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在他李宝箴进青鸾国后,所有
都开始是他一手
控的棋子,当然这些
如今几乎全是年幼无知的孩子,例如那个获封“大周正”的童。
听上去很不合礼,谋意味十足,显得
气森森、杀气腾腾,实则不尽然。李宝箴就像是在搭建一座屋舍,他的第一个目的,不是要当什么青鸾国的幕后皇帝,而是能够有一天,连那山上仙家的命运,都可以被世俗王朝掌控。道理很简单,连修道坯子都是我李宝箴与大骊朝廷送到山上去的,年复一年,修道坯子成了某个开山老祖或是一大拨山门砥柱,长此以往,再来谈山下的规矩一事,就很容易讲得通了。
在这期间,那个青鸾国大都督韦谅冷眼旁观,偶尔还会制定几项李宝箴本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柳清风对于李宝箴的谋划,从意图到手腕,看得一清二楚,说句难听的,要么是他柳清风玩剩下的,要么就是他柳清风故意留给李宝箴的。
比如今年以来,青鸾国又有几个文坛名士声名狼藉。怎么做?依旧是柳清风当年教给李宝箴的那三板斧,先吹捧,将那几的诗词文章说成足够比肩陪祀圣
,将那几
的
品吹嘘到道德圣
的坛。然后有
出来说几句中允之言,继而开始悄然蓄势,开始引领文坛舆论,诱使中立之
由衷厌烦那几个其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道德圣
。最后就更简单了,你们不是道德无瑕的圣
吗?那就以随
胡诌的言语大4编派,以私德有亏攻讦那几
。这个时候,就
到江湖、市井发力了,云游四方的说书先生,私家书4掌柜,开始
番上阵,当然还有李宝箴自己私底下笼络的一拨“御用”文
,开始痛心疾首,仗义执言。到最后,文坛名士一个个身败名裂,而无形中推波助澜的老百姓,当真介意真相吗?可能会有,但注定不多,绝大多数,不就是看个热闹?就像柳清风今天这样,远远看着那跳竹马的热闹。
为何要奢望本就是图个热闹的众去多想?柳清风就不会。
何况天底下从来没有不散场的热闹。喧嚣过后,便是死寂。历来如此。
柳清风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开了一个好啊。”
何况李宝箴很聪明,很容易举一反三。
柳清风突然停下脚步,对身边少年书童说道:“柳蓑,记住,如果将来有一天,不管是谁来劝你害我,无论是当一枚长线隐蔽的棋子,还是比较匆忙的仓促刺杀,你只管点答应,不但答应对方,你还要手段尽出,竭力而为,不需要有任何犹豫和留
。”
柳蓑脸色惨白,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何要说这种吓的言语。
柳清风色如常,轻声道:“因为你肯定无法成功。我将你留在身边,其实就是害你一次,所以我必须救你一次,省得你为了所谓的道义,白白死了。在此期间,你能够从我这边学到多少,积攒多少脉,最终爬到什么位置,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至于为何明知如此,还要留你在身边,就是我有些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成为第二个李宝箴,而且比他更加聪明,聪明到最终真正裨益世道。”
柳蓑满脸泪水,是被这个陌生的自家老爷吓的。
柳清风轻声问道:“记住了没有?”
柳蓑抹了把眼泪,点。
柳清风微笑道:“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尝试忘了这些。不然你是骗不过李宝箴的。”
片刻之后,难得有惊讶时候的柳清风竟有些惊讶了。因为一个白衣少年郎向自己走来,但是那个大骊派给自己的贴身扈从从到尾都没有露面。
崔东山手里拎着一只纸鸢,笑容灿烂:“柳清风,我扛着小锄,挖自己的墙脚来了。你跟着那个老王八蛋厮混,没啥出息的,以后跟我崔东山混吧。再说了,我的是我的,他的还是我的,跟他客气什么。整个宝瓶洲的南方,数我最大,老王八蛋也管不着。”
柳清风笑道:“这可有点难。”
柳清风如今可以翻阅绿波亭所有机密谍报,所以对方的隐蔽身份他大致猜出一些,哪怕只是明面上的身份,对方其实也足够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
崔东山将手中纸鸢抛给柳清风,柳清风抓住后,低一看,并无丝线,便笑了。
柳清风抬起,摇
道:“你应该知道,我柳清风志不在此,自保一事,自由一物,从来不是我们读书
追求的。”
崔东山大步前行,歪着脑袋,伸出手:“那你还我。”
柳清风笑道:“当然有白白送我,更好,我就收下不还了。”
崔东山啧啧道:“柳清风,你再这么对我的胃,我可就要帮我家先生代师收徒了啊!”
柳清风笑眯眯问道:“不知崔先生的先生,是何方圣?”
崔东山站在原地,双脚不动,肩膀一耸一耸,十分调皮,笑嘻嘻道:“你早就见过了啊。”
柳清风想了想:“猜不出来。”
崔东山哈哈大笑道:“为表诚意,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我家先生,正是当年害你牛车落水的那个。”
柳清风愣了半天,试探问道:“陈平安?”
崔东山也愣了一下,结果一瞬间,他就来到柳清风跟前,轻轻跳起,一掌重重打在柳清风脑袋上,打得柳清风身形踉跄,差点跌倒。只听崔东山怒骂道:“他娘的小崽儿也敢直呼我家先生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