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附安石,即附惠卿,想因前时落职,连气节都吓去了。侠因此得罪,被窜英州,京亦罢去参政,出知亳州。安石弟安国,任秘阁校理,素与乃兄意见不合,且指惠卿为佞,此次亦坐与侠
,放归田里。安国不愧司马牛。
惠卿黜退冯京、郑侠等,气焰越盛,索横行无忌,连那恩师王安石亦欲设法陷害,挤
阱中。居然欲学逄蒙。会蜀
李士宁自言知
休咎,且与安石有旧
,惠卿竟欲借此兴狱。亏得韩绛暗袒安石,从中阻挠;至士宁杖流永州,连坐颇众,绛恐惠卿先发制
,亟密白宗,复用安石。宗恰也记念起来,即召安石
朝。安石奉命,倍道前进,七
即至,进谒宗,复命为同平章事。御史蔡承禧即上论惠卿欺君玩法,立党肆
,中丞邓绾亦言惠卿过恶,安石子雱又
憾惠卿,三路夹攻,即将惠卿出知陈州。三司使章惇也为邓绾所劾,说与惠卿同恶相济,出知
州。反覆无常,险哉小
!韩绛本密荐安石,嗣因议事未合,也托疾求去,出知许州,安石复大权独揽了。
是时契丹主宗真早殁,庙号兴宗,子洪基嗣立,系仁宗至和二年事,此处乃是补叙。复改国号,仍称为辽,此后亦依史称辽。与宋朝通好如前。宗熙宁七年,遣使萧禧至宋,请重订边界。宗乃遣太常少卿刘忱等偕行,与辽枢密副使萧素会议代州境上,彼此勘地,争论未决。看官!试想辽、宋已好有年,画疆自守,并无龃龉,此番偏来议疆事,显见是藉端生衅,乘间侵占的狡谋。一语断尽。辽使萧禧来京,谓宋、辽分界应在蔚、朔、应三州间,分水岭土垄为界,且诘宋增寨河东,侵
辽界。及刘忱往勘,并无土垄,萧素又坚称分水岭为界。凡山统有分水,萧素此言,明明是含糊影
,得错便错。刘忱当然与辩,至再至三,萧素仍执己意,不肯通融。辽
已经如此,无怪近今泰西各国。忱奏报宋廷,宗令枢密院详议,且手诏判相州韩琦、司空富弼、判河南府文彦博、判永兴军曾公亮核议以闻。韩琦首先上表,略云:
臣观近年朝廷举事,似不以大敌为恤,彼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复燕南之意,故引先发制之说,造为衅端。臣尝窃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治国之本,当先聚财积谷,募兵于农,庶可鞭笞四夷,复唐故疆。故散青苗钱,设免役法,置市易务,新制
下,更改无常,而监司督责,以刻为明,今农怨于畎亩,商叹于道路,长吏不安其职,陛下不尽知也。夫欲攘斥四夷,以兴太平,而先使邦本困摇,众心离怨,此则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臣今为陛下计,具言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岂有他意?疆土素定,悉如旧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且将可疑之形,因而罢去。益养民
力,选贤任能,疏远
谀,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
充。若其果自败盟,则可一振威武,恢复故疆,摅累朝之宿忿矣。谨具议上闻!
富弼、文彦博、曾公亮亦先后上书,大致与韩琦略同,宗不能遽决。那辽主复遣萧禧来致国书,只说是忱等迁延,另乞派员会议。宗再命天章阁待制韩缜与萧禧叙谈,两下仍各执一词,毫无结果。禧且留馆不去,自言必得所请,方可回国。宋廷不便驱逐,乃先遣知制诰沈括报聘。括至枢密院,查阅故牍,得前时所议疆地书,远不相符,即奏称:“宋、辽分境,本以古长城为界,今所争在黄嵬山,相差三十余里,如何可让?”宗也不觉叹息道:“大臣不考本末,几误国事。”遂赐括白金千两,令即启行。括至辽都,辽相杨遵勖与议至六次,括终不屈。遵勖道:“区区数里,不忍畀我,莫非自愿绝好么?”又欲恫吓。括奋然道:“师直为壮,曲为老,北朝弃信失好,曲有所归,我朝有甚么害处?”因辞辽南归,在途考察山川关塞,风俗民,绘成一图,返献宗。宗恐疆议未成,意图北伐,王安石谓战备未修,且俟缓举。此外一班辅臣,主战主和,意见不一。宗
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道:“储蓄赐与,已备足否?士卒甲仗,已
利否?”宗茫然答道:“这是容易筹办的。”太皇太后道:“先圣有言,吉凶悔吝生乎动,若北伐得胜,不过南面受贺,万一挫失,所伤实多。我想辽果易图,太祖、太宗应早收复,何待今
?”宗才悟着道:“敢不受教!”既退,尚有所疑,拟再使问魏国公韩琦。不料琦竟病逝,遗疏到京,乃辍朝发哀,追赠尚书令,予谥忠献,配享英宗庙庭。琦,字稚圭,相州
,策立二帝,历相三朝,宋廷倚为社稷臣。殁前一夕,大星陨州治,枥马皆惊。及殁,远近震悼。韩魏公身殁,不可不志,故借此叙过。宗无可与商,只得再问王安石。安石道:“将欲取之,必姑与之,这是老氏遗训,何妨照行。”宗乃诏令韩缜允萧禧议,就分水岭为界,计东西丧地七百里,萧禧欣然辞去,小子有诗叹道:
外原不仗空谈,我弱
强固未堪。独怪宋辽同一辙,胡为弃地竟心甘?
辽事既了,趾忽大举
寇,究竟如何启衅,请看官续阅下回。
宗权罢新法,天即大雨,是或会逢其适,非必天心感应,果有若是之且速者。但如郑侠之上流民图,足为《宋史》中第一忠谏,宗几被感悟,罢新法至十有八事。古视君若天,侠其果有回天之力耶?乃稍明复昧,仍冱群
,安石、惠卿迭为进退,至辽使以勘界为名,借端索地,廷议不一,而安石却援欲取姑与之说,荧惑主听,卒至东西丧地七百里,试问终宋之世,能取偿尺寸否耶?后
称安石为政治家,吾正索解无从矣。
第四十一回奉使命率军征趾,蒙慈恩减罪谪黄州
却说趾自黎桓篡国,翦灭丁氏世祚,宋廷不遑讨罪,竟将错便错,封桓为
趾郡王。应第十五回。桓死,子龙钺嗣,龙钺弟龙廷杀兄自立,
贡宋廷,宋仍封他为王,且赐名至忠。不有兄弟,何有君臣?既而
州大校李公蕴又弑了龙廷,遣使
贡,依然受宋封册,嗣复晋封南平王。公蕴传子德政,德政传子
尊,均袭南平王原爵。
尊又传子乾德,宗封他为郡王,乾德修贡如故。适章惇收峒蛮,熊本平泸夷,王韶又克河州,边功迭著,恩赏从隆,于是知邕州萧注也艳羡起来,居然欲南平
趾,献策邀功。及宗召他
问,他又一味支吾,说不出甚么方法。徒知迎合,有何良策?偏度支判官沈起大言不惭,竟视南
为囊中物。硬要来出风
。宗以为有才,便命他出知桂州。起既抵任,遣使
溪峒募集土丁,编为保伍,令出屯广南,派设指挥二十员,分督部众,又在融州强置城寨,杀
千数。
趾王乾德奉表陈诉,宗也觉无理可说,只好归咎沈起,把他罢职,另调知处州刘彝往代起任。彝到桂州,虽奏罢广南屯兵,恰仍遣枪杖手分戍边隘,复听偏校言论,大造戈船,似乎有立平南
的意思。
境互市,被他拒绝,又沿途派置巡逻,不准
趾通表。一蟹不如一蟹。于是
大愤,竟分三道
寇:一自广府,一自钦州,一自昆仑关,连陷钦、廉二州,杀死土丁八千
。宋廷接到边警,把彝除名,并再贬沈起,安置郢州。初则所用非
,致启边衅,继则后先加罚,益张寇焰,是谓一误再误。
不肯罢手,竟
邕州。知州苏缄悉力拒守,一面向各处乞援,哪知附近州吏统是一班行尸走
的
物,袖手旁观,坐听成败。缄虽
夕抵御,究竟寡不敌众,看看粮竭矢穷,料已不能再守,乃命家属三十六
先行自尽,一一埋置坎中,然后纵火自焚。城中兵民感缄忠义,无一降寇,至
攻
,所有城内五万八千余
,被
屠戮殆尽。这都是沈、刘二
害他。这一番失败非同小可,宗得了消息,不胜惊悼,有诏赠缄奉国节度使,赐谥忠勇。授天章阁待制赵 为招讨使,宦官领嘉州防御使李宪为副,往讨
趾。
与宪议事不合,因上言:“宪系内侍,不便掌兵,请另行简命!”宗乃召 问道:“李宪既不便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