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的熏香缭绕,耳边是信徒喃喃低语和铃铛轻响。
“大家一定要专注信念,好好看清的指示。”
婆一边摇着铃铛,一边走来走去。
我睁开眼睛,却只有一片红色。
非常拼命在凝聚心,可我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在心底里苦笑几声,我抬手扯下遮住眼睛的红布。
“这位先生,我们的仪式还没有结束哦,怎么可以把红布拿下来呢?”婆不满的向我看过来。
我摇摇
,从跪着的坛子上起身。
“你要心诚的跪下去祈祷,就会给你指点迷津,见到思念的
。”婆
着一
台湾
音,蹩脚的试图用普通话和我沟通:“这样子心浮气躁是不行的。”ê.6p(e.vp)
满屋子装修的也是陈旧的红色,幕布中间的所谓的灵闭着眼睛,供奉着不知所名的牌子。
一名老婆婆突然哭了起来,她被红布遮住的眼睛流出泪水,婆马上走到她身边,安慰着她。
老婆婆很激动,说是看见了自己意外身亡的
儿,不断在感谢着。
我看了看手中的红布,重新跪了下去,虔诚的遮住眼睛。
可似乎从来没有眷顾过我,我徒劳的睁着眼,默念着刚学到的通灵咒语,眼前依旧只有空
的红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的不愿意出来见我。
回到科室,免不了被同事一顿数落。
“老周你真是我说你怎么特意要休假跑台湾去,花几万就为了看个观落
?”
我苦笑着摸了摸脖子,自己也嘲讽自己:“听说很灵的。”
“那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
。
“害!那还不就是花钱买上当吗?”
“下次我给你介绍个算命的,据说特别灵,我考副高的时候就让她算的,她说我过不了,我还真的就没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
我以前都不信这些的,我是医生,每天做的事都是在逆天改命,在和抢夺他们要带走的
。
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是命。
我正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我多么想要改变,都只是徒劳。
每个
活在这世上,都是在服刑,只不过有的
刑期短一点,就提前出狱了,留我还在这炼狱里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今天是发工资的
子。看了一眼银行卡的余额,照例几乎全部转给父亲名下的卡。
过了一会儿收到他的短信:今天中秋,晚上回来吃饭,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父母之间的对话变得客气又疏离。
中秋是团圆的节
,我不想回家,随
问今天晚上谁值班:“我可以替你,你回家吧。”
同事却拒绝了我:“你又替我?去年就是你替,今年别了,你也回家过节吧,或者谈恋
去,别老住在医院了。”
我没有了理由,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回家。
回到那栋和我没什么感
的新房子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把医院发的礼品从车里搬下来,周宁嫣蹦蹦跳跳的跑出来,看我色后又瑟缩着开
:“哥哥你回来了,节
快乐。”
我简单的嗯了一声,随
说:“爸妈,我回来了。”
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她最近没有染
,
发已经半白,我不常回来,她十分欣喜。
“你妈知道你回来,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螃蟹。”爸爸也热
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医院那边还顺利吗?”
我只点
,想回房间换衣服。
关上房门,外面的热闹被我隔绝开来。
我坐在书桌前,拿起那张有些陈旧的全家福,用手擦了擦她的脸。
“中秋快乐。”
打开那本红丝绒
记,我想了想,抬笔续写。
“妍妍,今天又是中秋了。
如果你还在,现在我也应该叫你周医生了。
可是你为什么都不回来看看我,连梦里也不曾来过。
如果不经常想起,我都怕哪一天忘了你。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吃月饼?
妍妍,我们什么时候能团圆呢?你在这本
记里写每一个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你不曾给我留一条活路?”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哥哥,吃饭了。”
我合上笔,看着自己已经写到这本
记的最后一页纸发愣。摸了摸脸,发现手上已经都是泪水。
你走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团圆了。
晚饭的气氛还算活跃,周宁嫣一直在说学校的事
,爸妈当了一辈子老师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我低
吃饭,并不参与。
“我将来的目标就是像哥哥一样当一名医生,我想考哥哥的学校!”
心中猛的一痛,我拿住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去看爸妈,他们只是欣喜的表扬着他们的小
儿。
果然
生就是炼狱,一场无尽的
回,四处皆为痛苦。
虽然不知我上辈子犯了多大的过错,可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如今我一件都不曾错过。
我沉默的吃着,如今爸妈似乎已经选择放弃我,连相亲都不再提。
他们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周宁嫣身上,挺好的。
“哥哥,你可以多跟我讲讲医院里的事吗?我特别好!”
周宁嫣突然看向我这边,我依旧低
吃饭,不想去看她那张充满期待的脸。
“没什么好讲的,每天都很忙。”
“哎呀,你就给嫣嫣讲讲呗,别打击你妹妹积极
——”
妈妈的话刚说到一半,她自己就尴尬的闭上了嘴。
我手指微微用力,最大程度的克制自己不去计较,平静的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继续。”
爸爸突然拽住了准备离席的我,表
不悦:“你妈特意给你做一桌子菜,你一个螃蟹都没吃,坐下来吃完!”
我不由得冷笑。
特意,特意,为了你好。
我和她的一生都在被这些所谓的
绑架,才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事到如今我早就不想再听。
“江衍,是妈妈错了,妈妈跟你道歉,妈妈忘记你不让她叫这个小名来着。你坐下来吧,至少再吃个螃蟹,好吗?”
妈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我,祈求的看着我。
可我的心中一丝内疚都没有,此时此刻,我只后悔为什么今天要回家。
“不,你永远都没有错。就像你当初骗我们说自己截瘫不能动,也是为我们好。”
“周江衍!”爸爸突然
怒的拍桌子,一下子站起来愤怒的瞪着我。
妈妈的
变得惊恐悲伤,她向我伸出的手滞留在半空中,又无力的垂下去。
我永远都不能忘记,妍妍的遗体被送去殡仪馆后,我站在冰冷的停尸间里,看见妈妈用自己完好的两条腿向我走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痛哭着扑倒在妍妍身上。
看着她独立行走的那完好的双腿。
看着爸爸并不意外的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