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让白晋文心都要化了。他不愿意看到荃荃如此脆弱,但这一刻的安慰以及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比任何成就和奖赏都更加珍贵。
“宝贝儿,我知道今晚犯了你的忌讳。”白晋文从她的头发上扯下发带,解开辫子,头发一缕一缕垂下来掉落在肩头。他用手指梳理着她丝滑的黑发,又在她的头皮轻轻按摩,“我不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我是故意的。然而,我不是想羞辱你,至少不是为了羞辱而羞辱。”
白晋文一手环着她的肩,把她往胸口按了按。荃荃抬起眼睛,里面空荡荡的,像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是的,他知道。柔情不是他的风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怎么做。和荃荃在一起,这感觉很好。
“和打赌也无关。”白晋文跟着补充。
荃荃不同意跟白晋文回家,而她又肯定自己会赢,这才应承下来和他打赌。其实打赌只是白晋文的一个策略,预防她在表演中再次出现神游的消极状态。有一个赌约记在心里,可以让她绷住神经,提醒她保持警觉。至于自己是输是赢,白晋文一点儿不担心。荃荃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有多坚定,而且一旦有了别哭的念头植入心思,就像泛滥的河水一样,越堵积聚得就会越多,决堤是必然。
白晋文相当确定她的崩溃痛哭,和他回家只是附加的奖赏。他屏住呼吸,祈祷荃荃不会告诉他那个赌作废。以荃荃现在的状态,随时都会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荃荃没有说话。
“你是个天生的建宁,但不能再用拼命惩罚自己的方式取悦御师。当然,这实在不是御师该说的话,御师也从来不会这么说。”白晋文将声音故意放得轻松诙谐。
荃荃还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肌肉终于有些松动。白晋文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梳了梳,支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中,“你很完美。”
白晋文的眼神变得幽深,视线再浓烈一分,似乎就要渗进她的体内。荃荃脸上翻出一丝红晕,不大肯定地点点头。他放开她的下巴,但仍环着她的肩。有好一会儿,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白晋文静静地给予荃荃温暖和抚慰,她的呼吸稳定多了,世界也仿佛恢复正常。
“谢谢你,先生。我现在没事了。”荃荃试着从他身边移开。
白晋文却另有打算,“没事儿了就好,你可以跟我聊聊了?”
荃荃摇头,希望他不要继续,断然说道:“不,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很多人都警告过我,不能将游戏和现实混淆!”
白晋文笑了,“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找到很多默契,超越黯影的东西。没错,我们需要将黯影和生活分开、游戏和现实分开,但事实上,我们谁都知道,这中间的界限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泾渭分明,谁都不可能真正整齐、干净、利落地分开黑暗和明亮、秩序和混乱,而我想成为你混乱的一部分。”
荃荃惊恐地睁大眼睛,猛地抬起身体。白晋文紧紧搂着她,低吼道:“不,等等,别他妈的从我身边跑开。”
白晋文知道自己听起来很危险,甚至可以说致命,和爸爸的样子比千差万别。他通常不会这个样子,即使当御师时,也最多只能用严肃、冷静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更多的时候他认为这是他在工作中需要的技能之一。然而,有些女人喜欢,荃荃是其中之一。
就像他预料的,严厉的命令显然触动荃荃建宁的一面。她的瞳孔扩大,一副想争辩但又不愿惹恼他的样子。最终,她的身体再次回到的他怀中。
“我不想聊。”荃荃的声音带着哀求和无奈。
毫不考虑的拒绝让白晋文有些恼怒,胸部像是被一个铁砧砸到,荃荃的反抗比他预料的要强烈得多,但他已经接近成功,在这之前不会退缩或停止。荃荃是他的,该死!当她走到他跟前要五分钟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了。然而有些事情让荃荃畏缩不前,白晋文需要弄清楚是什么,就算用上这些年工作中积攒的所有谈判技巧,他也要让荃荃明白这一点。
白晋文没有变得严厉,相反摸摸她的鼻子,“太糟糕了,你得告诉爸爸。”
“那不是愉快的记忆,爸爸。”荃荃终于再次开口,倔将的语气中难掩疲惫。
白晋文的嘴角禁不住翘起来,听她这么叫时,她的样子真他妈可爱,特别是这和她通常的风格完全不同,他喜欢之间传达的一种亲密。
“我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白晋文起个简单的话头,希望先让荃荃放松下来。
荃荃艰难地吞咽一下,好像喉咙里有块儿紧紧卡住的石块。他弯腰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荃荃咕嘟咕嘟灌了好多口,舔舔嘴唇才说:“又瘦又小又难看,而且叛逆、捣蛋、倔强,学习一塌糊涂,典型的问题少年。”
白晋文挑起眉毛,很难想象荃荃描述的样子,“嗯……挨骂挨打家常便饭?”
“那样倒好了,”荃荃微微松弛,苦笑着摇头,“我妈去世的早,亲戚朋友邻居老师对我这个问题孩子充满同情,只会加倍的弥补、关心、爱护。也可能是因为我妈在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后,托付很多人照顾她的孩子吧。总之,我乱发脾气没关系、读书不好没关系、闯祸做错事没关系,所有人对我基本就是放纵宽容。真摊上出格的事儿,教训起来也都温言细语。”
“没人意识到你根本不吃这一套。”白晋文明白过来。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翘课跑到旱冰场玩儿,那段时间疯狂迷上轮滑,得这机会就去遛一圈。”荃荃眼睛盯着瓶子,心思却飘回到那荒唐可笑、却又意义深远的一天。就在那天,她第一次领略到痛对她致命的吸引力。
“当时我滑得起劲儿,冲得快了点儿,结果没收住脚上力气,撞上一个也在场上的女孩儿。她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句,我哪会吃亏,跟她回骂。没想到她原来是个混子的女友,虽然吵赢了,却被一群流氓盯上,从旱冰场出来就被那群人拦住,踩在地上拳打脚踢。我根本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从此不仅没有躲得远远的,反而和他们混在一起,像沙袋似的让他们打、被他们欺负。终于有一天身上的伤遮不住了,爸爸才意识到我的我的”
“天性?”
荃荃说着说着,硬生生从心口按下去的难过又从眼睛里冒出来,眼泪滚落面颊,声音也跟着哽咽,“他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安慰我、保护我,只是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调教?”
荃荃点点头,“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御师,我开始并不知道这是调教,只是喜欢他对我的严格,也越来越喜欢体罚。我害怕过、担心过,怀疑自己是个变态,精神不正常,但爸爸一直告诉我我不是,只是与众不同。”
“看得出来他教得很好。”
“那一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父亲带我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让我重新认识自己。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性格开朗起来,身体也跟着发生变化,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圆润,和爸爸的关系更加亲密。当然,那时候也已经懂事,知道爸爸对我做的事如果泄露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这成为我们父女之间的秘密。”
荃荃停下来喝了两口水,白晋文抓住她的手,光滑细腻的手掌凉彻骨髓。荃荃还没出声,他已经感到一股心肝俱碎的痛苦正折磨着荃荃,接下来的回忆一定非常艰难。
好在紧张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荃荃继续说道:“然而无论捂得多严实,有一个人是瞒不住的。萌萌,我们不光是同胞姐妹,还是同胞双生姐妹。和我比起来,她是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