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
沈清月下楼时,亭安正向桃姨清点账目。
“十套桌椅,十二套茶具,碗碟……”
“桃姨早呀,亭安哥也早。”
没听过这样的问候,桃姨点点算是回应,“今儿用饭到后院去吧,前
是没地方了。”
“姨姨吃过了没?”她走过去,余光瞥见亭安依旧稳如老……稳若泰山。
“你当姨姨跟你一样?昨夜里没伺候成,还睡到
上三竿。”桃姨戳了戳她脑门儿,“赶紧吃饭去,你是识字儿的,待会儿过来帮姨姨记账。”
“好。”她笑着点点,又问,“亭安哥吃了没?”
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自己,看似单纯,可亭安分明看到她眼底流过的一丝调侃。
“我吃过了。”
“亭安,我好似把手钏忘在后了,你去帮我看看,那手钏我宝贵着呢……”
桃姨摸了摸手腕,方才小花儿那丫把汤溅到自己衣袖上了,她顺手把手钏取下来放到了一旁。
闻言,亭安指尖僵了片刻。
“走吧亭安哥,姨姨叫你帮她找手钏呢。”沈清月笑眯眯的拽住他袖晃了晃。
他只得顺从的随她一起往后院走去,谁知刚过角门,她就把自己堵在了廊下。
“亭安哥怕什么?”见他眼慌张,沈清月抱住他手臂哼了一声,“你在桃姨面前不是镇定的很?”
“别胡闹。”亭安拿开她抱住自己手臂的手,“叫旁看到……”
“看到了会怎样?”她手指顺势向下,捂住男子胯间的位置揉了揉,“昨夜亭安哥可是把清月的直
水呢,这会儿怕叫
知道了?”
男子面颊发烫。
任谁也想不到,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把个 将近三十的男子,调戏的面红耳赤。
未等亭安怒起,小姑娘已经笑嘻嘻的松开手,转身跑了。
历火灾重整,连着小半月闭店,幸好府衙找到那纵火之
,赔了桃姨不少银子,否则开张之
还不知要何时。
沈清月的屋子在二楼临街,桃姨刻意给她安排的这间房,叫她每坐在窗边,做些什么都好,渐渐地,许多
都知道新来了个
子,笑起来漂亮极了,望你一眼,身子都要酥掉,都催着桃姨早
开张,隔窗看着不能碰,太挠
心窝子了。
这天,沈清月坐在窗下跟柳月学琴,桃姨说有个手艺傍身的好,老了不至于被青楼扫地出门,她听了觉得确实如此,便下功夫琢磨了起来。
柳月当年是江南小户家的千金,琴棋书画都略通,教她不在话下。
“两位姑娘歇会儿吧。”小花儿端了蟹小笼进来,“三娘蒸了蟹
小笼,给姑娘们尝尝。”
“呀,这可是苏浙有名儿的小吃呢,三娘竟会做它?”柳月欣喜道,“清月,你快尝尝。”
沈清月依言,起身时瞥了眼对面茶楼,一如既往。
连着许多,总能看见那男子,哪有
喝茶一坐就是一天,什么正事都不
,莫非真是自己魅力太大,那
专门天天跑到对面茶楼来看自己?
她虽觉得怪,但未曾往心里去,直到半月后,重新开张。
桃姨特意挑在当晚给沈清月场子,叫价一晚,十两起步。
“外面吵吵嚷嚷的,都是要见妹妹你。”香莲站在铜镜旁,细细为她上妆,“过了今晚,秋水镇大花魁非你莫属。”
镇上不止一家青楼,各家的门面姑娘都被称一句小花魁,能艳压小花魁的,才配叫做大花魁。
烟花柳巷,熙熙攘攘。
街市坊间,一辆马车悄然镇。
“爷,前就是镇上最大的青楼了。”小厮打了帘子给他看,“听闻近来新得
了个子,声色倾城,今晚首次待客,彦爷若在镇上,必定会去的。”
“去看看吧。”车内男子声音略带疲倦,却还是没打算错过此处。
男子身穿绀青色圆领袍,黑笠上一串碧玉珠石,随着下车动作,玉珠在胸前微微晃动,腰间
佩着翡翠莲子坠,行走间光彩流转。
桃姨看一眼这装束气度,便知此必在名门贵族之列,也不管他是否要进来,上前引着
往
里走。
“小爷来的正巧,咱们镇的大花魁今晚亮相,爷看上一眼不亏的……”
男子一言不发,随她走进,桃姨心下暗喜。
大堂声鼎沸,他皱了皱眉,没有仔细去听老鸨讲些什么,只往二楼看去,舅舅若是来了,
定不会与挤来挤去,,,,视线落在缓步走上勾栏台的
子身上,他色一怔。
若不是自己眼花,那就是世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两个。
呼声不绝于耳,沈清月依旧穿着雪青色的纱裙,纤手抚过莲花凭栏,嘴角含笑,目光在群?oushu(roushu)
中流转,停留在那一抹绀青色上。
她不禁色微变,没想到碰见的第一个熟会是他,程显。
遥遥相望,只消一眼,程显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她怎会在此处?”他一张,舌根发颤。
心里不敢去想,是言珩把她发卖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要把她卖到青楼受
折辱??
“什么?”小厮起初未听明白,直到看清楚了台上的子,双目圆睁,“她,她不是死了
吗?忘记告诉爷了,重阳那
杜姑娘随珩爷登高,不慎落崖,香消玉殒了,不少
亲眼目睹,作
不了假,她怎么会还活着?”
“十两!”
“十二两!”
“我十五两,十五两!”
抬价声此起彼伏,沈清月攥了攥掌心的绢帕,按这个朝代的银钱汇率,十五两银子够买一间
两进两出的小宅子,秋水镇毕竟地儿小,她估摸着撑死二十两了。
“二十两!”
一个矮矮胖胖,镶着金牙的男子高声喊着,色眯眯的望向台上子,他对清月姑娘势在必
得,喊出二十两后,大堂果然安静许多。
“二百两。”
就在众惋惜大花魁要被这样个土财主抢了去时,一道清冷男音适时出现。
满座哗然,齐齐看向声音来处。
看见男子四十九粒玉珠的贵族装束,众心知,土财主也没戏了。
谁知此时男子薄唇轻启,又加二字。
“黄金。”
不止前堂看客,桃姨也忍不住倒吸了气。
二百两黄金,当年自己名震江南时,最高价亦不过五百两黄金,她心下迷茫,这小丫莫非
真有什么过之处?
“爷想清楚了?”
回过来,桃姨不甚确定的看着他,“二百两黄金,要买我们清月姑娘一晚?”
“我是要买她的。”程显紧紧盯着台上
子,他是商
,最懂得机遇二字。
现在就是他名正言顺,堂堂正正拥有她的机遇。
桃姨有些为难,二百两黄金确实诱,但她直觉事出反常,并未轻易松
。
“钱不够可以再加。”程显毫不犹豫,“你只管开价。”
桃姨眼皮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