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更多小说 ltxsba.top”顾是非四下望了一眼,“我们这是在哪?”
李沧声起身,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回他说:“在天境山南麓的一个山里。”
听见天境山三个字,顾是非的胃一阵抽疼,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李沧声知道他在想什么,故而说道:“傲血他们带去调查盛泽的
况,你好好养伤,等王爷来盛泽,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是非记得当初温挽要为盛泽翻案,她在诸多条路中选了最激进的一条,当时自己还对她说:“何必来受这种苦。”
在说这话之前,他顾是非难道不清楚盛泽死伤无数的事吗?他知道的,只是供词里轻飘飘的“死伤过万”这四个字,远远唤不起他对生命的敬畏。
如今,他从尸坑里爬出来,此生再不敢轻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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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泽在甘州省府的西南边,从上京往南边走,取道狭关、宁州,快马加鞭两天两夜也就到了。
元晦一开始打算骑马去,不带随从,他自己走的话或许不到两天就能到。
如今为了温挽,他少不得准备两辆马车,一辆帮她装行礼,一辆坐。他见过那些世家小姐出门,哪个不是三四辆马车加一堆侍
,他这还是
简了的。
约好出发的那天清晨,温挽背了一小小的包袱牵着马从府里出来,看见门的马车侍
,眉
微皱了一下,对元晦说:“王爷未免也太娇气了些。”
元晦:“……”
他顿了顿,“那便不带了,咱们骑马过去。不过,这位小公子是……”
元晦见过这个,在烟花巷软玉楼,当时此
就站在温挽身后。
温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介绍说:“他叫摇风,与我一同长大,谊
厚,信得住。”
“谊
厚啊,”元晦暗暗咀嚼了两遍这四个字,心中不快,面上却还是故作平静,问好道,“摇公子。”
摇风点点,“王爷。”
“咱们走吧,王爷。”
温挽率先打马走了,摇风要跟,被元晦抢先一步。
此时已临近初夏,长莺飞,三
纵马飞驰,除了换马整顿几乎不停下来,不到两
便来到了盛泽县城。
傲血早早就带等在城外,三十来个七尺大汉站成数排,不说不动便已气势惊
。
元晦打马走到近前,温挽和摇风错后一个马身。
“王爷!”众屈膝半跪,齐声道,声音高亢浑厚。
元晦摆摆手,示意众起身。
随后他下马,将缰绳给傲血,转身走去温挽旁边,将她扶到马下。
傲血眼滑了一下,心中纳闷,“王爷不是还未娶温姑娘过门,难道这两私奔了?”
温挽与傲血视线对上,她大方朝傲血点了点,权当向老熟
问好。
安顿好温挽,元晦才转身对众说道:“盛泽之事我已知晓,大梁再不济也不该任由这些蛆虫为祸百姓。”他声音冷厉坚定,“我来,是给死去的
撑腰。不论王公贵族,
菅
命者定斩于刀下。”
众肃声高呼。
傲血见王爷训完话,上前一步代道:“盛泽县令如今是一个叫胡文彰的
在做,这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屠城还有从隔壁望梅县借
做障眼法,都是他搞出来的。”
“县城可有兵马驻扎?”元晦问。
“有的,”傲血早先派去探过,“杨乾元私下养了几十号杀手,个个身手了得,顾大
受伤就是他们搞的,如今
都在县衙住着。”
“啧,麻烦。”
傲血点,“谁说不是呢,郁大
的带来的锦衣卫在这帮
手里吃了大亏,如今还被软禁在县城客栈里出不来。话说,咱要不要去救他?”
温挽一直听他们谈,两
也没有避着她意思,“不必,郁家有点底子,杨乾元不敢动他,否则不会围而不动。”
傲血看王爷一眼,见他没有特别的表示,便应道:“王妃说的是。”
这回元晦动了,傲血见他悄悄朝温挽身后瞥了一眼,那里站着个生面孔,年纪不大,有些内向似乎。
温挽倒是不在意这个称呼,毕竟在上京的时候,傲血就总一一个王妃,叫的挺欢,她还挺
听的。
“顾是非在哪?我先去看看他的况。”元晦说。
“在天境山,我也是打算先带你们过去落脚,之后咱们再商量后边的事。”
“嗯,前边带路。”
众跟着傲血往天境山方向走,一路上傲血细细
代着这几
的调查所得。
沅江决堤是因为堤坝偷工减料,将糯米灰浆中的糯米私换成发黄发臭的粳米,导致春汛来临时,堤坝一击即溃,大水临城。
盛泽遭水淹后,县城几近全灭,县令方胜去甘州向知州杨乾元求助,杨乾元为瞒住堤坝贪污一事,最先做的不是救而是封锁消息。
待消息封锁不住后,他又找来胡文彰主事,胡文彰做事狠绝,直接派将活下来的几千个灾民坑杀,又临时修葺县城填补堤坝,假装无事发生。
顾大他们下来后,魏老一眼就看出堤坝造假,找到了水患发生的证据,遭胡文彰追杀。也是在这个时候,傲血他们来到了盛泽。
“你怎么想?”元晦认真听完后,转问身后的温挽。
山路难行,温挽拎着裙角,仰问他:“王爷想杀还是想留?”
“想杀怎讲?想留又如何?”
温挽站定,解释说:“杀的话便直接把甘州的杨家一系清理净,换
来主持甘州大小政务;想留便收集好证据送回去,让刑部或大理寺审理此案。”
“我两个都想。”元晦说,“甘州我不想留,推到上去,这些渣滓大概没
敢动;但我又需要借这些证据动一动工部。”
“那便这样办吧。”
“你就不怕我们失手,被反杀?”
“能死在一块也挺好的。”
说话的时候两一高一矮站在山中小道上,身后是肃整的小支玉凉铁骑,阳光透过叶隙明明暗暗撒落在两
肩
。元晦脸上仍旧戴着那半只黄金面具,一袭黑衣,低
俯视着温挽。
元晦这趟出来,说白了就是做朝廷的刀。
盛泽水患这事的祸源在工部,背后是杨家,满朝文武只要不傻肯定都清楚。
但谁敢跟杨家对上?连皇上自己都不敢,毕竟他连锦衣卫都出动了,照样不管用。
盛泽不可能不管,甘州不可能不治,谁来管谁来治?
太子不行,杨家是他的靠山,他不可能亲手推翻自己的靠山。剩下的只有一个无权无势的大皇子,你不是喜怒无常杀不眨眼么,那你去把甘州悄悄给我料理
净,这就是皇上找上元晦的原因。
据说,这个主意是左相江休复想出来的。
温挽替他不忿,但也清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让让。”
摇风等的不耐烦,推开对望的两
,朝前
走去。
第32章 安抚
山迎来新客,惊醒了睡梦中的顾是非。
他睁开眼睛,勉力笑笑,虚弱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晦将他扶起来,端过水杯亲自喂了他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