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多半陷没,夏为之气夺。
章楶飞书奏捷,哲宗御紫宸殿受贺。章惇请乘胜平夏,令章楶便宜行事。楶乃创设西安州,并添筑羌、天都、临羌、横岭诸寨,及通会、宁韦、定戎诸堡,着着进
。夏主乾顺不禁畏惧,复值国母梁氏身亡,越觉乏
主张,遂遣使向辽乞援。辽遣签书枢密院事萧德崇至宋,代为议和。诏令郭知章持书覆辽,略言:“夏
若果出至诚,悔过谢罪,应当予以自新,再修前好。”于是夏主遣使告哀,上表谢过,朝议许夏通好,令再进誓表,仍给岁赐。西陲少安。
未几,又有吐蕃战事。自王韶倡复河湟,絷归木征,因功封枢密副使后,应三十九回。旋与王安石有隙,出知洪州,未几遂死。韶将死时,生一背疽,终闭目奄卧,尝延医就诊,医请开眼鉴色,韶谓一经开眼,即有许多斩
截脚等
立在眼前,所以眼中无病,也不敢开。医生知为果报,勉强用药,敷衍数
,疽溃而亡。为好杀者戒,故特补叙。时
闻韶
死,相戒开边。惟元祐二年,岷州将种谊复洮州,执吐蕃部族鬼章等鬼章一译作果庄。槛送京师。鬼章本熙河首领,王韶定熙河,尝请封鬼章为刺史,鬼章总算投诚。会保顺军节度使董毡病卒,养子阿里骨嗣位,阿里骨一译作额尔古。阿里骨诱使鬼章
据洮河。至鬼章被擒,哲宗加恩赦宥,遣居秦州,令招子结咓(w )龊及部属自赎。阿里骨颇也知惧,上表谢罪,诏令照常纳贡,不再加兵。阿里骨旋死,传子辖征。一译作辖戬。辖征
虐,部曲携贰,大酋沁牟钦毡一译作星摩沁占。等
蓄异谋,虑辖征叔父苏南党征雄武过
,不为所制,遂
进谗言,哄动辖征加罪叔父。辖征昏愦异常,竟将叔父杀死,且翦灭余党,独篯(j)罗结一译作沁鲁克节。奔投溪
温。一译作希卜温。溪
温系董毡疏族,曾居陇逋部,役属土
,篯罗结奔至,为溪
温设法略地,与他长子杓桚攻
辖征属境,夺据溪哥城。辖征出兵掩讨,攻杀杓桚,篯罗结转奔河州。洮西安抚使兼知河州王赡收为臂助,密议攻取青唐,献策朝廷。章惇正贪功黩武,力言此议可行,于是王赡遂引军趋邈川。邈川为青唐要
,辖征虽设兵防守,猝闻王赡军至,不及预防,吓得仓皇失措。王赡督兵攻城,并
书招降。守兵知不可支,
愿投顺,遂开城迎纳赡军。辖征在青唐闻报,慌忙调兵抵敌,哪知号令不灵,无
听命,他穷急无法,不得已单身潜出,竟至邈川乞降。赡收纳辖征,露布奏捷。诏命胡宗回统领熙河,节制诸部。王赡以功由己立,不蒙特赏,反来一胡宗回,权出己上,心中很是不平,乃逗兵不进。沁牟钦毡等竟迎溪
温
青唐,立木征子陇桚一译作隆咱尔。为主,势焰复炽。宗回督赡进攻,赡尚未肯受命,寻由朝旨催促,赡乃进薄青唐。陇桚及沁牟钦毡因急切无从固守,勉强出降。为后文伏笔。赡遂
据青唐城,驰书奏闻,诏改青唐为鄯州,命王赡知州事;邈川为湟州,命王厚知州事。当时中外智士,已料二酋乞降非出本心,将来必有变动,不但青唐不能久据,就是邈川亦恐不可守。王赡等但顾目前,未遑后计,哪里防到后文这一着哩?这且待后再详。
且说哲宗废去孟后,未免自悔,蹉跎三年,未闻继立中宫。刘贤妃夕觊望,格外献媚,终不得册立消息,再嘱内侍郝随、刘友端并首相章惇,内外请求,亦不见允。累得这位刘美
彷徨忧虑,怅断秋波,就中只有一线希望,乃是后宫嫔御未育一男,哲宗年早逾冠,尚乏储嗣,若得诞生麟儿,这中宫虚悬的位置,不属刘妃,将属何
?天下事无巧不成话,那刘妃果然怀妊,东祷西祀,期得一子,至十月满足,临盆分娩,竟产下一位郎君。这番喜事,非同小可,刘妃原是心欢,哲宗亦甚快慰。于是宫廷章奏,一
数上,迭请立刘妃为后。哲宗乃命礼官备仪,册立刘氏为皇后,右正言邹浩抗疏谏阻道:
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审?今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宗故事,不可不遵用之尔。盖郭后与尚美争宠,仁宗既废后,并斥美
,所以示公也。及立后则不选于妃嫔,而卜于贵族,所以远嫌,所以为天下后世法也。陛下之废孟氏,与郭后无以异。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抑亦不然也?二者必居一于此矣。孟氏垂废之初,天下孰不疑立贤妃为后,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又闻陛下临朝慨叹,以为国家不幸。至于宗景立妾,怒而罪之,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今竟立之,岂不上累圣德?臣观白麻所言,不过称其有子,及引永平、祥符事以为证。臣请论其所以然。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贵
未尝有子也,所以立者,以德冠后宫故也。祥符德妃亦未尝有子,所以立者,以钟英甲族故也。又况贵
实马援之
,德妃无废后之嫌,迥与今
事体不同。顷年冬,妃从享景灵宫,是
雷变甚异;今宣制之后,霖雨飞雹,自奏告天地宗庙以来,
霪不止。上天之意,岂不昭然?考之
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望不以一时致命为难,而以万世公议为可畏,追停册礼,如初诏行之。
哲宗览奏至此,即召邹浩问道:“这也是祖宗故事,并非朕所独创哩。”浩对道:“祖宗大德,可法甚多,陛下未尝遵行,乃独取及小疵,恐后世难免遗议呢。”哲宗闻言变色,至邹浩退朝,再阅浩疏,踌躇数四,若有所思,因将原疏发
中书,饬令复议。看官!试想废后、立后多半是章惇构成,此次幸已成功,偏来了一个邹浩,还想从旁挠阻,哪得不令惇忿恨?当下极端痛诋,力斥邹浩狂妄,请加严惩。哲宗本是个没主意的傀儡,看到惇疏,又觉邹浩多言,确是有罪,遂将他削职除名,羁管新州。尚书右丞黄履
谏道:“浩感陛下知遇,犯颜纳忠,陛下反欲置诸死地,此后盈廷臣子将视为大戒,怎敢与陛下再论得失呢?愿陛下改赐善地,毋负孤忠!”强盗也发善心么?哲宗不从,反出履知亳州。
先是,阳翟田画为前枢密使田况从子,议论慷慨,与邹浩友善,互相砥砺。元符中,画
监京城门,往语浩道:“君为何官?此时尚作寒蝉仗马么?”浩答道:“待得当进言,勉报君友。”至刘后将立,画语僚辈道:“志完再若不言,我当与他绝
了。”志完即邹浩表字。及浩以力谏得罪,画已病归许邸,闻浩出京,力疾往迎。浩对他流涕,画正色道:“志完太没气节了。假使你隐默不言,苟全禄位,一旦遇着寒疾,五
不出汗,便当死去,岂必岭海外能死
么?古
有言:‘烈士徇名。’君勿自悔前事,恐完名全节的事
尚不止此哩。”浩乃爽然谢教。浩有母张氏,当浩除谏官时,曾面嘱道:“谏官责在规君,你果能竭忠报国,无愧公论,我亦喜慰,你不必别生顾虑呢。”宗正寺簿王回闻浩母言,很是感叹。及浩南迁,
莫敢顾,回独集友醵(ju)资,替浩治装,往来经理,且慰安浩母。逻卒以闻,被逮系狱。回从容对簿,御史问回曾否通谋,回慨然道:“回实与闻,怎敢相欺?”遂诵浩所上章疏,先后约二千言。狱上除名。回即徒步出都,坦然自去。浩有贤母,并有贤友,亦足自慰。
哲宗因册后诏下,择御文德殿,亲授刘后册宝。礼成,宫廷庆贺,欢宴数
。蛾眉不肯让
,狐媚竟能惑主,数年怨忿,一旦销除,正是吐气扬眉,说不尽的快活。哪知福兮祸伏,乐极悲生,刘后生子名茂,才经二月有余,忽生了一种疾,终
啼哭,饮食不进,太医都不能疗治,竟尔夭逝。刘后悲不自胜,徒唤奈何。
力尚可强为,天命如何挽救?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皇子茂殇逝后,哲宗也生起病来,好容易延过元符二年,到了三年元
,卧床不起,免朝贺礼。御医等
夕诊视,参苓杂进,
鹿齐投,用遍延龄妙药,终不能挽回寿数。正月八
,哲宗驾崩,享年只二十有五。总计哲宗在位,改元二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