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掌难鸣,无可有为。”徐谊接道:“知阁门事韩侂胄系寿圣太后
弟的儿子,何勿托他禀命太后,即行内禅呢?”汝愚道:“我不便径托。”谊又道:“同里蔡必胜与侂胄同在阁门,待谊去告知必胜,要他转邀侂胄,何如?”汝愚道:“事关机密,请小心为是!”谊应命而别。是夕,侂胄果来访汝愚,汝愚即与谈及内禅事,面托代达太后,侂胄许诺。太后近侍有一个张宗尹,素与侂胄友善,侂胄既辞别汝愚,即转至张宗尹处,嘱令代奏。宗尹
奏二次,不获见允。适侂胄待命宫门,见了内侍关礼,问明原委。关礼道:“宗尹已两次禀命,尚不得请,公系太后姻戚,何妨
内面陈,待礼为公先容便了。”侂胄大喜。礼即
见太后,面有泪痕。小
惯作此态。太后问他何故,礼对道:“太皇太后读书万卷,亦尝见有时事若此,能保无
么?”太后道:“这……这非汝等所知。”礼又道:“事已
知晓,怎可讳言?今丞相已去,只恃赵知院一
,恐他亦要动身了。”言已,声泪俱下。太后愕然道:“知院同姓,与他
不同,乃亦欲他往么?”礼复道:“知院因谊属宗亲,不敢遽去,特遣知阁门事韩侂胄输诚上达。侂胄令宗尹代奏二次,未邀俯允,赵知院亦只好走了。”太后道:“侂胄何在?”礼答道:“小臣已留他待命。”太后道:“事果顺理,就命他酌办。”礼得了此旨,忙趋出门外,往报侂胄,且云:“明晨当请太皇太后在寿皇梓宫前,垂帘引见执政,烦公转告赵知院,不得有误。”侂胄闻命,亟转身出宫,往报汝愚。天色已将晚了,汝愚得侂胄报闻,也即转告参政事陈骙及同知院事余端礼,一面命殿帅郭杲等夤夜调集兵士,保卫南北大内。关礼又遣阁门舍
傅昌朝密制黄袍。是夕,嘉王遣使谒告,不再
临。汝愚道:“明
禫()祭,王不可不至。”来使应命而去。
翌为甲子
,群臣俱至太极殿,嘉王扩亦素服到来。汝愚率百官至梓宫前,隐隐见太后升坐帘内,便再拜跪奏道:“皇上有疾,未能执丧,臣等曾乞立皇子嘉王为太子,蒙皇上批出‘甚好’二字,嗣复有‘念欲退闲’的御札,特请太皇太后处分。”太后道:“既有御笔,相公便可奉行。”汝愚道:“这事关系重大,播诸天下,书诸史策,不能无所指挥,还乞太皇太后作主。”太后允诺。汝愚遂袖出所拟太后指挥以进,内云:“皇帝抱恙,至今未能执丧,曾有御笔,欲自退闲,皇子嘉王扩可即皇帝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后为太上皇后。”太后览毕,便道:“就照此行罢!”汝愚复奏道:“自今以后,臣等奏事,当取嗣皇处分,但恐两宫父子或有嫌隙等
,全仗太皇太后主张,从中调停。且上皇圣体未安,骤闻此事,也未免惊疑,乞令都知杨舜卿提举本宫,担负责任。”太后乃召杨舜卿至帘前,当面嘱讫,然后命汝愚传旨,令皇子嘉王扩嗣位。嘉王固辞道:“恐负不孝名。”汝愚劝谏道:“天子当以安社稷定国家为孝,今中外
忧
,万一变生,将置太上皇于何地?”遂指挥侍臣扶嘉王
素幄,被服黄袍,拥令即位。嘉王尚却立未坐,汝愚已率百官再拜。拜毕,由嗣皇诣几筵前哭奠尽哀,百官排班待立殿中。嗣皇衰服出就东庑,内侍扶掖乃坐。百官谨问起居,一一如仪。嗣皇乃起行禫祭礼,礼毕退班,命以光宗寝殿为泰安宫,奉养上皇。民心悦服,中外安然,这总算是赵知院的功劳了。计下有未足意。
越,由太皇太后特旨,立崇国夫
韩氏为皇后。后系故忠献王韩琦六世孙,初与姊俱被选
宫,事两宫太后。独后能曲承意旨,因此归嘉王邸,封新安郡夫
,晋封崇国夫
。后父名同卿,侂胄系同卿季父,自后既正位,侂胄兼得两重后戚,且自居定策功,遂渐渐的专横起来。为后文写照。汝愚请召还留正,命为大行攒宫总护使,留正
辞,嗣复出城。太皇太后命速追回。汝愚亦
请帝前,乃特下御札,召留正还,仍命为左丞相,改令郭师禹为攒宫总护使。一面由嗣皇带领群臣拜表泰安宫。光宗方才闻知,召嗣皇
见。韩侂胄随嗣皇进谒,光宗瞪目视道:“是吾儿么?”光宗已死了半个。复顾侂胄道:“汝等不先报我,乃作此事,但既是吾儿受禅,也无庸说了。”嗣皇及侂胄均拜谢而退,自是禅位遂定,历史上称作宁宗皇帝,改元庆元。
韩侂胄欲推定策功,请加封赏,汝愚道:“我是宗臣,汝是外戚,不应论功求赏。惟爪牙士,推赏一二,便算了事。”侂胄怏怏失望,大为不悦。汝愚但奏白宁宗,加郭杲为武康节度使。还有工部尚书赵彦逾,定策时亦曾预议,因命为端明殿学士,出任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侂胄觊觎节钺,偏止加迁一官,兼任汝州防御使。徐谊往见汝愚道:“侂胄异时必为国患,宜俾他饱欲,调居外任,方免后忧。”汝愚不从,错了。别欲加封叶适。适辞谢道:“国危效忠,乃
臣本务,适何敢邀功?惟侂胄心怀觖望,现若任为节度,便可如愿以偿,否则怨恨
,非国家福。”汝愚仍然不允。适退后自叹道:“祸从此始了,我不可在此遭累呢。”遂力求外补,出领淮东兵赋。见机而作,不俟终
。宁宗拜汝愚为右丞相,汝愚不受,乃命为枢密使。既而韩侂胄
谋预政,屡诣都堂。左丞相留正遣省吏与语道:“此间公事与知阁无与,知阁不必仆仆往来。”侂胄怀怒而退。会留正与汝愚议及孝宗山陵事,与汝愚未合。侂胄遂乘间进谗,竟由宁宗手诏,罢正为观文殿大学士,判建康府,授汝愚为右丞相。汝愚闻留正罢官,事出侂胄,不禁愤愤道:“我并非与留相有嫌,不过公事公议,总有未合的时候,为甚么侂胄进谗,竟请出内旨,将留相罢去?若事事统照此办法,恐谗间
多,大臣尚得措手足么?”你何不从徐、叶之言,将他调往外任?签书枢密院事罗点在侧,正要接
论议,忽报韩侂胄来谒相公。汝愚道:“不必进来!”吏役即传命出去,罗点忙语汝愚道:“公误了!”汝愚不待说毕,却也省悟,再命吏役宣侂胄
见。侂胄闻汝愚拒绝,正拟转身出门,嗣又闻吏役传回,乃
见汝愚。两下会面,各没
没绪的谈了数语,侂胄即辞去,自此怨恨越结越
了。
侍御史章颖劾论内侍陈源、杨舜卿、林亿年等十离间两宫的罪状,乃将诸
贬官斥外。复因赵汝愚奏荐,召朱熹为焕章阁待制,兼官侍讲。熹奉命就道,途次即上陈奏牍,请斥近幸,用正士。及
对时,复又劝宁宗随时定省,勿失天伦。宁宗也不置可否,由他说了一通。熹见宁宗无意听从,复面辞新命,宁宗不许。汝愚又奏请增置讲读诸官,有诏令给事中黄裳及中书舍
陈傅良、彭
年充选,更有祭酒李祥、博士杨简、府丞吕祖俭等,均由汝愚荐引。在汝愚的意思,方以为正士盈朝,可以无恐,哪知挟嫌衔忿的韩侂胄已
结奥援,千方百计的谋去汝愚。宁宗复向用侂胄。看官试想,这赵丞相还能长久在位么?已而罗点病逝,黄裳又殁,汝愚
朝,泣语宁宗道:“黄裳、罗点相继沦谢,这非二臣的不幸,乃是天下的不幸呢。”宁宗也没甚悲悼。但听了韩侂胄说话,用京镗代罗点后任。镗本任刑部尚书,宁宗欲命他镇蜀,汝愚道:“镗望轻资浅,怎能当方面重任?”宁宗乃留诏不发。镗闻汝愚言,当然怀恨,侂胄遂联为知
,荐镗
枢密院,
夜伺汝愚隙,以快私图。
知阁门事刘即古弼字。自以不得预定策功,心怀不平,因语侂胄道:“赵相欲专大功,君非但不得节钺,恐且要远行岭海了。”侂胄愕然道:“这且奈何?”答道:“只有引用台谏,作为帮手。”侂胄又道:“倘他又出来阻挠,将奈何?”笑道:“从前留丞相去时,君如何下手?”侂胄亦自哂道:“聪明一世,朦懂一时,我已受教了。”过了一天,即有内批发出,拜给事中谢甫为中丞。嗣复进刘德秀监察御史,也由内批授命。继而刘三杰、李沐等统
为谏官,弹冠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