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紧闭双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拥住空,
而空死死堵住荧的软唇,在身心一同窒息的潮浪中,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一片
空白……
交合的余韵带来的柔腻幻梦之余,则是被童话般的蜜糖注入。荧打算再试一
次,借这个机会:「空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吗?你经历了什么?你、还有你说
的什么别人,在等待着我的什么?我们可是这世上最深的羁绊,有什么不能一起
去面对的呢?」空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捋捋荧头顶立起的一撮金色发丝。荧不
打算追问了,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她不需要执着于得知任何真相,他坚持要独
立背负的,就由他背负吧。
「其实,我们早已在一起面对了哦。」
「是吗。」荧替空解开绳子,这让他感到无比意外。「那……能给你自己放
个假吗,哪怕就是逃避的性质也好,陪陪我,就我们俩、我们两个『人』,不要
再管什么身外之事,好吗?」
空默默地看着荧。
「不。」
「噢……」
「把药喝了,我就答应你。」「噗哧——」
后来的几天,荧已经不记得是几天了。每一天都是精巧玲珑的甜点,融得很
快、蜜得短暂。她俩为避人耳目,绕开了人烟繁多的蒙德和璃月城。倒是派蒙最
近很茫然。唐突出现的「哥哥」,抢占了旅行者的注意力。话说的少了,好吃的
倒是前所未有地变多了。她不知是该一个劲地高兴,还是生闷气。
摘星崖边最近见不到别的情侣了,空荧俩可以毫无顾虑地徜徉着。
「空,我跟你说哦,以前我在这一带的时候,每晚都有对情侣在这儿。」
「是吗,热恋的人是这样的。」空点点荧的鼻子,她正靠在他肩旁。
「而且而且!后面永远藏着一个男人!」「第三者??」
「不是,好像是管家还是保镖哈哈哈哈——」身后的派蒙可不想当「保镖」,
立马退得远远的。
某一个白天,荧真的在果酒湖把空的脚印踩了个遍,只不过空这次坚持要和
荧并行,于是荧只得回头重
新踩了一遍。
「可是……你真的能认得出哪些是我的吗?」空捧起荧的靴子,替她倒掉里
面的泥沙。他假装不经意地瞟向她的玉足,那对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娇嫩可爱,指
甲上泛起的光泽,不知是反射自太阳,还是倒映着果酒湖。
「好啊,那我再去踩一遍!」
「诶你别——」
「你不准动!不然我踩第三遍!」
「对不起!」
于是空伫立凝望,荧越走越远,平静的湖面就看不到她的倒影了。于是他笑
眯眯地看回本人,那对飘带轻轻巧巧,应着主人任性的喊声,喊给自己听的:
「一——、二——、三——」
有时她累了索性不喊,有时候又有气无力。
「多少步了啊————」空喊回去。
「不知道!!但是,你的腿真的比我长诶————」派蒙前所未有地瞪大双
眼,因为她所认识的旅行者正前所未有地「娇滴滴」。
夕阳把荧的剪影拉得更长。
后来荧的感冒加重,她依稀记得自己头昏脑胀的感觉,嗓子里满是灼痛。她
能恍惚看见空给自己喂药,坐在自己床边的小板凳旁,用那澄澈的金色眸子注视
着自己,不时抚住自己的头,或者睡在自己身旁。
她似乎还能听见哥哥轻轻地用鼻翼剐蹭着自己的鼻翼,吻住自己的额头,向
自己道别。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好像真切地听见了,但不知为何,没有起身。
当她睁眼时,派蒙大大的脑袋挡住了自己面前的空气,小巧的手心按着自己
的额头,传来的体温稍稍加热了窗外直吹而来微风的冰凉。
「你似乎状况好多了嘛!」「是吗……」荧缓缓坐起身,适应着光线。期待
最先见到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派蒙飘到桌子旁,把喝光了药的杯子放下:「昨晚的蜜酱胡萝卜煎肉,糖好
像放太多了呢!」荧听着一愣。
「诶,旅行者你怎么了?」派蒙缓缓地飘过来,把手贴上她的额头,「烧已
经退了啊,是脑子病坏掉了吗?」派蒙又抓住她的脑袋使劲摇晃。
「好啦……吃了药睡一觉就已经好啦。」荧把派蒙抱开,「不过小派蒙居然
有不喜欢吃糖的一天?」
「也不是啦~就是放太多了嘛!」派蒙叉起腰,「那谁说过:」过分的热情
反而会招致别人的讨厌『,这不就是一个道理嘛!「」派蒙也成了会引经据典的
学者了?「
「哼哼,一直都是哦!」荧便接着发呆,派蒙见她无言,便也默默靠在一边。
昨晚、大餐、派蒙、太甜的蜜酱。原来是自己毛病又犯了吗。但不知为何,
怅然若失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
今上午的阳光,真的就只是阳光。不热、不暗、不灼,只是荧无力地瘫在枕
上太久,照得她的瞳孔一阵昏眩,于是她便又沉沉睡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不行、不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放的糖太多,做饭还得让旅行者来!」
「嘘——你把她吵醒啦!」
其实不是被吵醒,而是那另一道熟悉的声线把荧勾出的梦乡。
睁开双眼,视线缓缓移开天花板,循着那方向,满怀期待地寻找。空的背影
正扯住派蒙的头冠,一边比着噤声的手势,一边看着荧这边。
「是空啊……和你约定分开的日子是——」
「就是今天哦。」
「那……」荧努力装出释然的笑,「你手里的是?」
「你后几天的药,还有——胡萝卜和肉。」
「你不走了吗?!」「『乐不思蜀』,听说过吧?走一步看一步咯。」空露
出神秘莫测的表情,「我来做饭。」「——不行!食材珍贵,我要旅行者来!」
派蒙一把夺过空的袋子,扯着他的头发。
「没事,我命令他,不准多放糖。」荧扶起身,,侧脸贴到他的怀里。「他
敢违抗吗?」
空兜了兜舌头,蹦出的称呼让荧回想起上次温存的时候,脸灼如锅炉。
「是!妹妹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