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完毕, 容凰搭着婢的手款款走出耳房, 形容不见一丝狼狈, 甚至连裙摆上都不见一丝褶皱。玄烨看了不禁暗暗点
,心想着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有母仪天下之风……再看看赫舍里氏, 发髻松散,面色灰暗,眼底满是不甘的怨气, 还不如她妹妹平贵
端庄得体。心中便对这个皇后愈发厌恶, 全无一丝怜惜。
那个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昭妃的就好了。
几乎是刚冒出这个念来, 玄烨就被自己吓了一跳。皇玛嬷说过, 他可以宠
昭妃, 但是不能让贵妃生下孩子, 否则钮祜禄氏和瓜尔佳氏一定会联合起来争夺太子之位。可是不知怎么了, 他忽然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和容凰的孩子。如果是公主最好, 他可以给他们的
儿连太子都比不上的宠
,他可以亲自教她下棋, 画画,给她编辫子……
如果是容凰生的儿,一定也很像柔嘉吧。那样他就可以看着她长大,就好像当初看着柔嘉一点点长大一样。
心中一旦冒出这个念来,渴望就如同毒
一般疯长。他想要个孩子!不是和别的
,而是和容凰的孩子。
“皇上,您没事吧?”看出玄烨的不对劲,容凰便轻轻叫了他一声。谁知他回过来,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容凰抿唇一笑,没有再出声。玄烨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她,心中一片恍惚。
直到魏珠的声音打断了他,玄烨的目光才从容凰致的脸上移开。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身上并没有不净的东西。”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了。皇后虽然不甘,但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
来,只是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开
才能让皇上答应搜翊坤宫。
没想到惠贵忽然来了一句:“那皇后娘娘身上可搜出什么了?”
“你!”赫舍里氏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惠贵这是怎么意思,难道本宫还会害大阿哥不成?”
惠贵扶着肚子,悠悠一笑:“哟,皇后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心虚了?”
赫舍里氏还未说话,只听魏珠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皇后娘娘身上也没有藏毒。”
皇后闻言冷笑一声,刚要讽刺惠贵的多嘴,就被魏珠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差点丢了魂。
“可是平贵的镯子里——藏有。”
一语如雷,惊得在场所有都险些跳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平贵
?
今天这场局,摆明了就是皇后给昭妃下套,就算昭贵妃有通能够不被皇后所害,甚至反咬皇后一,可是这……这一切和年幼的平贵
又有什么关系?
“平贵?”康熙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哪个是平贵
,“是皇后的妹妹?”
赫舍里氏因为害怕而不住颤抖着,完全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容凰见了浅浅一笑,应道:“不错,平贵正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想不到皇后娘娘提出搜身,目标不在于臣妾,而是早就发觉了平贵
形迹可疑,想要大义灭亲呢?”
赫舍里氏惊讶地叫道:“你……胡言语!毒害大阿哥的明明是你,怎么会变成平贵
?”
话一出,芳儿忽然有些后悔。看今天这架势,昭妃是除不掉了。不过若是能借机打压打压她这个过分聪慧的妹妹,对她来说未必就不是美事一桩。
相比于芳儿的激动,平贵显得平静许多。她走上前来,当着所有
的面缓缓摘下那只玉镯,冷笑道:“给大阿哥下毒的
就是昭贵妃娘娘!”
“哦,是么?”惠贵收了容凰不少好处,这个时候自然要当一当马前卒。“如今
赃并获,平贵
你不但不跪下认罪,反而想把污水泼到贵妃娘娘
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面对惠儿的质问,平贵不慌不忙:“我这么说是有凭据的。”她抬起手腕,一字一顿道:“这藏着剧毒的镯子,就是昭贵妃送给我的!”
众顺势望去,只见平贵
荏弱的手腕上套着一只明显偏大的镯子,的确不像是她这个年纪
常佩戴的。
“平贵,想不到你这么小,就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本宫好心送你玉镯,反倒被你栽赃。早知如此,今
就不该让你进我翊坤宫的大门!”容凰眨眨眼睛挤出两滴眼泪,转过身去仰
看向玄烨,梨花带雨地说:“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平贵
她进宫这么久都没去过臣妾那里一次,结果她今天跑到臣妾那里讨赏,难道您不觉得反常么?臣妾当时就觉得怪,现在看来……平贵
这是和皇后娘娘商量好了想要嫁祸于臣妾!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平贵
刚去过翊坤宫不久就会查出臣妾的镯子里有毒?这分明是赫舍里氏姐妹有意为之!”
玄烨看着她眼中的水泽,忽然心中一软,不自禁地拥她
怀。皇帝这么一抱就等于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相信容凰的。
此时的平贵恍然大悟般抬起
,眼中闪着异的光泽:“难道从一开始你想除掉的
就不是皇后,而是——我?”
容凰嘴角微挑,却没有回答一个字。
没错,赫舍里氏芳儿固然可恶,可是她对容凰来说还有用。可是这个平贵异常聪颖,只会是她前行路上的障碍。与其等到平贵
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动手解决她,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扼杀掉平贵
成为皇后的可能
。
所以这一场局看似是平贵与皇后联手嫁祸贵妃,平贵
中途倒戈,反过来与贵妃一同对付皇后,企图坐收渔翁之利。实际上,是容凰借了平贵
的手,让赫舍里氏姐妹自取灭亡。
“曦和,你……你真的去了昭妃宫中?”皇后惊疑不定地道:“你去翊坤宫做什么?为什么不和姐姐商量一下?难道你想背叛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