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即便查出来是那位圣姑,也有可能是被
胁迫,或是推出来顶锅的啊。”
皇帝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星落的眼睛上,极其寒凉的一眼,倒让星落打了个寒战,她嗫嚅,“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千万别冤枉了好。”
清风拂动了皇帝的鬓发,使他有种无奈落魄的清逸气度,他淡淡问道:“青鸾邪教伤我大梁百姓,蛊惑心,你如何看待?那位圣姑
若当真为首恶,你又如何?”
提及世仙,星落就没办法淡定,她想了一时,到底没按捺住,气鼓鼓道:“徒儿在栾川听说过这位圣姑的名
,只知道她为
良善,行侠仗义救助穷苦,绝不可能
纵
心,伤害无辜。”
心中带了气,星落的语气难免生硬,皇帝心下也升起来一怒气,他何其聪敏,一下便想到了那一晚,星落揭下那些匪徒后脖颈上的不死符时的
景。
“朕只知你小小娇纵,却不知你心思竟这般简单,轻易就叫蛊惑了去。”他负气,寒声道,“在你的心里,这位圣姑
恐怕比朕还要亲善些。”
星落蹭的一声站起来,把糖罐子重重地搁在桌案上,拧着眉反驳道:“您还不是一样,在您的心里,您的小徒弟就是一个娇纵无用的
包笨蛋,一不小心就能被
哄骗了去!”她的眼睛里涌起来泪水,一霎就落了下来,“您同我,大哥和二哥,谁也别说谁,我可再也不想理您了。”
皇帝的心都凉了,寒着嗓音:“黎太甜,你的脾气可真大。”
星落拿手背抹了一把泪,“是,娇纵的脾气更大,您要是不能忍,就好好想一下,为什么旁
可以忍,就您不能。”
她说完,便蹬蹬蹬地跑了出去,只留下皇帝气的面色发白,心里无限委屈。
星落一气跑回了水塘边儿,正自后怕着,见青团儿正捧着一盘烤鸭枯坐着,见姑娘来了,献宝似的呈上来,“……陛下身边儿那一位护卫常大哥可真行,连烤鸭都会整治,您闻闻香不香?”
她一鼓作气地说完,却见自家姑娘眼睛里包着泪,十分委屈地样子同她说话,“走,叫哥哥启程,赶紧走。”
青团儿不敢问,这便捧着烤鸭去寻了黎立观。
陛下未有旨意,黎立观不敢擅做决定,可他又看不得自家妹子哭,这便一咬牙黑了心,命国公府的护卫启程,一行护卫着一辆马车一路往前行。
夜渐渐地了起来,星落坐在马车里,心里还委屈着,烤鸭也没心思吃了,没一时便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地间万籁俱静,唯有马蹄声飒踏。
青团儿见姑娘醒了,悄摸儿地同她说话:“陛下还跟着呢,大晚上的戴了一个风帽子,遮住了眼睛……”
星落睡了一程子,这会儿心便好些了,听见青团儿这般说,也有些不解,“咱们走了多会儿了?师尊明
不还要视朝么?”
青团儿掰着手指,算了算时辰,“约莫走了两个时辰了,陛下就领着
在咱们马车后
跟着,不言不语的,也瞧不出来喜怒。”
星落心里装着事,便从窗子里探出往外看了一眼,果见窗外的高
骏马上,陛下身姿英挺,肩披冷月,周身像沐了一圈的银光,星落瞧不出来他的脸色——
上戴着风帽,压的低低的,根本瞧不出来陛下的眉眼。
些微的歉意上浮,星落缩回了脑袋,又过了一时,星落又探出去看,却没瞧见陛下的身影,星落心一颤,再四下去看,陛下已然杳无踪迹。
黎立观骑马跟在车队的最后,正疾驰时,前方陛下领着一队护卫回还,在他的眼前勒马而停,黎立观想下马拜倒,陛下却止住了他。
“……朕还有国是,不能再送,另拨了百护卫你们上老君山。”陛下的面庞隐在风帽下,可嗓音却能听出来几分清寥,甚至带了一些鼻音,他扬手递过来一枚明黄色的香袋,“你同她说……”
皇帝顿了顿,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朕能忍。”
黎立观一震,脸色大变,像是天塌了一般,他本是个才思敏捷之,这一回竟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皇帝说罢,扬鞭一挥,似要呼啸而去,恰在这时,一阵西北风忽起,将陛下的风帽吹起,月光如瀑,正照在他清冽俊秀的眼眉上,有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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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苦短
和陛下的相见欢乐开局, 吵嘴结束,两下里弄的都不开心。
安国公府的车马一路疾行在官道上,漆黑的夜, 星落在软塌上睡一时醒一时,睡到了后半晌醒了,到底是不安心,把帐帘子掀开一角,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天快亮了。
车马渐渐慢了下来, 哥哥清朗的声音在外响起,“糖墩儿, 刚出了潞州,前方有个犁川镇, 下来活动活动腿脚。”
星落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应了一声是, 又听哥哥在外说,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我可真是太辛苦了。”
星落嗤一声笑出来,掀了帐帘子站在马车沿, 向下张着双臂,“哥哥背我。”
黎立观正站在马下, 听得妹妹这般说,立马翻了个白眼,“哥哥没有力气,背不动。”
话是这么说, 还是把妹妹负在身上, 慢慢儿往前方镇子的茶水摊走了过去。
黎虎同青团儿一道, 借用了茶水摊子,摆了早点在上,青团儿见自家姑娘来了,忙迎上去,引着姑娘在树下漱
擦牙,接着又服侍着姑娘净手净面,待回茶水摊时,哥哥已经吃完了一碗小馄饨。
昨夜睡的不好,星落就没什么胃,恹恹地吃了几
小馄饨,黎立观瞧着妹妹的脸色,手边推过去一枚小香袋。
星落咦了一声,将香袋拿在手里,“……这不是陛下给的小香袋吗?”
黎立观嗯了一声,“竟不知陛下还会制作香袋。”
星落觉得哥哥说的不对,“陛下衣食坐卧皆有专侍奉,怎会自己动手制作香袋?一定是宫里的绣娘做的。”
话虽这样说,星落还是将香袋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间,“端阳节过后,蚊虫蛇蚁出没,想来宫里做了一批香袋……”
黎立观撇开香袋的话题,问起来,“陛下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声,说他能忍——这是什么意思?”
星落闻言一怔,眼睛里便有愕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黎立观心知有异,眉一蹙,追问了一句,星落眉间略有歉疚之色,小声道:“我在陛下跟前儿
不择言,说别
能忍我的坏脾气,为何他不能忍……还要陛下好好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