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拳劲刚
猛,不过唯有丹田上那一拳夹杂内力。」
看着那双此刻被打得不成形状而失去光泽的双眼,空洞洞地盯着自己,溯流
光冷如坚冰的声音突然裂开了一条缝,哽咽了起来,「之后……面门……面门上
的那些……那些只是单纯的过度杀戮……」
「这……」感受着此刻那貌如十来岁孩童的话语之下暗涌着的悲痛,邢大仁
还想说些什么抚慰的话,但是却又无法说出口。而说来奇怪,作为一个父亲来说
地邢大仁此刻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父亲失去自己心爱的孩子时候的悲痛欲绝。
努力将一口口水从喉中咽下,溯流光有些颤抖的手抚上房中那尸体的脸,将
其一双之前仍然睁开着的眼睛缓缓合上,「他……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江儿……江儿啊……你……你不是说好了还要带我去吃烧鹅的吗……」
溯流光颤抖的声音落在房间冰冷冷的青石砖上,碎成粉末,于是整个殓房也
就直接陷入了死寂,就连站在最后面的金富贵也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连呼吸都变得难以听闻,时间便成了这个房间里唯一流动的东西,过了好一
阵子,溯流光这才继续以冷硬的声音道,「死者丹田处的伤口和全身经脉断裂程
度说明袭击者拳中夹杂内力并不充沛,然而从附近毛发的灼烧程度来看,应是纯
阳内力。」
「丹田处除了烧伤与拳印,并没有多余的伤痕,当今天下纯阳武功,伏龙坛
拳法多数早已失传,然而其拳法刚烈凶猛,倘若击中绝非是这般摸样。所以袭击
者要不然是凭借着极其深厚的纯阳内功模仿出内家拳的痕迹,要不然施展的便是
极其高深的内功拳法。」
「然而倘若是极其深厚的内力的话,经脉必然不会是这般破碎的毫无规律,
而会是十分均匀……所以……」溯流光的目光从躺在中央的尸体之上移开,转而
盯向此刻面色也能黑出水来的柳春风,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
敌意,「我希望柳贤弟还能给个解释,这伤痕,应该是武当功夫吧?」
「从伤口看确实没错,不过正统的武当纯阳拳拳劲绝非如此凶猛,而应该是
和煦自然才对……」稍稍向前靠近,柳春风端详了伤口片刻后,转向溯流光点头
道。
「武当拳法……怎么会?」在一旁没有作声的邢大仁惊叹道,「我听幸存者
说,还有一红发女子也被绑住,还以为是令师妹……」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师妹从昨日起就不知所踪,今日看见她心上人这
般惨状……」柳春风在提到心上人时,朝着此刻又转而呆呆望着尸体的溯流光那
边看了一眼,果然见他脸上那淡淡的敌意消退了些许,「你所说的那被绑住的红
色短发女子,十有八九就是我师妹了……」
「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也不知道是金富贵的错觉还是如何,在溯流光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只觉得房
间中的温度也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了起来,而这也让他感觉有些坐立难安,而看着
其他几人又陷入了沉默,他插嘴道,「所以,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金先生对你家的新金计划想必是十分了解吧。」神色复杂地又看了看溯流
光,邢大仁回应道。
「那是我亲手批的啊,我在贫民窟那边买了一块地,打算把住房全部翻新一
下,不过现在还没开工呢……」大概是因为提到了和商业有关的事情,金富贵又
摆起了他那一副和气生财的表情,脸上的不适也消去了些许。
「根据我这边拿到的文书看,你打算的不是翻新吧。准确的来说,你买下地
后,是打算新建一些居民楼,然后将房屋出租给当地居民,不过却似乎遭到了很
严重的反对呢。」将手中一份文件又翻了翻,邢大仁眯起眼死死地盯着金富贵打
量了起来。
「没错,确实是居民区,我也确实遇到了一部分当地居民的反对,不过这些
我都已经解决了……」摸了摸鼻子,金富贵脸上依
旧是一副和气生财的表情,继
续道,「不过现在出了这么一出戏,对我生意可不好啊……」
「哦?都解决了?那为何前几日在东区衙门还有人关于你这新金计划击鼓鸣
冤呢,我这老大粗虽然没有生意头脑,不过也看得出,这些人死绝了对你恐怕是
一件好事吧?」眼睛依旧没有离开金富贵,邢大仁又朝着他走近了几步,显得咄
咄逼人。
「一小部分人总是欲求不满的,你说的那击鼓鸣冤的,没猜错应该是叫李狗
蛋吧,他要五百两黄金才肯离开,不给的话就报官,邢大人说说你觉得这合理吗?」
看着已经完全堵在自己身前的邢大仁,金富贵却依旧是一副商贾面容,没有显出
丝毫心虚。
「大部分人对我们金家的安置费都是满意的,如果邢大人不信自可去查我家
账房支出。其余愿意为我们家工作以继续住在那里,不少此刻也已经录入了金家
例钱表,也有纸可依,邢大人自可去查。所以出了这么一出,我们金家确实是受
害者啊。」
「哼,就算如此,这事情出在你们地头上,到时候别说我们没提前提醒你们
金家了,」看着面前这笑面佛一般的金富贵在自己逼问之下毫无反应,邢大仁只
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得怏怏退下。而随着一名捕快走进殓房在他耳边低语几
句,邢大仁同那捕快一齐退了出去。
「其实从我们来到京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先以为只是太久没见到师
妹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在桌子旁打量着尸体,柳春风开始更加详细的研究
起来,「在江兄的手上有些许淤青,从形状和宽度来看,应该是被麻绳捆绑导致
的,溯谷主你怎么看?」
「……」溯流光依旧只是呆呆地站在桌前,宛如一尊冰雕,似乎根本没有听
到柳春风的话。
「哎……江兄身上这些伤口看上去并非是同一时间造成的,例如这一处,」
将江白露在桌上翻了一个边,柳春风指着背后一处刀伤道,「和其他伤口相比,
这一处并没有结痂,也就是说要不然是死后造成的,要不然就是在造成这一处伤
口之后不久他就死了。」
「死前一到两个时辰。」听着柳春风的分析,溯流光冷硬地插嘴道,之后又
回复到了那好似一尊冰雕的状态,呆呆地望着面前那具尸体,又过了一会,他补
充道,「其他伤口,死前六到十二个时辰。」
「所以也就是说,江兄在昨日遭袭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而我们昨日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