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爷爷，看看裴都尉，看看教她医理的言
史，看看与她一起守岁的青果姑娘，还想看看送过她冰糖葫芦的王大哥……
只是，眼皮太沉了。
她今
特意换了最漂亮的衣裳，打算让王大哥看一看的，不知此时有没有弄脏。
“你不会死的，胡姑娘，等你好了我便带你去盛京，我教你医术，待你学好了，我便向皇上举荐你做史……”
言清漓努力的在为胡芍儿止血，手上裙子上已经被她的血染的通红一片。
忽然，青果按住了她的手。
“小姐……”青果摇摇
，泪流满面。
言清漓浑身僵住，转看了看已经阖上了眼的胡芍儿，颤抖着手去摸了摸她的脉。
半个时辰前还俏生生的姑娘，转眼就成了一具没了气息的尸体。
她才刚刚欢天喜地的守了岁，打扮的漂漂亮亮度过新年，翘首以盼的憧憬着未来的子，却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言清漓颓然的闭上眼，忍住眼中酸涩，身子垮了下来。
这世道，
命如
芥，生死一瞬间。
她已是死过一次的，见过家的惨死，也见过越州到盛京那一路的无数死，甚至她自己手上也染了无数鲜血。
她以为自己看待生死早已麻木，可当死在她眼前的是她所熟识之时，她仍是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何慎狗贼！老子跟他拼了！”王甲呜咽了两声，随后双目赤红，怒吼着提刀冲了出去。
“言史！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韩副将的两名护卫久经沙场，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见此
景除了惋惜也无暇感慨，时间急迫，他们不住催促言清漓赶紧离开。
言清漓也知此时不是伤春悲秋之际，她抹了一把眼睛，扯过一件斗篷为胡芍儿覆上，而后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与那两名护卫翻身上马。
蛮族偷袭，营中混
，却也并非想象中那般混，裴澈的马训练有素，在经过初时的措手不及后，已经在韩副将的带领下有了反击攻势。
只是蛮数量实在太多，且来势凶猛，己方仍旧死伤无数。
往整齐有素的军营中此时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火光冲天中，厮杀呐喊声不断，言清漓在阵亡的士兵中看到一些眼熟的面孔，有的似是前几她才与胡大夫给看过伤的，有的是那护送她
毒谷的。
她还看到了李虎。
虎气憨直的少年体格也算壮实，可与那高大凶猛的蛮一比便显得弱小许多。
他与一个蛮被一根枪戟串在了在一块，糊成了一个血，临死前还面目狰狞的死死咬着那蛮不放。
许是刺骨的寒风割了双眼，言清漓觉得眼眶发疼，想起那摆一碟碟放整洁的食盒，想起那一颗颗的果子，她别过不忍再看。
这就是真正的战场吗？
残酷无，生死瞬息。
她下意识的四处搜寻裴凌的身影，却想起他今夜负责营外的巡夜，此刻应当看见了信号正急急赶回吧。
那两名护卫欲带言清漓从汤池后的边门出去，将她送去定州城，可刚出了营地便有一队蛮包围了过来，幸好裴澈座下一位张姓百夫长及时带赶至，解了燃眉之急。
可他们也被冲散了。
言清漓与青果所乘的马被一个蛮的弯刀砍去了前蹄，马儿前倾，嘶鸣着将她们甩了下去。
青果护住，牢牢的将她抱住，落地一瞬言清漓无大碍，青果却摔晕了。
她焦急的刚抓住青果的衣裳一角，混中便跳出两名蛮勇士擒住了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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