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香想起胡文丽肿成核桃的眼睛,忽然猜到一点,“她喜欢沈奉?”
她这么直接,倒把其他闹了个脸红。
最后还是何大姐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前几年沈奉一来这儿,就被胡文丽和他们一家看对了,胡文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不仅平时纠缠沈奉,要知道谁也喜欢沈奉,就带上她妈她哥过去拦下
家羞辱一顿。
沈奉当时忙着队里生产建设,对这种事完全不知,后来知道了,就组织队里的
部和骨
们,把胡文丽一家狠狠批评教育了一顿。
她们家才消停了些。
“反正她就那样,哪个的要多跟沈连长说一句话,她都能嫉妒的眼睛里面冒火,以后处处找
家茬,较劲,没完没了。”
“就是,嫉妒心太强了,搞得好像沈连长是她的似的。”
……
几个知青
拉
拉着,都忿忿不平,何大姐教赵菀香,“以后你见着他们一家
不用客气,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谁不知道咋回事。我看她这次就是该,连你都敢欺负上了,也不看看她凭什么!”
赵菀香搞清楚来龙去脉就不在意了,转问他们田里的事。
几个把她当自家
,毫不避讳地说出难处。
赵菀香翻看了下水稻苗,不经意道,“不知道用大棚会不会好点……”
“大棚?”
好多都没这个概念,“菀香,啥是大棚?”
赵菀香在末世界跟着
们种植粮食,搞过大棚,就说了个大概,最后道,“我记得听谁说过,我们北方那边天气冷,有的队里为了收成好,专门搭的大棚种地,效果好像蛮好的。”
这是真事,这个年代东北那边就有搞。
赵菀香说完,几个陷
沉默,刚才那个伶牙俐齿的
知青忽然举起手来,兴奋道,“说起来我也知道,我有个伯伯就是农业方面的专家,我以前听他提起过,不过……”
她声音小了下去,“他被p斗,关牛棚了,就在咱们隔壁镇上改造,不然我还能问问。”
其余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扑灭了,但既然有了个大体方向,又有什么能难得倒支边青年。
有提议,“菀香,你看你能不能抽空画出个图来,完了咱们找个农业单位的
问问可行
,如果行,那咱们就
!”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活还能被尿憋死?只要能行,咱们就想办法弄那个大棚,秋收的时候说不准能多吃碗大米饭哩!”
赵菀香被他们的活力和激感染,看着一张张消瘦的面孔,她点
道,“好,我现在回去就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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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的职工家属宿舍,是当初农场盖的两排泥砖房,后来改成建设兵团,从全国各地来了大量支边青年,因为时间紧迫,队里给他们盖了土冲墙的茅屋。
这种房子的墙体完全用粘土和稻夯实而成,顶上盖的茅
,冬天冻
,夏天倒是凉快,但刮风掀顶,下雨漏雨,有次有个小子自制了野外柴火炉烤火,还差点把接连几家的房顶烧没了。
沈奉那时候就想给知青们盖砖瓦房,一来赶上开春没时间,二来当时砖瓦班生产的砖瓦供不应求。
现在雨再次冲毁墙体,眼看那些十八`九岁,怀揣着一腔热
从大城市来支边的姑娘小伙儿劳累一天,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怎么说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沈奉跟队里的部和骨
们商量之后,决定老张那边继续带
修理茅屋,另外再拉二十几号
组建一支基建班,负责搞建房工程的前期准备。
会上敲定细节,当场定好名单,建好队伍,赶傍晚前队员们就开始行动了。
这个班分两批,搞两项前期工程,一是开山炸石,准备建房用的石料;二是上山伐木,准备建房用的木料。
沈奉前脚盯着准备炸‘药,后脚安顿上山驻扎一段时
的队员们准备粮食和生活必需品,谨记叮嘱,一切以安全为主。
整个驻地他一天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趟,天色不知不觉擦黑,都没有察觉。
直到有说了句,沈连长又没吃饭。
沈奉才想起来,他临走前跟菀香说过,傍晚会回去带她去食堂吃饭。
现在这个点食堂早没了,他却连句不能及时回去的话都没给她带过去。
沈奉心里一阵惭愧。
他看大伙儿搞差不多,就喊了停,叫都回去歇息,自己也拔腿往职工宿舍那边走。
路上碰到几个结伴出来上厕所的支边青年,有
嘴快,直冲冲道,“沈连长,菀香姐今天被胡文丽欺负了,你管还是不管?”
沈奉愣了下,回看去,就见那
青年被其余几个小姐妹拉扯着赶紧走了。
沈奉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走,到了坡下面时,远远望见自己屋里的灯亮着,透过白色窗纸散发着昏黄的光。
许是从前一个回来,从来不会远远地往窗
那里瞭一眼,也从来没有亮着灯的时候。
此时看到蒙蒙黑暗中,仿佛为自己点亮的一抹灯时,他脚步不禁停滞一瞬。
心里刹那间好像有了归宿。
第11章 “以后被欺负要跟我说……
从屋顶牵下来的灯泡蒙着厚厚灰尘,结满了蜘蛛网。
赵菀香晚上开灯才发现,摘下灯泡擦洗净,重新挂了回去,然后坐在桌前完善大棚图纸。
门忽然被轻轻扣响。
隔着门板传来沈奉声音,“菀香,是我。”
赵菀香放下手里的笔,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开门,门打开,看到了男高大利落的身影。
屋里的灯光在门分割出明暗,他站在
影中,身上带了夜里的
气,眉眼都显得
重了几分。
依旧是内敛浅淡,眼里却染着一层暖色。
很让心动。
赵菀香不禁露出笑意,“沈大哥你回来了。”
沈奉微微颔首。
菀香住这里,他晚上另外找了地方睡,过来就是想跟她说,没带她吃晚饭的事,还有代一些事
。
但没等开,屋里的
偏开身子,很自然而然道,“那快进来啊。”
沈奉朝她脸上掠过一眼,身形动了动,最终抬步跨进门槛。
赵菀香看他衣服多了一些褶皱,但没什么灰尘,想来进了院子就自己把土拍了,便倒了热水帮他摆一条热毛巾。
她边道,“我听他们说,队里要给知青们重新盖房,你今天又忙了一天么?饭也没好好吃吧。晚饭我跟何大姐一起去食堂吃的,打菜的师傅说没看到你过去,猜你又没顾上吃饭。”
沈奉下意识想否认。
赵菀香却早就看穿他,把热毛巾放进他手里,笑道,“你洗把脸,我给你拿饭去。”
沈奉愣一下,视线凝在她身上,跟着她身影,看她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垂眸看向手里的热毛巾,擦过手脸后,感觉屋里要比平常亮堂温暖很多,不由像个拘谨的客一样打量四周。
床铺是新的,被子是新的,顶灯泡明亮如初,地上柜子椅子擦得
净净,桌上还铺了一块素雅的新桌布。
沈奉心里涌上了别样的滋味。
门吱呀一声,赵菀香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铝提盒经过他身边,边道,“沈大哥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