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脚步一停,回看着小纸
,弯腰拿起了那封信。
“不是都退亲了,沈千澜还送什么信?以后不许收他的信。”
怜生是沈千澜的小名,这些小纸在宋娴年幼时就在帮忙照顾起居,因此也习惯了这样称呼沈千澜。
宋娴看着手中的信,并不想看,掐火诀引火,将那封信扔到房中的盆里烧了。
可谁知那信一遇火,便立刻如烟花般散开,金簌簌而下,转眼在室内塑起了一个
影。
琥珀色外衣,宽袍袖与长袍边角皆用金线绣着曼陀罗的花形,那布料挺括,男子穿上身便更显腰细腿长,身段风流。
那芝兰玉树般温文君子缓缓抬,见着宋娴便浅浅笑了起来。
“阿云。”
宋娴知道沈千澜大约料到她会烧信,就直接寄了术法在信中,遇火便起。
“有什么事?要问我好不好的话,我一切都好。”宋娴无奈。
沈千澜透过术法细细看着宋娴,像是要把这期间未曾见过的面都在此刻满足。
“你等等我,好不好?”沈千澜轻声道。
“……等什么?”宋娴抬手示意小纸弄盆水来。
“等我,不要和别成亲,”沈千澜琉璃似的眼里缓缓滋生着
暗的疯狂与郁气,“我知道是我无用,没能拒绝宗门,可只要一点时间,再多一点……”
“我没想过要和谁成亲,”宋娴隐约觉得沈千澜语气怪怪的,“你也应该好好珍重现在要结亲的那个好姑娘才是。”
沈千澜听得这句话,竟是笑了。
“你说,她是个好姑娘?”
宋娴回忆着书中种种内容,主重花不就是个十全十美的真圣母真白花吗?
见着宋娴微蹙眉的模样,沈千澜隔着术法也忍不住想要伸指抚去她的忧愁。
“千澜哥哥。”
宋娴突然听到一点轻软沙甜的声音,沈千澜突地皱起眉,术法身影渐渐淡去,但沈千澜依然说道。
“阿云,你不要与容江涵……成亲……”
宋娴一脸茫然,什么叫“不要与容江涵成亲”。
她为什么要和容江涵成亲?
和容江涵?
她……是哪里想不开???
金落地的瞬间,沈千澜身后的房门被
笑盈盈地推开。
穿着轻薄春衫,一张芙蓉面如枝春花般的少
迈步走了进来。
“……重花师妹。”
沈千澜转过身去,便见重花上前拉着沈千澜的手腕,指着外边的大好风光。
“我们出去玩吧,自那你与……落花云台的师兄起了嫌隙之后,便再也没出门。”
重花微鼓脸颊,点着红艳胭脂的红唇微嘟,耳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她跺脚的动作,轻轻摇晃。
只是这位琥珀光掌门的明珠,表现得再如何讨喜欢,沈千澜也是不敢信的。
重花初初回到琥珀光时,因姿容美丽,格活泼可
,确实让琥珀光上下对她都
护有加。
沈千澜心有所属,更要维持自己在宋娴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名声,不曾像其他师兄弟那般跟前跟后。
只是有一沈千澜恰好与父亲沈怀思从宗门外返回琥珀光,在宗门
,便见到了那掌珠座驾。
沈千澜和沈怀思当下没想什么,却见那座驾在沈千澜面前缓缓停下。
朱红的车门打开,清雅的竹帘掀起,露出重花清丽难言的脸。
“我在父亲那见过这位师兄,”重花甜甜笑着,“敢问师兄名讳?”
沈千澜沉默一会,静静回了。
“说笑罢了,我怎会不认得千澜哥哥?”
重花俏皮一笑,便重新放下竹帘,车驾便继续往前行去。
沈怀思心下微惊,总觉得重花言语古怪。
等到第二沈怀思受掌门传令,去见琥珀光掌门尊者时,便听到掌门说起婚嫁之事。
沈怀思急忙将沈千澜已有婚约之事说了。
掌门一时踌躇,站在珠帘后的重花则发出惊讶的叫声。
“哎呀!竟是如此!没想到……我的心上,早就……不过也是,千澜哥哥这样好……”
那声音渐低,尾音带上一丝哽咽。
琥珀光的掌门,尊号万汇,历来处事公正,可唯有这失散多年的儿放在心尖尖上,挚
已死,重花便如万汇尊者眼中唯一的光,他什么都愿给她。
“我只有重花一个儿。”
沈怀思不言语,侧看向重花,重花早已哭着离去。
而万汇尊者向他低了道:“我已寿元无多,只想将
儿托付她所想的良
。”
并不是掌门低有何罕见,而是上位者一旦低
,便势必要讨回一些东西。
【你若不应,怕是宋娴会惹祸上身……若是告知他们,以宋师弟一家的品,定会与我们一同斗下去,如此两败俱伤,终究……】
沈怀思与沈千澜相商,沈千澜枯坐一夜,终是应了。
既是重花所想,那么,让重花不再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沈千澜才解除婚约没多久,就去了落花云台的年比。
原本只是两派弟子突然聊起谁是修真界第一美。
琥珀光自然说是重花,而落花云台却提起了一个过往在年比中名声不显的宋娴。
落花云台那些如狼似虎的弟子说是要等宋娴回来便要大献殷勤。更听说,那亲传弟子容江涵竟要请他的师尊,落花云台的掌门向宋娴求亲。
“我不是那等孟之
,自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才可,与宋娴……”
容江涵话说得磕磕,浑然像是已成事一般!
沈千澜一怒之下与容江涵请战,对方自然不怵,可惜还未战起来,沈千澜便被泫然欲泣的重花,并一众师兄弟带走。
沈千澜那之后便闭门不出,直到重花来寻。
“千澜哥哥,我前看了一本书,知道古时凡
界与修真界的律法风俗不同,倒是想了一个能让你开怀的好办法。”
重花笑眯眯地背光而立,身后是漫山遍野的春花。
“你既然这样想念那位未婚妻子,不如就由我来做主,让你纳进门做妾如何?”
重花一拍手,那双清澈见底的眼里满是欢喜,像是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不必。”沈千澜道,便领着重花出了门。
沈千澜心底升起一阵寒意,这便是……天真烂漫的,好姑娘。
另一,虽然沈千澜说了不必,重花却想着,再过不久就是天下宗门游历的时节。
她到时便能离开琥珀光,去见一见那位宋娴姐姐。
第8章 天裂
宋娴自见了沈千澜一面,直到孝期结束,这眼皮就一直跳。
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左右一起,是又财又灾的意思吗?
“你挤眉弄眼做什么?”
宋一帆和曲蓉来找宋娴问什么时候启程回落花云台时,就看到自己的儿在那疯狂眨眼。
“你要是想说你突然病了,不舒服,想拖延回宗门,那是不可能的。”宋一帆忧愁挠。
宋娴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