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说完,压着男臂膀,毫无预兆地向后倒。
覃昀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句话里,但很快反应过来,撑着两侧拉开他们距离,陆烟的身体在床面弹了几下,镶在男与软床之间。
因为用力,他手摁的地方凹陷,青筋脉络分明。她
发散到覃昀手背,这个角度让他们看的更清晰,也更局限。
清晨的光在风颠簸中照进来,叫多温柔叁分。
她应该冷,窗户完全敞开,肩冻得泛红,眼睛微眯,好像不这样就看不清他。
他有些重的呼吸打在陆烟面颊,她不自觉挺身迎合,攀附他背脊的手攥得越发紧,曲线一路向下凄厉收出,“你懂了吗?”
他的眼里漾着光的波澜,额前发丝被风淡淡吹起,光晕里呈棕褐。
被那目光注视着都无处遁形。
今天是好天。
陆烟还残留微醺的态,俏皮懒慢,“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她很少这样。
或许真醉了。
覃昀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像不谙世事的孩童,简单笨拙地站在面前,又练就一身本事。
要多熟悉多坦,才能不费吹灰之力。
覃昀下意识想,她有没有说谎。
陆烟轻呼气,摊平了掌心,将他压更低,“我的意思是表面意思,今天吻你。”
她的酒,他的烟
,
融锁贴,把他们包裹得严丝合缝。
“明天就不一定了。”
她埋首覃昀肩,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覃昀则是轻笑,陆烟感到那震颤从胸腔如数奉还她。
她跟着笑了。
她确实不缺男,他也没搞懂过,她喜欢逞强到这种地步。
他是听见了,又如何,脏和净怎么分清,即便捡出来,他已经接受了,他要的,是一个。那些排她的阻碍他都视而不见。
她活得自我,肆无忌惮武装自己,所以之前的那通电话在意料之外,但不意外。覃昀可以肯定陆烟或多或少发现了,也能确定她把他忘得一二净,她在试探他的态度。
逢场作戏是她,若无其事是她,他乐意看这局面怎么发展。
他暗希望是同归于尽,否则恨如何收场。
不说话,陆烟倒无所谓,他回什么,她都有办法让他噤声。
总算有天平朝她倾斜,就是可惜,糟蹋了。
如果避免遇见,至少他是圆满的,家庭和睦,披这样的皮相追求者也争先恐后。
那她呢。
不会和其他一样拥有正常童年,不能随心所欲撒娇,不会有
帮她分担痛苦,她不奢求有回音,只是安静听她泄愤就好。
可是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对比残酷,凭什么所有坏的要落她上,她也想好好的、安分的、不带负担的度一天,哪怕一秒。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胳膊酸,卸了力。
预料中的摔没发生,她松手,被大掌托住,覃昀的手指穿在乌黑长发里,而她长发垂滑银色床单。
陆烟看他的眼要尖锐许多,覃昀单臂支撑着,重量全积在一边。
总要有点实感,才能证明曾经耗费的时间真切存在过。
陆烟不动了,那温度暖得灼灼,其实是她太冷,“做吗?”
真心发问,而男
偏不正视。
覃昀视线滑落,烟痕不,但会留疤,她左脸掌印淡了些,肿青鼓着,却不唐突,跟她相契。
她现在的样子很乖,他没立即把她放下。
陆烟注意到,“你弄的。”
她仰仗醉意,步步紧,“拜你所赐,两次都是。”
“嗯。”他说,“丑了。”
实实在在的评价,他一向习惯用平淡的字眼惹怒她。
她当然不要上勾,“没了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真话,假话,都认了。
她偶尔否定了一切,否定自己。她知道,很多听到后笑一笑,靠出卖身体上位的
没了脸等于丢掉了饭碗,谁愿意信自恃清高。
陆烟懒得解释,这次同样的话说给覃昀,多了份诚恳。
残存的良知算帮她赎罪好了。
“你后悔。”后面的不必说。
时间的痕迹唯有此时那么清晰,穿过往昔,来到今朝。
“后悔。”陆烟看着他,从未如此决绝,“曾经会,以后都不会了。”
她明白正在做的事,后果她来承担。
陆烟离开他,抵着男胸膛坐起来,覃昀维持躬身的姿势,听见她说,“如果有天你喜欢上我,也别后悔。”
“覃昀,后悔是最懦弱的事。”她低声在他耳旁说,“要做吗?”
她的话里有难以形容的魅惑,但极度清醒,吸引着驱使着覃昀溺亡在致命陷阱里。
而他也这么做了。
他为何要顾虑,明明一无所有。
覃昀捏着她下,让她几乎是送到嘴边,在淡淡喘息里,陆烟屏住了呼吸。
风止云静,是另一种惊扰。
声音的每一丝流动都带着光和热,眼闭了,他靠得越来越近,陆烟摸到了他的心跳。
好像他也醉了,粘稠的,低哑的嗓音唤她,“我教教你什么是吻……”
陆烟先把他堵住了,拽着男两侧衣衫,仰起
含着唇轻啄,覃昀迁就她的高度,掌心顺势沿着脊柱一路向下,光滑的肌肤每一寸跟着绷紧,到最
处,几乎是颤栗了。
非常方便,方便任何侵
,但让他得到机会,只是陆烟对他抱有愧疚。
他这张脸换成其他,她都会跟他做,她仅仅妄图减少负罪感。
覃昀闭了眼睛,吻得凶狠。
她早化成梦魇,覃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所谓恨其实是被浇灌滋长,所以无法像她那样从容,
复
夜复夜地挣扎。
他变得疲惫,再见到陆烟,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索取,他的一切行为都在证伪除了,还有恨。
似是场较量,他们都不肯认输,恨不得将彼此挫骨扬灰。这锋势均力敌,率先低
的
注定献祭一生。
陆烟把带到床,跨在他腿上,吻难舍难分,她竟然也空出间隙,“那我看着你,怎么吻。”
凌迟不过如此。
陆烟被他重新吻住,没错,她想,你的太滚烫,越了界,必然凄凉,公平与否是你亲自选的。
他们滚在一起,小小的空间分割了现实虚假,似是此刻万般紧密相连,来掩盖更处暗流涌动。
陆烟烧在这个吻里,少有的酣畅淋漓,欲望熔化于唇齿间。
有声音,从很远边界传来,陆烟没有力辨别,他每一丝变化她了如指掌,引导她不断侵
,手扣上男
皮带,快要达到的时候覃昀停住了。
是她的电话响了,陆烟覆住他的眼睛,“不要管。”
迟了,覃昀看了一眼,淡淡道:“接吧。”
陆烟不知道他怀着怎样心抽身,吃醋,生气,还是本来就当她作玩笑。
他推走了她,不留余地。
陆烟没有去接,她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