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的态度令凤儿委实不能理解,想今儿个是回跟他们姐弟俩见面聊天,从前又没得罪过他,他哪儿来这么大脾气撒呢?好心过来送他们家乡吃
食,就算不接受,也该如晏芳那般客客气气的吧。
凤儿被众捧着长到大,没受过几回屈,心是软的,更是吃软不吃硬,唯独公子那份“硬”她多少惧怕一点。晏华这份硬她是不想碰的,小脾气一
上来,嘴里也没了掂量。
她阳怪气对晏芳道:“我看还是再折腾方医回来一趟吧,他开的药方子怕是不对,吃了让
火气大,恐不利于恢复呢。”
弟弟语气不敬,凤儿也看着要恼了,晏芳更挂不住脸,狠掐一把晏华大腿训斥他:“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满,跟姐牢骚便好,凤姑娘好心来看
你,还分这稀罕吃食给我们,她有何辜要听你句句带刺!”
晏芳这下掐得很重,晏华大腿一疼,一紧,牵扯到后庭
的伤。他疼得登时咬紧了下唇挺着,愣是一声不吭,只是眼泪憋不住,从眼角挤了出
来。
凤儿本想多绕几个圈子再道出所求之事,看晏华的状态,觉得趁机把有些事问了,兴许当即便能得到答案。她怎么看晏华都只是个小孩子,虽然园
子里这般大的男伢子不少,却个个被调教得圆滑老成,罕见类似的无忌。
她哄哄晏芳,说罢了罢了,弟弟伤着,要训好了再训,又装作不经意般道:“其实晏华说得也对,你们顶着南夷国姓却在这种地方过活,着实委
屈,定是难受得紧。”
听她如此说,晏芳整个都木了。晏华安静片刻,扭
看着凤儿,一声嗤笑:“知道的还不少。”
似乎凤儿的话刺痛这对姐弟软处,晏芳眼里再没了光亮,色陡然黯淡,偏瞧着那碗药的热气,垂
悲戚地说:“来这里以色侍
,的确不是我
二所愿。凤姐姐,我和华儿是孪生双胎,一个阿妈肚子里生出来,前后隔了不足半刻,一块侍
也就罢了,还要与对方
合,天底下怎该有这等
伦
之事呢。”
是不该有,却也常有,凤儿生长在蝶园,亲间
伦之事没少听闻,只是遇到他们才第一次亲眼目睹。
本以为他俩这般是南夷民风过于开化所致,原来他们也是在乎伦纲常的。凤儿怕问下去会触碰他俩伤心地,左右想想,反正已经戳
心窝了,不
如想办法让他们掏心掏肺一次,她拿到想要的答案,他们把委屈说出来也能好受一些。于是她问:“那你们为何远走他乡来此地?又为何会了
伦?”
晏华顺过来气,叫姐姐把药端过来喝,擦擦嘴边药渍,皱着小眉反问道:“凤姐姐可有听过蛊?”
他好好说话的模样还真是乖巧,凤儿点点说:“有所耳闻,客
们常说南夷
擅长制蛊。”
这时晏华笑了笑,只是那笑苦得要命,像他刚喝下的药。
“炼蛊是需要器皿的,越厉害的蛊越要好的器皿,而最好的器皿就是。”
晏芳抬起,拉扯几下晏华衣角摇了摇
,朝凤儿偏偏
:“你别
说,再吓坏凤姐姐。”
没理会姐姐阻拦,晏华问凤儿:“凤姐姐怕么?”
啥都没说呢我怕什么呀?凤儿心里嘀咕着,摇了摇脑袋,示意他说下去。
“我和姐姐就是炼蛊的器皿。”
听到弟弟说至此处,晏芳的身子晃了晃,紧抿着嘴角,拉着弟弟手,冲凤儿点点。
从晏华的中,凤儿不光知道了
可以用作炼蛊,也知道他们冲
伦常实为中蛊所致。
为求一心,确切说来是为得他
此生心身皆专属自己,
总是会做出很多狠心事,寄希望于旁门左道,而不在乎对方是否愿意。
南夷民风开化是实,不讲究
子出嫁前是否完璧,更不讲究男子曾有过多少
侣。男
在成婚之前还能搬到一处住段时间,看彼此是否真的过得
到一块去。能则正式婚娶,除非丧偶,否则此生不离不弃;不能则一拍两散,各自再找,哪怕只是一方觉得不妥,婚事也不能成,另一方不得强求。
这让凤儿听完心向往之,觉得如此甚好,姑娘们不必担心被负心汉骗了身子不认账,带着非处子之身不好再嫁。这原本算不得坏事,奈何
之欲
望无止境,那些共处一段被对方认为不可共度余生之,渐渐恶念心生。
强求不得,那便以蛊控制。
不知何炼出一蛊,中蛊之
会如傀儡般丧失心智,不论当时二
是否两心相许,皆视下蛊之
为此生唯一挚
,忠心不二。哪怕对方不幸殒命,
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自尽,随之而去,且死后必须并骨,否则蛊虫会从下蛊者坟包里爬出来,四处爬,啃烂田地庄稼。外乡
南夷,常见到共葬的夫
妻墓,还以为南夷夫
和睦,合葬是风俗。
蛊虫遍地爬,凤儿瞬间想到那些从锦葵溃烂的下体里爬出来的虫子,它们在污血中蠕动的样子至今回想起,仍忍不住作呕。她紧着咽唾沫,想压下
胸中的恶心,晏芳见了忙给她倒茶,埋怨晏华吓着了她。
“不妨事。”凤儿摆手表示无碍,晏华却不敢再说了。好令凤儿心焦,追问着蛊虫长什么样子。
晏华看看姐姐又看看凤儿,思量一下说:“坟里爬出的是子蛊,恶心着呢,但母蛊却漂亮得很,就像蝴蝶一样,下蛊之只需让它在目标
上飞两
圈,扇扇翅膀,那便中蛊了。”
凤儿眼睛瞪溜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且这恶心蛊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
生平一遭,凤儿发现这“
”字也有如此恶心
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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