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讲,陈槐就知道况不妙,赶忙抽回自己的手机,万一被她怒气摔在地上,还得自己掏钱买新的。
“什么,我还没看完呢。”明月不满。
“一会主任来了就不是看照片,是看检讨了!”
明月不屑:“没收了再讨回来呗。”
“那个老不给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要为着个手机叫我爸妈上门来讨,丢
不丢
?”
学校的教导主任虽然惯没收东西,但也不是扣在手里就不动了,而是攒到学期末一起归还。可现在才开学一周,距离期末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长,陈槐这种手机饥渴症患者可等不来。
“那你就偷回来嘛。”
“我可没有阿泽愿意为你翻窗户撬锁偷……”陈槐刚说到一半,就自查况不妙,瞬间合嘴,色微变。她今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把话题转走怎么又被自己转回来。
明月本就不怎么样的心现下更冷:“可不巧么,我现在也没有了。”
语气状似轻松,表却无比渗
。
心里越想越不爽,从赵和泽上高中以后,明月次次打电话约他出来玩,哪回不是被他以扣在家里学习出不去为理由搪塞回来,她还真当他刻苦到半点自由活动时间都没有。
结果呢?徐狐狸一回来,就在酒店撞见他,逍遥快活好不自在。
就算是他们俩半年不见关系好,搭上个严斯莹又是几个意思?这回更过分,
脆招呼都不打一句就去跟别
唱ktv,也不知道是唱的什么歌,说不定是十八摸呢。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她唱过十八摸~
伸手摸她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她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
伸手摸……你二大爷他三姨姥姥的星际西瓜大槌!
气!
下次再见着赵和泽,明月发誓一定不让他碰到一根毫毛!不,半根都不让!
冲动是魔鬼,明月钻进牛角尖里,怎么想怎么不舒坦,掏出手机,找着赵和泽的社账号,噼里啪啦一同
作,统统拉黑。
拉黑!拉黑!
“诶诶,啥呢,
啥呢!”陈槐看见她点开赵和泽的微博,取关,移除,丢进黑名单,退出后台以后打开微信,删除好友,丢进黑名单,行云流水不带任何停顿,“至于嘛你……”
明月两眼一瞪:“怎么不至于,说不定他这个月都发现不了我把他拉黑了呢。”
“你也真是……”陈槐没话可说,心里默默祈祷赵和泽自求多福,给他上根蜡烛。
可明月这时间凶恶煞的,没多久就又被烦心的学习抓走注意,把这茬彻底遗忘。
直到气候由冷转暖,再转热。
高考来袭。
作为考场之一,初中部也跟着沾光,全校师生放三天高考假,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端午节,学校这回倒是不再瞎折腾学生,索一
气凑一块给大家放个七天长假,只不过后面的周末再补回来一天课就是。
陈家两兄妹趁着这七天被父母带着去东欧旅游,明月想等陆与修高考结束,没一起去。
临出发之前陈槐拖着她的巨型行李箱,信誓旦旦地告诉明月:“你放心,我一定会去帮你考察布拉格到底有没有广场,广场上到底有没有许愿池,许愿池到底能不能许下希望!”
明月满脸无奈,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
陈淮摸着明月的小拇指指甲盖,只说:“给你带礼物。”
七号那天,陆与辞说现在好多街道都被戒严,他开车回来还得绕行太麻烦,这周末不出意外就不回家了。陆妈妈依旧哼着小曲跟后楼的几位阿姨一起跳广场舞打麻将,陆爸准时出现在经济类节目的直播间里。
徐同尘说他在美国那边找了个短期实习,暑假要晚两个月才回国,高晋阳就更别提。
思来想去,这几天还有空陪她玩的,就剩下赵和泽。明月心里拧得很,他可真沉得住气,这都好几个月过去,
间蒸发似的哪也找不见。
陆与修倒是向明月提及过几句赵和泽在学校的近况,但“阿泽”俩字刚出,就被明月无
打断:“别说了,我不想听。”
久而久之,陆与修也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她这时候正躺沙发上,开着电视机,随便切到军事频道图个声响,“海带缠潜艇”的局座正在节目里分析局势。明月听得半知半解,手里的零食往空中一抛,下落时准无比地……砸到了她的脸,然后一下子弹开,掉地上。
明月看几眼,不想捡,一会让阿姨来打扫。
门传来一阵钥匙扭动的声音,她还以为是陆妈妈忘记带钱包回来取,扬起笑正要对一会出现的
聊几句,弯到一半唇角就凝固住。
“你们考场被恐怖分子袭击炸了?”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明月完全想不到本该在奋笔疾书做试卷的
,为什么会在门
换鞋。
陆与修把球鞋七扭八歪地踹到玄关处,收也不收,揉发。
“我没去考。”
明月登时把零食丢走,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为什么不去?”
“有什么好考的,半个字看不懂,考也白考,没劲。”他好像还很不在乎的样子,扭着脖子答,从厨房冰箱里拿出瓶冰可乐就要回房间。
明月跳下沙发,顾不得穿鞋,正巧踩到地上那块零食,但也不停歇,任凭它沾在脚底跑到陆与修前方,挡住他的路。
“陆与修!”
被点名的懒洋洋地,拉开易拉罐环扣:“诶。”
“噗呲——”漏气的声音冒出来,他仰喝两
顶端的泡沫。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去考试!”明月表比他严肃得多,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更是冒火。
“我不是回答了吗。”
“你那个叫回答?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你他妈烦不烦,你是我的谁啊,要你管那么多!”陆与修突然呵住她,音量是明月从没听过的大,吓得她浑身一震,刚刚要说的话全被赶跑。
见明月惊恐地瞪着双眼睛看自己,被凶得眼眶都开始泛红,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太重。
沉沉地呼出气,陆与修努力恢复平常的语气:“我先回屋了,午饭和晚饭我都不想吃。”
明月还想拦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他“嘭”一声把房门关上,落锁声传来。
“什么嘛……”她嘟着嘴委屈
,“我的书还在里
呢……”
越想越没对,明月绕回沙发前,抓起把零食胡塞进嘴里,抄起手机先给陆与辞拨过去,大概说了下
况,没顾得上电话那边他的反应,明月又挂掉给陆妈妈打了一个。
本来正赢得合不拢嘴的陆妈妈听完明月说的话,牌桌上的钱都来不及装,只觉得一血涌上大脑,冲得她
晕目眩,摆摆手告诉老姐妹们她没什么大毛病,却还是歪七扭八地拖着步子往家里赶。
陆与辞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自己亲爹拉开单元楼大门,两一前一后进去。
“那臭小子呢?”陆爸爸刚一进屋就问。
陆妈妈正掩面坐在餐桌旁的木椅子上,手边摆了杯冒着烟的热茶,明月在她背后一下下地顺着气。她摇摇一摆手:“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