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瞧两
眼，却见这丫鬟方十四五岁，穿戴平常素朴，更生得体肥面阔，一对丫
辫子编
得凌
，两只手掌臂膀也是糙实，怎么瞧着也不过是粗使体力活提水桶扫院子没
名牌的下
丫，怎么就敢开
是称「凤姐姐」。见那太监本来就懒怠，见有个
跳出来买差事，也只是陪笑不在意，只得糊涂应道：「那便难为这位姑娘。」
冯紫英虽不认得，也不放在心上，便就随了她自雀思门进了园子。
须知这大丫鬟本是昔
荣府里家生的粗使丫鬟，只因身量榔槺，又是天
有
些痴痴呆呆，不过是做些体力活，园中诸早忘记了她的本名，也不曾替她取个
正经名字，只一味唤她「傻大姐」，或作「痴大姐」。以她的身份，本是贾府最
末等之流，外做些粗活，连几个子院子也不得进的，更莫说进房间了。却偏
偏因为她这傻傻痴痴，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子，贾府诗书礼仪之家，未免怜惜
她，反而诸事不做避讳，由她天胡闹，若换了旁，以今天园子里尊卑，又当
着外，如何敢唤凤姐「姐姐」。
这傻大姐痴痴傻傻，只嬉笑着携领着冯紫英往园中东边走去，路上也倒遇见
几波宫
丫鬟，见是外男，都唬得闪避了也不敢问候，几个太监更不敢多
问。
冯紫英虽来过园子几次，却都是低由丫鬟带着走路，只这大观园里繁花绕
树、玉叠楼栋、借山挪影、凭泉听湖、辗转琳琅、造化非常，一时也记不得许多
路径，只是随着那傻大姐一路走来，七绕八绕，已是不辨西东。其时已经是自东
北角落里绕过枕霞居后门，来到潇湘馆边的湘妃竹林，快到怡红院西北角落，但
见此刻冬里一层层竹
幽远，软刷刷风动影焯，那暖暖阳光透过几层竹枝遮影
依旧洒满一地，顺着一条斑驳的雨花石小路，已是只余了细细的斑点，两侧竹
竿，密密丛丛，数竿翠黄
映，倒是一片清香迷魂魄，心下也不由赞叹其幽远
雅致。再走几步，西边渐次开阔，几丛桃木点缀一汪小溪流之上，只此刻冬渐
至，树上已是不见片叶，只几只燕雀叽喳飞绕而过，想是园中丫鬟怜其冬残
色，却用些五彩薄纸，扎了个些个小纸花儿、篮儿挂在树梢，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冯紫英也正赞叹，却见那傻大姐已是从那溪流之旁，一道汉白玉
墙边堪堪
小径这里穿绕过去，不由心想：这等小路，如何方便走路。无奈也只得跟着，再
绕几步，却听身后有叽喳嬉笑之声，这冯紫英忍不住一惊，一瞧，却见身后
适才自己路过的正经石路上，一个如同玉琢就的十三四岁小孩子，正和一
个丫鬟宫裙打扮的小姑娘嬉笑路过，那孩子一身玉色纹彩棉裙，外罩着雪白
色貂绒披风，扎一个小荷芙蓉尖角小辫，两只水汪汪的萌秀美目正是飞扬神采，
一种娇憨憨的微翘唇张嬉笑，虽是年幼，身形尚未长足，但是此刻远观颜
色，饶是冯紫英自来是个拿得住的，也是一时唬了：这世上，竟有这等如同画上
天一般的小孩子……我也偷瞧过一眼子的那个宠妃王熙凤，已经是万万
不能想得国色了，便是大内几个嫔妃也未必比得了那等颜色，这个孩子如此
雕玉琢，只怕将来还在其上，我这子真是会享福……
他想到这节，一时不由心动神摇，明知弘昼不在园中，竟生了几分大胆，又
下死眼瞧了那孩子身形体态片刻，竟然触动那心中一片禁忌欲念，忍耐不住连
下体都略略刚硬起来，脑子里也开始混沌，尽是描画一些个不堪念。却听那两
孩子中随着的丫鬟嬉笑道：「琴姑娘再别混闹了，惹一身汗来，让你姐姐
知道又要罚了。」两且说且笑，银铃娇叱，莲步洒漫，转过路径而去。
这冯紫英本是王府家
出身，虽如今起居八座，已是从三品大员，向来在风
月场上也见过些个颜色，与那宠妾云儿也算是多有些云雨之欢，在外官任上也
玩过几个子，只是到底比不得弘昼身份，他虽也娶有妻室，养有私眷，却如何
能比得弘昼可以任意圈拘这等千金闺秀，于这等世家名门、尊荣体面的官宦家
孩子，还是心内自有一番艳羡贪慕的。只是他自有一番功名利禄之心，又是个
天妥帖谨慎之，以他如今的历练身份年龄做派，本来也不肯由得自己欲由心
生，胡失态。偏偏今儿却自有一番魂不守舍。原来这一则，自己今儿是明知弘
昼不在园中，颇有些个「天高皇帝远」之心轻松；再则这前几，
弄那
尤三姐尚自不足，憋了几今儿也未得尽兴；三则一路来贪看园景，冬里暖阳
一
，更生了迷蒙倦怠之心。此时明知荒唐不妥，这园中子，个个都是弘昼禁
脔，自己胡瞥见个幼龄孩子却是天仙般颜色，竟是耐不住那五内里天然一
男子躁动，脑海里几乎要构画出自己压着那孩子身子，撕扯衣裳，玩弄
体之
靡场景来。
他才思及一刻，但觉也
舌也燥，气息渐重，心下也是没来由得慌，四
周一瞧没，几乎天一般伸手在自己裆部小小抚弄一把，才收敛了心神，此刻
惊慌失措之余，才忽然发现，自己一时失神，前引路的那粗使丫鬟，已是不见
踪影了。
这一愣神间，当真一时没了意，冯紫英在外虽亦是威风八面，但是其乃
弘昼门，祸福皆由弘昼之赐，又颇知弘昼忌讳，于这等行宫所在，如何敢一味
放肆。此时前不见引路，后没个随行者，更不能辨别自己身在何方何处，即便
要去拜会凤姐传话，又是迷失了路径，自己孤零零一个在这满是莺红燕玉的大观
园里，如何成个体统？一时又是心下躁动，恨不能转过身去，追随适才路过那
孩子之处再去瞧个几眼。心下几乎要自欺欺胡思想起来：我追上去，再瞧一
眼那孩子，就说自己是丫鬟引路进来拜见凤妃迷了路，也是个话题……她总不
好便叫嚷起来。左右子又不在，她不比那王熙凤等有历练的，年纪小又不懂
事，我近近的偷偷瞧瞧她那没长成的小
儿，只怕她都留意不到呢。
他生了这贼心，越发大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进园子是个什么公，四周张
望，但见此刻自己正在河边依着一处院落之小径上，便一路沿着那墙向外挪步
过去，紧赶慢赶几步到了那石路边，远远一眺，花影山石，清风摇曳，哪里还
有影。
此刻这一激再激，一惹再惹，冯紫英已是满心不快，见身后那面墙连绵向
东，墙根处，有一扇小门虚掩着，心里已经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