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面。卓泉身着苎罗长袍，衣衫齐整不染尘埃，面上不见任何慌张之色，他施施然跪下：“圣
金安。”
圣戏谑的瞟了一眼寿春县主，食指点了点桌案，示意方内侍开问。方内侍意会，他躬身问：“罪卓泉，你串通肃王，妄称东阳王罪臣之子，借此行谋逆之事，你可知罪？”
卓泉坦然：“回禀圣，臣无罪，臣并未妄称东阳王之子。”
方内侍疾言厉色，斥责：“公堂之上还敢巧言善辩！传唤证！”不多时御林卫压着个中年仆
上堂，说：“禀圣，证之一刘氏，带到。”方内侍展开案卷，高声念道：“罪刘氏，乃废太子府侍，后因废太子亡，废太子妃杨氏生子而殇，杨氏狡黠做计，狸猫换太子，世子不翼而飞。刘氏为逃脱罪责投身空门，隐姓埋名藏身与圣母行宫。罪刘氏，可否认罪！”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疾言厉色。
刘氏怯怯，泪流满面，跪下不断叩首：“罪认罪。”
方内侍呵笑一声，将那案卷扔到刘氏面前，厉声问道：“你曾为废太子妃杨氏接生世子，咱家且问你，世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刘氏嗫嚅。
——“回禀圣，依
婢看这贱婢还念着罪旧主，来！将她拖下去杖三十！”
刘氏膝行至方内侍面前，嚎啕着叩首，大声喊冤：“罪冤枉，罪不敢不如实
代！只是。罪只略略瞧见世子一眼，何内侍监便为世子裹上棉被，直接抱出门去了。”
方内侍诘问：“你看到了什么？”
刘氏恐慌万状，她张了张嘴，猛地叩拜紧紧贴在青石地面上，她哭嚎着说：“罪，罪看见世子颈侧一左一右，有两颗小痣！”
第111章 剥衣自证
就在那声戾哭之声
发刹那,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堂中央，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跪在殿前的卓泉。
就连圣也微微动容，他似是未曾料得先机, 闻此乍变，也瞬时激起了兴致，圣的目光似是含着某种压力，他淡淡的瞥向寿春县主。
寿春县主竟也满目讶异，她同建宁侯对视了一眼, 又各自收回目光。卓枝
不自禁攥紧衣袖, 阿兄颈侧有无小痣, 她不清楚，可是她颈侧却是并无任何小痣的。她心中冒出疑惑, 这说的话，是真的吗？
圣不紧不慢的敲了敲桌案，转瞬间又闪过许多心思, 他哂笑：“背主贱婢如何能信？”
方内侍原以为到此处便是大功告成, 没料想圣竟没有顺势而为, 反是质疑此事真假。玄缺荧惑之事, 圣由他严加查办, 可他一无所获不说，还白白给卓二郎做了嫁衣，将获罪表写成了请功书, 圣已是龙颜震怒，何况他又受过肃王许多恩惠, 肃王剑指东宫，圣不满建宁侯府。两点一线统统指向建宁侯府，他也毋须踌躇, 直接办了这案子就是。
他心中盘算一圈，
脆有了成算，便说：“婢这就派去寻来当年侍奉废太子的内侍宫。”
圣面上不辨喜怒，点首应允。几个御林卫当即领命出去，方内侍谄媚上前，他道：“圣，依婢看来，这贱婢所言虽不知真假，但也不妨一看。”
方内侍的声音不大不小，堂内众听的清楚。卓枝不自禁望向卓泉，心中一片混
，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况？若是阿兄颈侧真有两颗小痣，那岂不是说明他有可能是东阳王遗腹子？若他颈侧什么也无......这只是信
开河，胡言语。那么如若没有其他确切证据，根本说不上谁是谁不是。
圣不言可否。
方内侍挺直了身子，抄起手淡淡吩咐：“来，为罪卓泉验明正身。”
寿春县主，迈前一步做礼阻拦道：“不孝子却也生为王侯之家，即使为证明身份故，也不可如此堂前辱没！”
堂中还有数位宗亲，他们虽慑欲圣之威，但大庭广众之下剥去衣衫不若当
喝骂，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何故如此折辱呢？
卓泉也涨红了脸，他挣扎着起身，却不敌御林卫仿若虎狼瞬时涌上前来，他们将卓泉团团围住，见他挣扎不休，其中有个短髯绿袍一脚踹向卓泉。这事发生在短短一瞬，卓枝匆忙上前，她抬臂遮挡御林卫拉扯，努力护住卓泉，而后拽着卓泉跪在地上，她向圣磕了个，才小心翼翼搀扶起卓泉，低声说：“诸位大，兄长尚未获罪，岂容你们如此相待！何况方内侍只是令你们验明正身，并未下令责打。”
圣原想知悉身份，并非一定要他众目睽睽之下脱衣去履，只是众一再阻拦议论不止，他心中难免生疑。俗话说疑心易生暗鬼，圣此时便是这种心态，他思虑片刻，垂手放下海棠盏。这仿若一个信号，方内侍对着绿袍郎试了个眼色。
短髯绿袍冷笑了下，挥手令将卓枝拉开。
这里毕竟是公堂之上，论论理也不能袭击御林卫，见卓枝被压制一旁，方内侍上前几步，他侧目
沉沉瞥向那几个手脚不利落，使得卓泉挣扎开的，淡淡哼了一声：“御林卫护卫圣，竟然公堂之上容得罪逃脱！你们一个个，可知什么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胳膊肘子倒学会往外面拐了！”
众御林卫皆是沉声称有罪，方内侍满意点首，才说：“宁死不从，必是有鬼。压住他，来为他验明正身！”
卓泉看也没看卓枝一眼，只顾着踉跄上前，他气愤至极，高声道：“你们简直是辱没斯文！”他狠狠地推开御林卫，不顾寿春县主阻拦，高声叫道：“我自己脱去长衫，无需你们！”话落，他并不扭捏，三下五除二去掉了苎罗外袍，又解开中衣，露出颈项之处，他并没有就此停手，反倒是又将里衣脱得一二净，露出不着丝缕的上身。
卓枝被压在红漆柱后，眼睛只能看见青石地面，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堂内忽然响起几声小小的惊叹，而后便是一声尖锐的男声。
方内侍惊叫：“他这侧果真有黑痣，圣！”他颤颤微微的回转，躬身垂首低声回禀：“依婢看不妨先将他关押天牢候审。”
卓枝极力扭动肩背，欲图站起身来。
几个御林卫见她挣扎，生怕重蹈覆辙，又得一通叱骂，故而手上用力牢牢将她按在地上，紧急之下，卓枝竟然差点挣扎开，御林卫抽出长刀，以刀背砍向她颈后，卓枝脑昏昏沉沉，一时动弹不得。她出声唤：“圣容禀，我，我有话……”才说出几个字便被身后御林卫捂住了，莫说出声，就连呼吸都困难。
又听一声呼叫：“方内侍，你是瞎子不成，”这声音带着笑意，是燕款无疑：“刘氏说的是颈项两侧，一左一右，各有一颗小痣。这卓家小子只有右侧有颗小痣，左侧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就这般眼力还敢于圣面前胡说八道，蒙蔽圣意！”
方内侍故作委屈，连连抽了自个几
掌，说：“晋王千岁，婢是瞎了眼了，”他又膝行至御座前，“圣，婢也是一时急，这才看走了眼。”
圣踢了他一脚，责道：“蠢笨东西，还跪着什么？”圣意有所指的望向红漆木柱，他又看了一眼寿春县主，只见她终于面色大变，眼含急色，正欲上前却被建宁侯拦住......圣满意地笑了，立即说：“卓家生了两个儿子。”
方内侍终于摆脱那副狼狈相，他又直起身子，大步走到堂中央，恶狠狠的命令道：“将疑犯卓枝带上前来。”
卓枝仍是晕晕乎乎又被御林卫，生拉硬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