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能做回世
眼中的“正常
”。
可是啊。
如果连作为
最基本的感
都被剥夺了,她还是不是一个“正常
”?
正常,到底是谁的定义?
一声空灵的鲸鸣,自远方传来。
长长迢迢,悲凉凄婉,随海波浮沉。
江夏睁开眼,面前海的
处,依稀有一只鲸。
周围所有的珊瑚鱼藻都不见踪迹,空
的
海一片死寂,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感受到它的孤独。
江夏嘴唇
涩,在荧幕的光源下微微发蓝,启开,慢慢地,从喉咙挤出声音。
“阿浔。”
“来说真心话吧,不许撒谎。”
身后的
顿了一下,“……好。”
江夏抬手按住胸
的那只紧实的小臂,偏
轻轻蹭了蹭耳边那片唇,“那,我问了。”
他呼吸匀缓,等着。
江夏一点点转过身来望向他,抿了抿
涩的唇瓣,问——
“你恨我吗?”
从小到大,她措置裕如,再慌
也懂得冷静,再恐惧也能强装镇定,然而这一刻,她的声线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怯意。
但他看着她,没有给她胡思
想的机会。
“不。”
他说了,就是真的,他不会骗她。
然后问——
“你
我吗?”
江夏凝视着他的眼,怔住。
他也有问题要问她。
甚至不是“你还
我吗”,这么一问好像连他们最开始的感
都不那么确信,又好像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是在索取她这一刻的真心。
太狡猾了。
狡猾得她无处可藏。
是的……记忆里,他们从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更不用说“我
你”,她一直以为他们还小,
子还长。
江夏的手贴在他的胸
,缓缓地低下
,往更
处埋下去。
怎么……回答?
“不许撒谎,你说的。”
是应该说的,她不想再错过。
被他含过的耳尖发热,好像整个盛夏所有的热量都承载在一处,滚烫得要燃烧起来。
“那就当是点
了吧……”像是意料之中,他听起来没想为难她。
可是下一秒,伴随着一声鲸鸣,她简短,又清晰地,说出那一个字。
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鲸鸣来得太过恰好,她怕他听见,又怕他没有听见,仓皇地抬起了
去看他。
他怔愣了一瞬。
视线
汇,他的眸子被幽邃的海点亮,那只鲸鱼慢慢地自远而近,游进了他的眼底。
他开始笑。
他听到了。
所以眼里有大海,海中星河
碎,
远悠然,清辉璀璨。
这个答案代表的不仅仅是从前,还是现在,更是在告诉他,她认输了。
明明告诫自己不能被发现,可转脸就把自己出卖得一
二净——两年前的决绝,她经历不了第二次,事实上也没有意义再经历第二次,你看他或者她,他们,现在,有谁正常了?
坏
没有那么好当,那她又何必。
只是没想到他的提问还没结束,“——那你想我吗?”
江夏朝他睁大眼,之前差点落下的泪蓄在眼角还没散去,此刻眼底一片水光,面露困窘。
他可没管什么一
一句或者公平不公平,就是穷追不舍地锁着她的眼睛。
江夏撇开
,直视不了他眼里那样清亮的光。
然后很轻微地,点了点
。
“有多想?”
还有完没完。
江夏忿忿抿唇:“你过分了。”
“没你过分。”
“……”
她反驳不了,也不想反驳,她的过分可不仅仅只是这消失的两年。
所以,他怎么做都理所当然。
“有多想?姐姐。”追问。
江夏闭上眼,只是在这里,只是这一小会儿的放纵……
她摸索到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她胸
。
那里跳动的节奏显然失控,搏动的心脉与全身的血管相连,狂
到无法忽视,有什么
薄汹涌,呼之欲出。
有多想?
你说。
他的手停留不动,压在她心
,引发更强烈的心跳连锁,两
之间被心跳声主导,直到又一声鲸鸣。
鲸鸣是一种很悲戚的声音,此刻身处亦真亦幻的
海,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躲避不了,也忽视不掉,思绪不由自主地跟随它沉淀下来。
到她了。
那巨大的鲸身绕着两
悠游了一周,江夏的目光却全然停留在面前
身上,缓缓开
:“阿浔……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一点?”
想让你振作起来,做回本来的你。
“怎么做?”他喑哑地重复。
鲸鸣消失在海的另一
,周遭的屏幕渐渐发暗。
然后。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有气息在靠近。
一片黑暗中这就是她能感知的全部。
有他的味道侵袭而来,大概是他启唇,说话前分离唇齿,呼吸烫到耳尖的热。
太近了。
近到那声音仿佛不在她耳边,更像响起在她脑海里,已然分不清。
“我想,回到两年前。”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母亲还在,“家”还在的时候。
意识因为这个声音飘忽不定,有一瞬间她甚至期待过去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境,只要她睁开眼,时光就会倒流,世界就会重置,他们就会回到两年前。
可是睁眼。
机械门自动开启,门外还是那个水族馆大厅,墙上的时钟,还是只过去了那秘密的8分钟。
“走吧,姐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听见他说。
江夏不禁低
嗤笑了一声自己的不自量力。
是啊。
他们谁都不是祇。
又怎么可能。
“今天一个表演也没看,不遗憾吗?”
一个观览视野开阔的海洋展区,占据整个展厅,顶天立地高达七八米的亚克力板后,鱼群悠然来去,江夏望着面前的绚丽景色,忽然出声问道。
“表演都不是他们的本意。”江浔和她如出一辙的态,坐在观景椅上,半撑着身,静静地打量着眼前往来的鱼群,“我想看它们真实的样子,而不是被迫卖弄。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是同理。”
江夏一声轻笑。
江浔瞥她。
“不,不是。”江夏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我只是笑,我们果然是姐弟。”
连想法都一样。
“我知道啊。”
“知道什么?”
“进水族馆的时候明明看到了所有表演的时间,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踩过点,甚至临到点的时候,还会刻意避开那些展区。”江浔的目光轻轻转过来,对上她,“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和我一样。”
她说过的吧,江浔的眼睛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