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了——她难得的果断了，手机真是捏在手里，她不叫别
，只打电话给景析，叔叔那么忙，她还是不打扰了，就景析那里，她想，景主任说过的，有事就得找他。
她别的不会，这个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结果，就那么恰巧的，景析还就在本地，让她大吃一惊，她以为早就回去了，一问才晓得是回去的，这次是过来接她的。
把她听得脸红通通的，放下手机，又看看手机，那看上去还挺大的屏幕，让她羞羞怯怯地看着，仿佛能从屏幕那里跳出朵花来，——她手机一碰手机，又迅速地缩回来，又慢慢地探出去，——立时跟触了电似的，她的手缩得更快！
简直了——
这动作，叫刚从外边回来的段乔她家老太太都觉得有点怪，——老太太出门回来了，跟着就换上家居服，轻便点，她站在门
，冷不丁地问了句，“你手机坏了，还漏电的？”
把个段乔弄得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什么漏电？我手机没漏电呀。”自私的也是个实诚，没有说自私的就不实诚了，她更是实诚的不能再实诚的，出自于直觉的就迅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做什么？手弄来弄去的？”老太太学她的动作，还真做得惟妙惟肖，“就这样子，就这样的，还不是手机坏了还能是什么？”
老太太学起来的架式，可乐得个段乔，也就这么一
曲的，让她心里跟着好受了点，可残留在心里的那份压抑还是不想叫看见了，尤其是她妈，要说她自私，那也是有目的的，有条件的自私，对她家老太太，那哪里还能有什么自私的想法，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不是手机坏了，妈，我的手机一点事儿都没有。”段乔自然地就笑了，“我就是试试嘛，这种动作，试试自己的反应嘛，真没事。”
她起来收拾一下自己，尽量让她自己看上去
点，水湖蓝的中袖薄外套，那外套肩
的样式有点复古，就是八十年代风靡一时的高垫肩，里面就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还是一条颜色极浅蓝的铅笔裤，让她的腿看上去更显瘦，叫意外的是她脚上还穿了双金色的单鞋，近乎没有跟的那种。
很普通的衣服，却叫她的样子鲜活了起来，——每每看到
儿，老太太总是会发出感慨，她的儿是真活着的，不是别冒着她的样子回来，是她的儿，她的儿是活着的，是真的，的确是真的。
“嗯，看上去跟刚大学毕业一样。”
老太太眯着个眼睛，还戴着副老花镜，点点。
段乔抱抱老太太，“妈，我出去一下，晚饭不回来吃了。”
老太太也不问她，笑着点点，“嗯，也好，是得出去走走，”她说到这里就摘下了老花眼镜，仔细地放回眼镜盒里，“你记得跟金晶说说，让她每次别买东西，她来看我就行了，别再买东西了，知道不？”
“妈——”段乔把个声音拉得老长，像是跟她家老太太撒娇似的，“你要是不收，金晶可不高兴的，我跟她那是什么关系呀，铁得很，就是熔炉里也练不了的，妈，你要是让我跟她说让她别买东西，她准得给我个白眼，说我不把她当自己。”
“好好，就你们关系好——”老太太拿她没辙，话到也不多说了，“记得早点回来，别玩疯了，你要记得金晶可不比从前，她都是结婚的了，有孩子了，不能叫婆家说事儿。”
对的，金晶结了婚，跟丈夫算是工作上认识的，条件不错，跟公婆也不住一起的，金晶丈夫，段乔这回见了，那场面还挺尴尬，主要是金晶抱着她哭，一直就没给介绍，害得她丈夫站在一边挺尴尬，他嘛，劝金晶别哭，金晶哭得还更大声。
但是，段乔这回绝对不是去找金晶的。
她自己有事儿，而且这事儿现在还不能透露给她家老太太知道，她能说嘛，给她家老太太说，她跟高炽离了婚，又生了不知道是谁的儿子？
太胸闷了。
她坦白不出，实在是没脸。
这种
事儿，她
不得一辈子都不叫知道。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又有点迟疑，万一、万一，儿子跟她走，她到时怎么解释呀？又跟叔叔怎么说？
可——儿子要跟她走，她哪里能不要！
再怎么自私，那点点天
还是有的，就是不太明显而已。
老太太这里不好坦白，她想嘛，总得跟叔叔说说，至少那样子回去也有个好
待，总不能冒冒然地就带个儿子回去，先给他打打预防针为好。
还没走出小区多远，就看到辆车子就朝她这边过来，段乔这个平时看上去反应有点慢，这次她反应到是很快，一下子就晓得这可能是景析。
果然，车子一靠近，还真是景析，家就在车上等她。
“临时安排的行程，暂过这里，你要过去见见吗？”
景析问得很客气。
好像是由她做主似的。
其实这根本不是问她的意思，而是告诉她一个结果。
但，以前段乔可能会觉得害怕，现在嘛，她稍稍地有一点收敛，又想着两个确实有两个星期没见了，没想过时间过得这么快，就半个月了，说起来这个她有点心虚——明明说好就待个一星期的，现在时间都过了。
“我说、我说……”
只是，她说话这方面一直就没有什么长进。
景析到是一直是个善解意的，替她先开了，“是怕首长责怪？”
真问到点子上了。
段乔差点鼓掌，但她觉得鼓掌这个事儿可能一点尴尬，于是就赶紧点点，“我、我怕、我怕叔叔难、难受。”
听听，她这都是替首长难受起来了。
景析有点欣慰的，首长对她什么个态度，他是晓得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跟首长说了吧，首长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她一时高兴，就有点得意忘形的问出，一问出，又觉得自己这个态度不太好，心里就有点纠结，低下了，瞅着自己缠在一起的双手，“我、我……我真没好意思说出。”
但凡叔叔以前结过婚，有个孩子什么的，她都不会觉得这么难说出，这么一想她还真自私，自己不好说，还不得家以前跟自己一样有个什么历史的——她顿时脸都红了，那是羞的——那是窘的——那更是自己嫌弃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