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但这件事宣扬出去只会沦为他
的笑柄,可否请您保密呢?”
尽管早就猜出了事的真相,但有机会亲耳聆听类似贵族间的私密逸事,樱屋敷薰与南城虎次郎还是露出了饶有兴味的
。
“家父格强硬,向来对武家嗤之以鼻,所以那样的邪祟被他视作低等之物,丝毫不被放在心上,上朝、宴饮种种
常并没有受到影响。数
前,受左大臣邀约,家父畅饮直至
夜才撤离宴席。那一
归家时,父亲的色、举动与以往并无不同,唯一的变化,乃是家父领回了一名身着绿色十二单衣的陌生
子。据随行仆
所说,那
子在离家门不远处盈盈站立,目光楚楚,其动
的姿态简直可令铁石心肠之
也为之动容。父亲向来是怜香惜玉之
,自然不忍看这
子茕茕孑立,于是上前搭话,询问缘由。”
“那子说,她单名一个清字,受上天启示,在此处等待一位名为安珍的意中
。”似乎是对长辈的风流轶事难以启齿,道
之介顿了顿才继续讲道,“她问家父,‘您愿意成为我的安珍大
吗?’”
“大概是出于怜,父亲回答她,‘我愿意成为你的安珍’…想来您也能猜到,当晚家父便与这位
子在府内春风一度。”
“若只是收了一名小妾倒也无妨,可清姬,不,应当说是这妖物的嫉妒心着实令不寒而栗。她先是要求家父遣散府中其余
,理所当然地被拒绝后,她虐杀并吞食了同屋的
子——虽未见到尸体,但这点在后来得到了她的亲
承认。接着,她又化作一条翠绿的大蛇,
声声要绞死辜负她的‘安珍大
’,也就是对她而言有收容恩
的家父。”
“…承蒙阳寮的搭救,家父需要在封印的屋内待满整一个月,等妖物在父亲身上种下的印迹完全消退,这条名为清姬的大蛇便会自动离开。先前欺瞒了您,实在是万不得已,请允许我再度致以歉意。”语毕,道
之介
低下了
。
“又是咒么。”南城虎次郎脸上一派索然寡味,“我还期待着更离一点的展开呢。”
“咒?阳寮似乎不曾提起。请问…樱屋敷桑?”
“正是。或许您也知晓,姓名赋予定义和价值,作为固定个体在社会中的锚点,其存在本身便可谓与咒同源。令尊本名并非安珍,但在他应下安珍之名那一刻,便心甘
愿地接受了咒的束缚,这一束缚将他与世间千千万万的男子区分开,与清姬缔结了缘分…真是了不得的缘分呢。”
“比如从背后呼唤您的姓名,多半您会忍不住回一探究竟吧,这便是最基础的咒之力。若是条件完备,施咒者当然也可以对被施咒者加诸更多更详细的要求。完整的姓名中蕴含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尤其地,这种咒力对
类、鬼怪、妖物一视同仁,不然您以为,为什么清姬始终不愿说出自己的姓氏呢?”
“姓名…竟然有此等力量么?”道之介失片刻,“难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匆匆中断了即将脱
而出的话。
“…至于清姬,处治全凭您心意。只是她来去无定,实在难以捉摸踪迹,可以的话,能否请您亲自出手呢?”
“如您所愿,今夜子时,全部委托都将达成。”
“不过,在这之前,请允许我们于令尊房前一探。”用折扇挡住大半张脸,青年阳师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丝狡黠。
“哦呀,这可真是…”与樱屋敷薰对视一眼,南城虎次郎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大笑。
房间内披散发的男
似是被激怒,发出了哀嚎一般的怒骂声。言辞之粗鄙,教
实在难以想象他便是十几天前还在朝会上威风凛凛的从一品内政大臣。
“南城桑,道家的威名不容玷污。您若是执意要取笑…”不知出于何种考量,道之介并没有将威胁的话语说出。
房门并未上锁,门扉上致的镂花被一层又一层的符纸糊得密不透风。
阳寮集结数十名
英布下威力十足的无形之阵,厚重的灵力扑面而来。樱屋敷与南城二
对此不置一词,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是阵法最后成型的样子,像极了一
从屋顶倒扣而下的钟。
“只是惊叹于阳寮的技艺罢了,还请您原谅他的冒犯。”樱屋敷薰拂上其中一道符文,似有所悟地用指尖在发黄的纸张上描摹。不一会,他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手指。
“屋内的道大,请问您愿意将
妾清姬借给我们一晚吗?只是用来清扫一些庭院的污秽,绝对没有逾矩的意思。”恶鬼的语气充满戏谑,“毕竟吾只是大
阳师樱屋敷麾下一名式小卒罢了。”
“你们,你们是樱屋敷先生?”男语调骤然拔高,木屐敲打地面的声音急促地响起,他几乎像扑过来一样地奔至门边。手堪堪触及门把的一瞬间,他仓皇地止住了脚步。
房内昏暗异常,凭借二过
的视力,也不过看见一个
形的黑影焦虑地左右踱步。
“说话啊!你们,是来退治怪物的吧!这是你们的工作不是吗!”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喊叫,那可称之为手臂的部位经质地挥动着。
“之介,是
之介请你们过来的吧!现在,马上,立刻,将清姬杀死,不,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她再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一刻都不能忍受了!”
“为什么不说话!之介呢!难道你没有好好将该
代的事
代清楚吗!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啊啊,那个怪物,那个恬不知耻的!”
“要不是这该死的清姬!可恨,太可恨了!我以道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们!”
“杀了她!”
姓名在缔结缘分后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以言辞为触发点,道家现任家主被符咒隐藏起来的气息泄露,平和的空气突然异地歪曲——安珍召唤出了一心慕他的清姬。
“安珍大,您总是如此无
。”哀怨的
声由远而近,穿着绿色十二单衣的美貌
以
身蛇尾的姿态游曳而来。她的目光未曾分给眼前的叁
一分,只是专注地紧盯着闭合的大门,“但是,我却被如此残酷的您
吸引着。”
绿色的妖气被灵力克制,发出燃烧一般的滋滋声,清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地将手贴在了门扉上。
“哟,好久不见,清姬。你看男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南城虎次郎爽朗地向半
半蛇的怪物打着招呼,“如何,是打一架还是就此乖乖认输呢?有一件事非得你来做不可。”
“好残酷啊,妾身的命运。是故意和我作对吗,樱屋敷大,南城大
。唯独安珍大
,妾身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看来是谈崩了。那么,薰,我要上了。”
似是早在预料之中,樱屋敷薰迅速布下结界,拽过道之介退到一边,冷静地旁观战局。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战斗。恶鬼游刃有余地躲避攻击,闲庭信步般地偶尔挥出一拳击中蛇化的身躯。
鳞片雪花一般脱落,鼻腔和红唇中涌出墨绿色的黏
。再也支撑不住
形,清姬彻底化作绿色的大蛇,
中发出尖锐的呼啸。
“可憎,可憎啊,这不公的间!安珍大
,我心
的安珍大
,为何罔顾妾身的一片心意!”萎靡的蛇身匍匐着来到木门缝隙处,“不可以在此停下,此处绝非终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妾身的
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无论如何也要纠缠您一辈子,安珍大
!”
“安珍大!”
巨大的蛇身转为绿色,膨胀了数十倍不止,可在扩张的同时,身体的
廓也变得十分模糊,半透明的色泽隐隐露出了身后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