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沉腾出只手摸摸他的脸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手指和掌心不那么光滑，有层薄薄的茧。01bz.cc程声感受着他的手，
迷意
中夹杂些许难过，张沉这双手适合弹钢琴，也适合敲代码，要是他们能一起学习、工作就好了，要是这双手能给他们那半吊子乐队弹键盘就好了。
第17章打打骂骂
李小芸拉下舞厅卷闸门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她弯下腰，蹲在水泥地上，认真把门锁好。她和张沉有同样的习惯，锁东西后总要拉几下，确保万无一失才敢放心离开。
她最近找了个看舞厅的活，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工作是给
放歌兼阻止闹事，等三点以后跳舞的都离开才有时间去后面的小房间里眯一会。
从舞厅出来已经早上七点，她顺路去菜市场买了几颗白菜才慢悠悠往家走，早些年这个点儿大路上都是来来往往去上班的，但如今萧条得厉害，等九点开始，太阳都毒起来才陆陆续续有走出家门。
李小芸孑然一身在清晨吹凉风，此刻既不是谁的老婆也不是谁的妈妈，她在这段时间里体会到难得的放松，心大好，哼着首不知哪里听来的粤语歌往自家小区走。
单元楼门
蹲着个怪的
，穿藏蓝色的连衣裙，涂鲜红色的指甲油，指甲长得吓，嘴也抹得血红，最怪的是鼻梁上搭了副墨镜，这里根本没家打扮成这样，明显的外地。
那原本蹲着，无所事事地盯着对面一排油松树发呆，可她一见李小芸往这边走，忽然就提起警惕站起来，眼紧随李小芸一举一动。
李小芸怪地看了这个一眼就打算上楼，可她路过这个时，对方忽然猛地用肩膀狠撞她一下，充满挑衅。李小芸还没反应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耳朵边传来“啪”地一声，紧接着右脸颊火辣辣地疼。
李小芸被突如其来的一
掌打懵了，下意识捂住被扇的那半边脸，一脸不可思议地扭
看那怪。那马上捏住她两边下颌骨，腾出一只手拉下鼻梁上架的墨镜，露出两只睫毛涂成苍蝇腿的眼睛。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李小芸这张脸，开了：“李小芸是吗？”
那原本还有些憔悴的面孔霎时变得咄咄
，李小芸盯着她一张一合的血红嘴唇，连自己为什么被打都忘了问就下意识说了句“是”。
血嘴还捏着她下颌骨，来回打量了她足有一分多钟，不等反应就忽然伸着血红爪子从李小芸衬衫底下伸进去，一边在衣服里掐她皮
一边大声叫唤：“来！让我看看身上有什么宝？一把年纪了还死皮不要脸勾引别家老公！”
李小芸被吓傻了，隔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尖叫着捉那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可那憋着
气，此时全身力气都用在两只手上，非但没让李小芸得逞，还借机拿长指甲在她腰上狠狠划了好几下。
两个很快扭打在一起，李小芸仍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一边没什么战斗力地抵挡，一边扯着嗓子说：“你别污蔑我，我以后怎么做！”
“污蔑你个
！我老公把结婚时候送我的项链偷偷拿出去送外面的，那么贵的东西能白送？不是睡了是怎么？还跟我装呢？”
她俩扭打着到了院子里，那下手重，还专往平
里见不得的地方下手，几下功夫竟然扯着李小芸把里面的胸罩带扯出半截。
她俩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很快楼上楼下的都跑下来看热闹，其中一半都是平里和李小芸不对付的家。这么多里竟然没有一个阻止她俩，反而津津有味地围观，听她俩对战时冒出来的只言片语兴奋得紧，也不管俩当事还在战局之中就搁一边旁若无地讨论起李小芸平时的作风问题。
“他妈的！长得一副狐狸
样儿，收东西不带犹豫，现在装他娘个白莲花呢！”
血嘴打得忘乎所以，完全不顾鼻子上架得墨镜掉在地上，血爪子又去扣李小芸的脸。
李小芸被她扑在门台阶上，吃力地躲避她，因为连续不断的羞辱脸上早就挂上眼泪，但嘴上还倔着，不停地解释：“他给我我就拿了，剩下的什么都没有！”“放你娘的！送你这穷娘们礼物没
你，谁信？”她说着，转瞧见四面八方渐渐围来看热闹的更兴奋了，竟然朝一圈问：“你们信吗？你们信吗？”
刚刚还热闹讨论的一下全静止了，一排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这俩扭打得衣冠不整的，没出声回答她。
两边都僵持着，忽然楼道冲下来个男孩，后面还跟着另一个慌慌张张的男孩，两像是刚听到动静赶下来，先冲下来的皱着眉，后面的想去拉他，但跟不上他的脚步，步子又虚又碎，还一脸惊吓过度的。
是张沉和昨晚跟着他回家的程声。
他们两个看到楼下墨镜的脸时先愣了一秒，不过很快张沉就先回过，冲到李小芸面前，一把扯开墨镜。
他这一把扯得用力，直接把那掀到角落堆杂物的笤帚簸箕上，那些东西常年不用，表面厚厚一层灰，扑起来的灰尘呛得咳嗽，但大家都不想错过百无聊赖生活里的难得好戏，被呛了一嘴也不舍得离开，纷纷掩鼻捂嘴，瞪着眼睛观好戏。
那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颤巍巍扶着栏杆从笤帚簸箕堆里站起来，等看清推她的是张沉后朝他“呸”了一，骂道：“一家合伙欺负我是吗？”
她从斜挎包里掏出一沓相片，足有十几张，上面全是李小芸和另一个中年男。捏着这些照片，凑到张沉面前，使劲儿把相片纸往他脸上贴，经质地骂：“认得你妈吗？另一个是我老公，你看看你妈做的是什么事？”
原本憋着气的张沉看了眼面前这些照片，愣住了，手上聚的劲也消失了。照片里另一个陌生男正低给李小芸戴项链，张沉从没见李小芸那样腼腆地笑过，他下意识扭去看刚刚护在身后的李小芸，可李小芸不敢直视儿子眼睛，只是抓着他的手，嘴里念叨：“你赶紧走！大的事不用你管。”
这话不知又刺激到对面那哪根经，她马上冲上来，揪着张沉的胳膊喊：“没完呢！没完呢！”
程声傻站在楼梯上，他从没见过这么混的形，原本想下去阻止，又忽然想起张沉警告他别管自己家务事，停了脚，除了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能做。
忽然朝程声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眼不怀好意，程声被看得一阵发慌，下意识回避她的目光。
下一秒楼道里就传来一道声音，那指着张沉的脸，像是要同归于尽，大声朝小区里的围观群众喊：“当妈的勾引别老公，当儿子的搞同
恋，一家没男不能活了？”
这话让全场一片哗然。
婚外恋家家有，院里晚上聊天的主题百分之八十都是谁家的男去嫖娼了谁家偷汉了，常见得就快激不起大家伙的兴趣，可同恋多新，九十年代小城里谁见过招摇过市的同恋？婚外恋和它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所有都噤了声，哑一样朝母子俩看去。
李小芸也冻住了，她还拉着儿子的手，茫然地去看他，张沉却避开她的目光，直接看向对面的程声，另一只手指指大门，用眼告诉他：你赶紧走。
得了逞，骂上瘾，朝大伙喊道：“昨天我来堵这娘们，结果这娘们彻夜未归，谁知道在哪个男床上？”她哆嗦着缓了气，一只手指张沉，很快这只血红的指甲又转向程声，她接着喊：“我在楼道等这娘们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