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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尘子观察进
假死状态的冯云，清癯的脸上露出赞许的色。
他身为东圣教首席传教士，教导过无数圣教后辈。
能如此迅速进识海的年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他的识海范围有多大，按常理来讲，识海范围越大，意味识越强，在前三阶的修行上愈加轻松。
如果这冯云的识海，能有一片湖泊大小，那已是天资过，
后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吴尘子抚着胡须，露出欣慰的笑意。
八十余年前，东圣教与西圣教决裂后，东圣教至今几乎再无新崛起。
如若这年轻顺利成长，崛起为三阶强者，那当真是真保佑东圣教。
约莫一刻钟过去了，冯云依然沉浸在识海中，吴尘子的
渐渐凝重起来。
初次进识海，不应逗留如此长时间。
每个初次进识海，看到的景象都各不相同，或温馨，或荒诞，或可怖，犹如梦境。
初学者往往会因识海不够稳固，被排斥出来。
“怪事。”
吴尘子有些拿不准，他起身，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着步。
半个时辰后，冯云依旧双目紧闭，枯坐在地，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
不仅如此，冯云的
身以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血枯萎，皮肤如
枯的树皮，挂在骨
上，原本俊美的面容甚至能看到骷髅的
廓。
“他在识海中做了什么？为何气血之力亏空得如此迅猛？”
吴尘子震惊不已。
圣教修者，虽不修身，但身犹如地基，识海则是基于地基建起的巍巍高楼，没有充沛的气血之力作为支撑，识海可能会瓦解崩溃。
若识在识海中崩溃，那身便会枯死。
吴尘子大袖一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此等怪事，他闻所未闻。
他伸出手指，在冯云鼻下探去，气若游丝，微不可查。
“这冯云若是识崩溃，老夫如何向主教大
代？”
“八十年了，东圣教难得遇到如此苗子，还未成长，便被老夫亲手夭折……老夫死后该如何面对真？”
“如若冯云识崩溃，老夫也自碎识海，以死谢罪吧。”
一生虽无大功却绝无犯错的吴尘子，在这一刻经历了堪比过山车的心理历程。
一个时辰过去了，冯云已形如枯槁，仿佛一具死去多年的尸。
吴尘子悲戚，满心悲怆。
“罢了，罢了，冯云，老夫对不起你，老夫应以死谢罪。”
他双手十指错，抱于胸前，双膝跪地，对冯云三叩首，以表愧疚。
他额贴在冰冷的石板上，心中感到无比悲凉。
“老夫一生侍奉西门主教大，九十六载兢兢业业，未曾想……晚节不保。”
吴尘子突然惨笑一声，自语道：“这辈子，连
都没碰过，是何滋味都不知，更未留下子嗣，愧对列祖列宗。”
“大师？”
吴尘子一愣，抬起，发现冯云不知何时已睁开眼，正盯着自己。
而他还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吴尘子险些背过气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先一步自碎识海，死去算了。
吴尘子不动声色地起身，拍拍膝的尘土，竭力保持淡泊平和，仿佛无事发生。
“为何在识海停留这么久？”
“这个……识海太过玄妙，想好好探索一番。”
我不会告诉你，我在识海中跳了一个时辰的钢管舞，绝不！
“胡闹！”吴尘子愠怒道：“你气血之力孱弱，竟敢在识海中逗留良久，身险些枯死。”
冯云这才注意到，他的双手如
爪般枯，手臂皮包骨，再攀了两根青筋。
摸了摸脸，面颊瘪，眼窝
陷，状如骷髅。
冯云第一反应是，完犊子，这副模样，没法再去花街白嫖。
吴尘子从怀中摸出一颗色泽鲜艳饱满的红色丹药，说道：“服下，可快速补充气血。”
“血魂丹？”冯云接过丹药，一
吞下，立刻赶到药力在脏腑中化开，沿着经脉滋润着涸的四肢百骸。
“非也，只是气血丹，比血魂丹少了一味配药。”
冯云看着双手上的血渐渐恢复饱满，放下心来。
“形容一下你的识海，范围多大，有这座院子大小么？”吴尘子希冀道。
“嗯……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
“兹事体大，莫要妄言。”吴尘子厉声道。
“千真万确。”
吴尘子瘪的嘴唇嗫嚅着，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处说起。
“那气血丹，让这老多掏点出来，此乃大补药，对你有好处。”珈兰在冯云识海说道。
不等冯云开，吴尘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瓷瓶，塞到冯云手中。
“这些气血丹，你先拿着。进识海前，服用一粒，避免身气血枯。”
“我会向主教大申请更多的修行资源。”
“今课业到此为止，你可以先行这几本圣教典籍。”
吴尘子背起竹篓，打算离开，似有急事。
冯云将他送到门外，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老夫最不喜年轻后辈优柔寡断。”
“大师，回去京城花街逍遥楼，报我名字，除了凝霜花魁外，剩下的姑娘随便挑。”
吴尘子老脸顿时涨红，一时语无伦次。
“圣教志要成为大罗国教，我辈修士当洁身自好。”
“老夫这把岁数，都可以给那些子当爷爷辈，成何体统？”
“我吴尘子就是从这山上跳下去，都不会去那污秽之地？”
吴尘子逃也般，沿着石阶，向无妄山下奔去。
冯云藏功与名，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坐等老爷子一个真香。
他返回小院，坐在椿树下的石凳上，翻看吴尘子带来的圣教典籍。
一本记载了圣教的历史，一本记载了圣教历代至强者的修行感悟，还有一本则是对圣教修炼境界的介绍。
“这些书上全是假话与废话，不值一看。”珈兰说道：“史书皆是胜者书写，即便胜者是卑鄙小，也会被
饰为救世之主。”
“圣教本就是我们几位魔将成立，本座就是活着的历史。”
“你我共用身，你的修行由本座来指导，比那老不知强多少倍。”
“云云，你为何不说话？”
冯云：……
他被迫跳了一个时辰钢管舞，都麻了，实在不想给珈兰好脸色。
这识海，目前看来，不进是不行的，唯一一个好处是，他的识海范围足够大，可以避开珈兰。
惹不起你我总躲得起吧？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冯云的思绪。
他打开门，一个梳着两道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门，正歪着脑袋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