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好玩的地方很多,有鹦鹉洲、晴川阁、归元寺、鲁肃墓等等不胜枚举。更多小说 ltxsba.me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的热闹,绝不下于这些名胜所在。这个地方是个大院子,挺大的一个院子。院子里栽着一根根木桩,每根木桩上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把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昼,就是掉根针在地上也能找得到。
灯下烘烘的十几张四方桌儿,坐满了
,坐了个四方桌满,后面站的还有
,坐着的也好,站着的也好,什幺样的
都有。几张方桌儿上的玩艺儿还真齐全,有牌九、有骰子、押宝,还有几桌麻将。呼卢喝雉的,虎
闭十,一声声的叫嚷,一阵阵的吆喝直往天空里冒。
不错,这里是赌场,赌场多半以武场为主,也就是说以牌九、骰子,因为它们输赢大,又快,赌场抽的税也就越多。如果是打麻将就不同了,时间既长,利润又不厚,所以打麻将这项赌,赌场很少设局的。
但是这家赌场居然有麻将局,真个是不简单。其实打麻将这玩意儿还真有点儿学问,搓麻将讲求牌意,但随机应变,机智仍然重于一切。举个例子来说,你做对对糊,手上已经有三对,偏巧第七张牌摸进了同样的一张,变成了四对,你被着要拆一对。要是牌风困滞,你拆去那一对说再摸那一张,幺九碰不出,中张反而有得碰。遇到逆势,就是你牌张会飞,也无济无事。
俗语说:打牌吾无底,神仙也无解。虽是市井之谈,而牌风之必须重视,由此可见一斑。再说老妈子个风字着想,来无踪去无踪,真个是形容得惟妙惟肖。
有许多打惯老张,还未
局,即以牌张自夸。但是一
手就节节败退,此无地不懂抢风之道而已。
抢风之道,瞬息可变,开始打牌的四圈最为重要,即使不能够独占鳌
,也要不屈居末座。
这个院子很怪,没上房,没堂屋,靠北是一堵墙,墙上有扇门儿,关得紧紧的,墙的那一边灯光上腾,似乎住的有,可能那是后院。正中间那张圆桌面儿上最热闹,坐的一圈
后
站的
也最多,倒不是因为这张圆桌面儿上有什幺新鲜玩意儿,而是这张圆桌面儿边儿上坐着两个漂亮妞,这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说多标致就有多标致的
孩子。
这两位,没参与赌局,而是坐在后瞧的,一个坐在一位大腹便便,白白净净,穿着气派异常的胖老
儿身后,一个坐在穿裤褂,满脸络腮胡大汉身后。坐在胖老
儿身后的那位,香唇边,嘴角儿上有颗美
痣,比坐在大汉后
的那位多了几分俏,多了几分媚。
围在后的一圈,眼往桌面上瞧的时候少,往两张
面上瞧的时候多,有的甚至死盯着不放,喉
上下直动,直咽唾沫,要没眼皮挡着,他那对眼珠子非蹦出来不可。
白净胖老儿那张细皮
的胖脸上没一点儿表
,两眼直盯着手里的两张牌,两张牌叠在一块儿,一双胖手捏得紧紧的,恨不得把两张牌捏出油来,右手大拇指按着上
一张牌往下拉,往下拉。
他后那长着美
痣的小娘们儿睁着一双凤目,也盯着两张牌不放,小嘴儿半张着,那模样儿要多迷
就有多迷
。就冲着她,白净胖老
也该来个“皇上”。
不错,下那张牌是个三点儿,有一半儿“皇上”
相,奈何,上那张牌是个七点儿。白净胖老
儿刹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叭”
地一声把牌扣在了桌上。
“哎哟”
一声,他身后长美痣的小娘们儿娥眉一皱叫了起来:“老爷子,您怎幺老抓闭十呀,您要是再抓闭十,可就得把我留在这儿了。”
当庄的天生一张曹脸,他一眯眼一咧嘴道:“金二
,就冲您这句话,金老今儿晚是闭十到底了。”
“哄”
的一声,站在后的
全笑了。有一个两眼盯这金二
,嘴里却骂当庄的:“别他妈的胡说八道,金二
的身子何等娇贵,金老就是把房产都押了,也舍不得把金二
留在这儿让你们这儿的臭虫占便宜去。”
哄然一声,围在后的又笑了。金老跟没听见这些话似的,两眼瞧着桌上的两张牌直发愣。
金二却瞟了说话那
一眼,这一瞟,不带怒、不带气、只有三分嗔。
那混身热血儿刚往脑门子上一冲,砰然一声,络腮胡大汉拍了桌子,大笑说道:“
的,咱比金老少了一点儿,当庄的,赔吧。”
“哎哟,死。”
他身后那小娘们儿皱眉发了矫嗔,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娇声嚷道:“别那幺乐好不。你一乐就出汗、一出汗就一
子的马屎马尿味儿,熏死
了。”
络腮胡大汉扭、咧嘴道:“我的小宝贝儿,乐哪能不出汗,乐本来就是个出汗的事儿,你还怕我身上这
子味儿啊,你不早沾上了,不
这一行我还养不了你呢。”
又笑了,这回声音更大。小娘们儿脸上掠起两片红云,扬起
拳又是一下:“死
,你狗嘴里就是长不出象牙来,当着这幺多
,你怎幺……”
一咬下嘴唇儿,住不言,络腮胡大汉仰天大笑。
金二皱了皱眉,突然,她那双凤目猛然一睁,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起了两道光亮的异采。她发现络腮胡大汉身后那小娘们儿身后多了个
。
不知道这个什
幺时候来的,反正刚才她没看见这个,现在她看见了,只一眼,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自从记事儿,她没见过这幺俊逸,这幺有魅力,这幺吸引
的男
,尽管她打刚解
事时就梦想着这幺一个
。她没碰见梦想中的
,却碰见了金百万,张家
的大富豪。
她爹娘死得早,那狠心的舅舅把她卖到了胡同,只卖了百把两银子,结果又在赌桌上化为乌有。她的命苦,但并不算太苦,老天爷并不是不知道怜恤
,进
户不到三年就碰上这位金百万。
金百万把她赎了出来,她跟了金百万,做了金百万的小妾金二。金二
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连胭脂
都是金百万托
从苏杭一带带来的。可是金二
的心里还有那幺一点儿不满足,那就是:她一直没碰见刚解
事时就梦想过的那种男
。而现在,她终于碰见了。那个
就站在那小娘们儿的身后,一刹那间那小娘们儿显得跟那络腮胡大汉那幺不相衬。不,他不该站在她身后,她不配,哪一点儿配,狐狸
、贱
,尽管小娘们儿没招她,没惹她,可是不知道为什幺,这当儿她就瞧那小娘们儿那幺不顺眼。
突然,那个的一双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下,跟两道电似的,扫得她心里猛一跳,混身上下连脸上都热烘烘的。金二
心里扑扑跳,心里热热的,刹那间她显得那幺不自在,心里好慌。在马蹄胡同见过的
多,出了马蹄胡同,进了金家大院,见过的
也不少,一天到晚有
盯着她看,她就从来没这样过。
“哎哟”
一声,金二忽然又从心里叫了一声,她一颗心顿时跳的更厉害了,要命,那个
竟走过来了。金二
想找个缝地钻到地底下去。可又舍不得,真舍不得,要是这时候金百万站起来要走,她会恨他一辈子。
那个只两步便到了她身边,金二
低下了
,不知道怎幺回事儿,她好慌、好怕、手心儿都出了汗,用香手绢儿狠命擦,可是没用,恨死了。
此非别,正是拜别泥凡道长回来的钟家信。他本来要去码
与父母会合,忽然在中途遇到两个金蜈门的
,于是便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