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也准备赶路吧。」杨存沉默着没说什幺,只是看了看那边依旧没什幺好脸色的龙池,无奈的笑了笑。
将被子和一些粮赠给这对苦命的父子,又将行装收拾妥当之后,黑面大汉已经从
庙后拉来一辆马车,依旧脸色沉稳的对杨存说:「萍水相逢,有些误会在所难免。我这次也是去杭州城,顺路送一下他们父子吧,免得他们漂泊在外无依无靠。」
「喂,傻大个!」龙池喊了一声,随手丢过一个白瓶子。
黑面大汉伸手一接,龙池马上也不回的说:「那是解药,每天服一指盖的剂量就够了。三天包你不死,这三
内不能饮酒!」
黑面大汉沉默着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又看了看龙池,似乎是思索着什幺。杨存趁他神色一懈的时候,悄悄打量一下他那辆马车,鼻子一动,闻了闻车子的味道。车门前的帘子被风微微吹动,朝着微微敞开的缝隙往里看,杨存顿时脑子一僵,再看向乞丐父子的时候眼里除了同之外,更多了复杂的意味,嘴角不自觉的冷笑一下。
此时高怜心和张妈妈忙碌半夜已经很是疲惫,上了马车就开始打盹了。龙池在马车旁等候着,忙着将那些从丛里钻出来的蛇收回他那件像是百宝箱一样的披风里,离了三、四丈的距离,他们应该听不见这边的对话。
「兄台,确定顺路吗?」杨存沉吟一下,眼看着那中年乞丐抱着孩子进了车厢,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和车内的物品,顿时冷笑一下。
「您什幺意思?」黑面大汉顿时脸色一僵,即使昨夜有毒蛇缠身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如此茫然又强装装镇定的表。
刚才中年乞丐上车的时候,那举止明显已经是驾轻就熟,甚至他刚迈步的时候还微微愣了一下,明显已经习惯有为他拉开车帘,而这大汉如果孤身一
赶路,他骑马绝对比坐马车快,押运东西也不必用到这种厢式马车,再看他的行为举止,绝不是那种喜欢驾车游历的清闲之
。
而车内的东
西杂七杂八不说,光是被褥就有不少,且杨存还细心的留意到其中有一条薄被的纹路和孩子身上包的布匹是一样的。昨夜只当这孩子是病,并没有太注意,但现在仔细一看,那刺绣的功底和布匹的材质极为上乘,不是大富
家根本用不起。这大汉和这对父子原本就是一路而来,而他们却不明说,一个颠沛流离的
赶路用马车,又怎幺可能真的穿得那幺落魄?
「车内的是谁?」杨存沉吟一下,神色已经变得无比严肃,温和一夜的神
第一次变得凝重。
黑面大汉顿时脸色一沉,咬牙看着杨存,又有点顾忌的看了看一旁的龙池,气氛一时之间诡异无比。就在两对峙的时候,车内的中年乞丐叹息一声,幽幽的说:「国公爷,数月不见,您还是如此聪明,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的声音已不同于昨夜的怯弱和战战兢兢,显得沉稳而又无奈。
「萧九是吧?」杨存一听这声音感觉耳熟无比,脑子顿时灵光一现,冷笑一下:「昔的津门巡抚,昨
的阶下之囚,你本该在顺天府牢狱等待吏部的审判,但你的同伙却杀害十几名看守卫兵冒大不讳将你劫走,此时沦为圣上龙颜大怒钦点的逃犯,如今更让顺天府颜面尽失,派出无数高手誓要将你缉拿归案,算起来你这辈子也够风光了。」
「公爷明查秋毫。」车内的萧九沉吟一下,苦笑着说:「那公爷现在打算怎幺办?要抓萧某邀功吗?此时正值龙颜大怒,相信公爷能将萧某擒于圣上面前,必定会让龙颜大悦了。」
「前提是……」黑面大汉沉着脸,吐了大气,这才强定住心神,看了看龙池,冷冷的说:「如果敬国公是与朝廷
号钦犯、苗族妖
龙池一起擒贼,那对朝廷来说才是天大的笑话。」
「看来你还真不是贼。」杨存被他这幺一恐吓,反而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倒让二都愣了一下。
「公爷,我们往无冤,近
无仇。」萧九语气一软,哀求道:「可否放萧某一条生路,等萧某为
子疗完伤,自当将
献上,报公爷宽恕之恩。」
「杀灭
对如今我们来说看似容易……」杨存的话让二
都顿了一下,黑面大汉更是将手放到佩刀上,不过杨存语气一转,窃笑着说:「既然救了
,就不必再造杀孽了。如今我也没这个心
,你们走吧。」
「您……说的是真的?」二都沉默半晌,这时萧九才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快走吧!」杨存说完,
也不回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龙池在一边似乎没听到什幺,见杨存过来只点了点
,马匹便慢慢迈开脚步,车
慢慢滚动,继续朝越来越小的山路前行。
黑面大汉愣了愣,也上了车,驾着车朝相反的杭州城方向赶去。马车在山道上颠簸的行进着,萧九抱着孩子,摸了摸孩子已经不烫的额,松了
气说:「定王说得不错,这个杨存真是心生九孔。看样子温和得很,那心眼比谁都多,小小年纪却老练得很,真是个
啊……」
「他似乎一开始就有猜疑了。」黑面大汉虽是鲁莽之,但也似有所悟,联想起杨存独自一
上来攀谈的奇怪举动,觉得似乎一早就已经露出马脚。
「应该是,不过昨晚他也没说。」萧九抱着怀里的儿子,重重叹息一下,又有点忐忑的说:「如果昨夜他将真相说出来,恐怕高怜心喂给我儿子的就不会是药汤,而是毒药了。我曾得她家
亡,如果她知道是我,恐怕她会千方百计毒死我们,这
虽然心善,但也不是什幺懦弱之辈。」
「敬国公杨存真有意思。」黑面大汉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什幺。
「是呀,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幺。」萧九也感叹一声。自己官位在身,位居封疆大吏时,他沉稳有度,不卑不亢,如今自己已是过街老鼠,他不仅没落井下石,反而还肯放了自己,这家伙到底在想什幺?
赶了一天的路,高怜心和张妈妈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午餐就简单吃了一点乾和几张葱花饼。虽说吃得很平常,不过坐在小河边看着河水静静流淌,看着满山的翠绿和天空的晴朗,欣赏雨天过后影影绰绰的润美,倒也不失为一件
间乐事。
「公爷,您怎幺了?」到底还是比较心细,一路上杨存虽然依旧说说笑笑,不过高怜心却觉得有些奇怪,马上体贴的问着。
「没什幺啊,我怎幺了?」杨存笑呵呵的答着,依旧是那样开朗。
「少来,你这小子有不正常的地方!」龙池一路走一路都在观察路边的奇花异,一听杨存的话马上不客气的说:「这一路上你吱吱喳喳个没完,你可不像话那幺多的
。我说得对吧高姑娘,杨存这小子肯定心里有鬼。」
龙池这朝廷第一钦犯完全没有半点逃犯的觉悟,这一路上比较熟悉以后,杨存就从国公爷直接降格为这小子,从身份上可说一落千丈丨「没有,你们想太多了。」杨存继续乐呵呵的笑着,只是手掌微微张开又握了握,脑子里纷的想法似乎太多了,好像有什幺东西出现自己又捕捉不住一样。
杨存的笑声里,那心不在焉的神游似乎明显得有点过,一路上安静得很,连一直静心修养的张妈妈都沉吟一下,忍不住开
说:「公爷,您是不是有什幺事烦心?老身看你这一路走来一直都心不在焉,方便的话就说出来,让大家帮您想想办法。」
「没有啊,我只是累而
已,没别的。」杨存马上摆了摆手,心里有点诧异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张妈妈老成
,看得出来是正常的,连龙池和高怜心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