娇嗔道:“你就知道欺负家~”
“沉渊,”她说,“我真希望你这辈子都不属于任何一个,那样,我才不会太难过。”
沉渊避而不谈。
他端正坐姿,正色道:“你该把u盘出来了。”
昨晚,她骗他,说把装有资料的u盘塞进了道里,抓着他的手,让他取出来。
好在他识了她的意图,没让她得逞。
今天,他下班后,特地来趟“夜色”,一是想送白念苏回家,二是想从赵绮凝这儿拿u盘。
赵绮凝撇嘴:“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就只剩这么点儿了,哼,真是没劲儿。”
说罢,她掐灭烟蒂,纤纤素手从开叉裙摆里探了进去,皓腕一翻,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双接u盘。
她将u盘放在桌上,一甩,u盘滑到了他那一端。
沉渊收到u盘,手机里查看了一番,嘴角微微上翘,显然心
极好,“辛苦你了。”
赵绮凝:“就这?”
沉渊抬眸瞧她,“你好像很喜欢我那辆龙,送你了。”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你明知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他拔出u盘,和手机一起放进了裤兜,痞里痞气地调侃道,“都说‘最难消受美恩’,果真如此。”
赵绮凝咂摸着他的话,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沉渊是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纠缠不清的,也不喜欢别
拎不清轻重,模糊了应有的界线。
她若是非着他为她付出感
,他怕是会手起刀落,彻底断了两
的联系。
她强颜欢笑:“你也不必有负担,我只是在报你当年的恩而已,等彻底抵消了,我就拿着钱,去过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沉渊回以一笑,准备起身走。
赵绮凝眨了下眼睛,恢复了原本的样:“沉哥,既要顾着你的春秋大业,还要顾着白家的产业和白家小姐的
生活,你呀,可得悠着点儿。”
她看着他不断走远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恍然想起他们第一次时,他逆着光,朝她走来的场景。
赵绮凝是十二岁那年被贩子拐卖到泰国的,一个年逾六十的华裔男子买下她,当做
。
四年后,男子死亡,她被该男子的儿子侵了一年,转手卖给了罗坤的手下。
最后,她辗转到了罗坤手里。
不过,罗坤还没来得及享用她,就被沉渊击毙了。
她刚遇到沉渊时,正不着寸缕地蜷缩在山一隅,身上沾满了污秽,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向她走近,她惊慌失措地仰
看向来
——
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大男子,一件墨绿色的t恤下,是偾张隆起的结实肌,修长的双腿包裹在卡其色的工装裤里,靴子沾了尘土和血渍。
他在她面前站定,满满身的猩红血迹,但难掩
致
邃的五官,一双星眸犀利如刃,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
他收起手里的枪支,背在背上,鹰眸迅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用流利的英语问她的名字,年龄和国籍。
太久没问过她这些问题了,她有些迟钝,磕磕绊绊地答:“赵绮凝,18岁,中……”
他挑眉,有些惊讶,换了中文和她对话:“你看着真小。”大腿都还没他胳膊粗。
见他在脱满是血迹的t恤,露出一身健硕的蜜色肌,她小脸刷的发白,他……他也想强
她吗?
然,他伸手把衣服递给她,“有点脏,你先穿着。”
沉渊是她这六年来,少见的绅士。
他温柔善良,救她于水火热。
他抱着脚踝被脚镣磨得血模糊的她,走出了山
,途经之处,残
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血
肆意流淌。
她怕得往他怀里缩,他垂眸,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这是我第叁次怀孕了……”她轻声说道,嗓音哑,“前两次,孩子都没了。”
她前两次怀上的孩子,都是那个老男的。
第一次流产,是不小心做太激烈,弄没的。
第二次流产,是被老男的儿子家
时,用拳
打没的。
第叁次流产……
沉渊送她回国,陪她做了无痛流,派
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然后,他带她去找她父母。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父母早就不知所踪了。
再然后,沉渊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好好生活。
但她的生活已经糟糟的了。
过去那几年的经历给她的打击太大,她受刺激,得了
瘾症。
尽管如此,她仍是努力做到自律自,用沉渊给她的那笔钱,拼尽全力地生活着,只为有朝一
,还能再见到他。
她希望,到时候,她可以成为一个能配得上他的。
皇天不负有心。
就在两年前,“夜色”夜总会开业的第一天,他们再次见面了。
几年过去,她变得成熟自信、妩媚动,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小
生。
但是,他却离她更远了。
她曾问过他,当初为什么帮她。
她奢侈地希望,他能对她产生一点不一样的感,稍稍满足一下她的幻想。
可他笑得坦:“因为我们是同一个国籍。”
“就这样?”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