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有个长相阴媚的男子急匆匆跑出,手里拿着氅衣哗啦一下将她从头到脚裹住,向四周高喊:“快去备坐辇!”
顾鸿云看着陆重霜被一干人前呼后拥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转身上车。
真是掐媚的嗓音,刺耳得要命,他心想。
驾车的突厥女婢发觉主子的失,朝内轻轻唤了声:“少主。”
“走吧,回鸿胪寺。”
入夜时,雨歇了,鸿胪寺安置外来使臣的厢房旁,弥漫着泥土与草叶混杂的清香,甘冽逼人。
顾鸿云喝了点从家乡带入京的烈酒,突然忆起路上听见的笛声,手掌在暗红的小桌上轻轻打起节拍,低低哼道——
“悲别愁,问乡关几年
马上春风何处
叹人间”
用得是思帝乡的调子,原是平康坊的伎人用于取乐所弹,被顾鸿云低低唱来,平增几分萧瑟。词是顾鸿云的某次醉酒之言,自认是粗鄙之词,不足为道。
“被她说中了啊,那个可恶的女人……”顾鸿云感叹着,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