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她如何不知道其中利害,依依不舍的盯着林月虞的面容,吞下心愁,狠心起了身,与一道大师道:“老先生,我这里出了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但会尽快回来,还望老先生帮我照看少傅。”
“太女请便。”一道大师给人治病时,心思就全然都在病人身上,一如既往的冷脸,头也没抬的拔出了银针。
宫君墨一步叁回头的端详着床上的少傅,往会客厅去了。
银针一一被一道大师从穴位中取出,又重新裹了一圈药,换了穴位扎了一遍。
留守的小婢女看着他针灸,有些犯困,身体一晃,又猛地站直,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
当她将目光移到床上时,正好瞧见林月虞身体剧烈一抽,重重的咳嗽起来。
小婢女惊喜起来:“少傅这是要醒了吗?”
一道大师对非权贵人士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他轻手轻脚的将银针插回自己的药袋,耐心解释:“还没那么快,但至多不出半柱香,她便会醒。”
小婢女嘴角一翘,身体往上一跳,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但很快,她的表情就变成了错愕,盯着不停收拾东西的一道大师怯怯的问:“大师,你要走了吗?”
一道大师闷闷的“嗯”了一声。
小婢女立马站不住了,慌忙道:“大师,你可是太女的贵客呀!可不能….可不能就怎么走了,太女还想设宴答谢呢!”
谁知一道大师的脸一下就冷了,更是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可免了,老夫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这段时间天天呆在这里,水土不服的很,浑身难受,既然约定已然完成,老夫便可自去。”
他一跨背包,向外而去。
小婢女急得跺脚,追着他喊,“大师留步!”
奈何她根本就跟不上这山野村夫的脚步,又记起太女嘱咐过的,针灸一做完立即来报不可耽误,火急火燎之下,只好放弃追赶一道大师,往会客厅跑去。
清风吹拂着急跑的小婢女,越过她身后的窗缝,滑向林月虞的脸旁。
林月虞的额间冒出晶莹的汗渍,却像是被这场穿堂风冷到似的发颤,倏地,她张开双唇,大吸入了一口气,从枕间一跃而起。
许是起的太急,喘气的声音在耳边久久无法消散,林月虞只觉阵阵恍惚,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才茫然的四处张望。
房间里的摆设很陌生,不知是哪里,但绝对不是她的府中。
林月虞嘴唇煽了煽,双目失的看着被子上的花式,久久无法聚焦。
倏地,她抱住了自己的头,口鼻中发出压抑的哭声。
我为什么还要醒过来?
她绝望的想。
恶毒的话语尤在耳边,如同鞭笞着她身上的历鞭,打的她体无完肤,又如同冬天无法融合的雪水,直浇她的头骨。
泪水刷刷的往下落。
作为一名忠于皇朝的少傅,她向来本本分分,努力为事,如果说她有错,那她的错莫过于暗恋上了二公主宫翡玉,但是她知师徒恋不合礼教,所以只打算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却不想此事还是被人发掘,太女以此威胁她,而二公主也不恰时宜的告了白,虽然她对心上人选择了断然拒绝,但事件还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而去。
直到最后…..她受到了无以伦比的羞辱……
被刺破身体,遍体鳞伤……
林月虞闭上眼睛,甚至不敢面对被子上的花式。
下身并不疼痛,但对于那场粗暴的性事而言,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
她昏迷了很久,久到失去了身体的知觉。
但是,心口涌起的酸水让林月虞意识到疼痛从未离开。
她捂住心口的位置,倒刺似的感觉扎在她的心里,生了根。
心脏好似被碾成了碎泥,那是经历了千万马车车轮践踏才会有的感觉。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她想永远的藏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可是她又太冷了,冷到接触的东西全都似冰块,被子无法带给她任何暖意,反而让她刺骨难挨的寒。
林月虞知道,这股寒气,是由她自己身躯散发而出的。
她急需一点温暖。
木门微微半开,阳光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了影子,可是她不敢走过去,因为过去就意味着会看到外面,她害怕看到外面有自己不想见到的人或事物。
上下牙不断磕碰,身上的冷汗如柱而下,林月虞抽泣着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眼睛一遍遍扫向门口的阳光。
终于,她还是没有抵御的了阳光的诱惑,颠颠撞撞的下了床,连鞋都顾不得穿,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她原本只想摸一摸门口的阳光,可是手指刚刚触碰到暖意,却又贪心想得到更多暖气。
在光亮的诱惑下,林月虞伸手推开了门。
阳光顷刻包裹了她,却也刺痛了她的双眼,疼的她落了泪,可是当双眼适应了烈阳之后,却依然没有停止落泪。
只因,阳光在驱散她身上寒意的同时,却将她讳莫如深到自己都不愿再看到的身体,暴露在了晴天白日。
扶着门框手不停抖动,喘了许久的气后,她才扭头向外面看去。
外面的庭院似熟又非,林月虞迟疑的打量着,光着的脚像是受到了阳光的召唤,先于主人的意志缓缓向外移去。
迈后几步后,林月虞浑身一怔,双腿倏地颤抖起来。
她想起这里是哪里了!
太女府。
果然,她还是没能逃出那个人的手掌心。
噩梦回溯,痛苦瞬间袭来,击溃了阳光的慰抚,林月虞如被千石压垮,摔倒在地,在寂静无声的庭院中,捂住胸口,拼命的喘息。
她不清楚脸上的潮湿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只是挣扎着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似四周的空气将要染色殆尽。
终于,林月虞吃力的爬了起来,怀揣着恐惧与胆颤,瞪着眼睛看向荒芜一人的庭院,手指慢慢的扣上了胳膊,想要将自己环抱住。
远处隐约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林月虞如临大敌,紧张的看向四周,脚腕倏地一转,向声音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裸露的脚踩得草地“沙沙”作响,窸窣的草坪发出了一声“咯吱”。
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林月虞也跟着闷哼一身。
她踩到石子了。
锐利的石尖蹭的脚窝针扎似的痛,或许是将皮肤给划破了,可林月虞完全不敢停留。
因为她总觉得,她的身后是无数猛兽在追逐,只有拼命的奔跑才能给予她轻微的安全感。
太女府很大,她这样失魂魂魄,很快就辨不明了方向。
林月虞只得扶着走廊的木柱调整呼吸,远远的,她瞥见了两个年岁不大的婢女向此而来。
林月虞吓得往后一退,如今,就算是只鸟儿也会令她惊恐万分,眼见这两个坤泽越走越近,已经气喘嘘嘘的林月虞不得不隐在了柱子后面。
也亏得柱子够粗,还真将她挡了个严实。
她害怕会自己剧烈喘气的声音,会引起了两个女孩的注意,于是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任由泪水将手指刮湿。
“二公主得了陛下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