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所有现银大肆收购珠宝原料，等到其中的三大档手开出回归的条件，殷家竟一时凑不出那一万五千两现银来，只好向我这个
婿求援。
虽然那时竹园的资金大部被我抽到松江筹办织染铺子了，但家里总有十几万两银子，可宝亭觉得自己掌握竹园财权，我又不在家，怕借这么一大笔款子给自己家
让其他姐妹生出想法来，便宁可委屈自己和娘家。
等殷家又派殷三姑娘来的时候，宝亭正在秦楼与六娘商议松江秦楼事宜，接待殷宝琦的解雨问明她来意，便自作主张，向素卿要了一万五千两银票
给她，这才有了二方才一番对话。
「宝亭，这是我的不是，临走之前，我该把家里事
待清楚才对，倒让你心里受委屈了。不过，你那些姐妹都不是不懂事的，你心中也别有太多顾忌，说起来，解丫
也是想讨好你这个做大
的哩！」
宝亭撅起小嘴儿嗔道：「哼，相公偏心，说得好像家是个小心眼儿似的。喏，相公你也听到了，雨妹妹想拿咱家的月例了，大老爷你什么时候把我妹妹娶进门呀？」
「傻丫，老爷向着你，你自己还不知道？」我故作恼意地拍了她一
掌，道：「你刚进门没两个月我就娶妾，那些不知道底细的少不了说你一句不会伺候男，你要是愿意听，今儿晚上我就收了解雨、武舞。」
「怕是还有个宋姐姐吧？」宝亭嘴上不饶，可脸上却透着欢喜。
我「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承认她说的没错，只是心里却尚有一丝犹豫，照理素卿数次与我出生
死，其心昭然，可我总觉得她身上尚藏着我未知的谜团，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在最落魄的时候所发的誓言最容易背弃，素卿会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里，自己倒哑然失笑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呢？！
想当初追求玉家三，何等霸气，最近怎么反倒缩手缩脚起来了，难道真是江湖岁月催老吗？！
见我的神不似提解、武两那么高兴，宝亭善解意地转了话题：「前两
娘和我提起松江秦楼，说沈熠那处地产总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她已经找修缮好了房屋，准备在梅雨季里训练好姑娘，等六月份就把松江秦楼开起来。虽说不用咱家一分银子，可相公您这个少东家也不能什么力也不出呀，可家里银子不多了，贱妾就想，相公从宁波回来的时候，不是让雨妹妹给了我两箱子珠宝首饰么，不如看看能卖的就委托宝大祥给卖了，不能卖的也分给姐妹们穿戴，白放着就可惜了。」
我问她看过没有，宝亭摇摇，说这几天事儿多，还没来得及查看，说着，翻身下床，来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那两只箱子放在台上。
我拉开窗帘，回一望，阳光透过竹帘，正落在宝亭身上，脱去了石青色的短袄，又没有抹胸的遮挡，白皙挺腻的双丸在鲛绫纱下起伏跌宕，若隐若现，竟是诱之极。
宝亭转过来刚想说话，却见我贼兮兮的目光，低一看，不由惊呼一声，慌忙背过身去，就想把抹胸拉起，却被我上前一把按住了双臂，一边饱览这秀美峰峦，一边笑道：「别动，这样子我喜欢。」
「相公最是无赖。」
宝亭嗔怪地白了我一眼，眼角余光下意识地朝我腿间瞥去，却发现我下裳被高高顶起，不由抿嘴儿一笑，双臂不再护着前胸，反而偷偷将酥胸挺起，那双峰上的两点嫣红也耐不住寂寞，悄悄地伸起懒腰来。
见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打开箱子，我心里一阵好笑，这丫倒和我用上心机了，想来是想小小地报复一把我方才的表现。
只是宝亭的心思原本不在这珠宝上，可随便拿起两只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眉却突然一锁，举起其中的一支玉簪朝向窗户，让阳光直
在玉簪上，看了半晌，讶道：「真是那支凤舞九天玉簪呢！
」
光听名字，我就知道此簪非比寻常，凑过去一看，那凤玉簪玉质通透纯净，看不出一丝杂色，只有对着阳光，才能看见玉里似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飞凤，整个簪子就依着飞凤雕琢而成，竟是极具匠心。
「莫不是你们宝大祥的作品？」
「谁说不是！这支簪子，是梁师傅壮年时的得意之作，在我们宝大祥也是极有名气，相公可记得堂审爹爹的时候，文公达拿出的那支簪子吗？」
「咦，那支簪子不也叫凤舞九天簪的吗？」我顿时记了起来，据说那支簪子是我老泰山送给名
罗白衣的礼物：「怎么这一支也叫凤舞九天呢？」
「那一支是珍珠簪，而这一支是玉簪，珍珠簪是周佛周福临周老师傅的杰作，梁师傅做这玉簪的时候，借鉴了珍珠簪的创意，为了尊重周老，故而也起名叫做凤舞九天。」
「那如何落在了宗设手里？你们当初是卖给谁了？」
「前杭州将军厉大，这是他给儿订购的陪嫁之物。」
「哦？」我心中遽然一惊，记忆中的杭州宝大祥官司一幕幕地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我当然记得杭州将军厉宫，那只差点要了老岳父
命的同心结「燕双飞」就是他府上失窃的首饰，不是我当堂施展玉雕绝技，官司胜负还难料呢！
只是如果眼前这支「凤舞九天玉簪」是和「燕双飞」一同被盗的话，那么一个在宗设手里，一个却出现在杭州府衙大堂，其中的关联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宝大祥一案，不是丁聪一手导演的话，也与他有莫大系，文公达只是台前的傀儡，『燕双飞』想必也是丁聪提供给文公达的，而丁聪与宗设之间必有关联，中间搭桥的，八成就是偷盗珠宝的那个。」
「丁聪贵为朝廷大员，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宝亭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我随手把宝亭上的那支如意犀骨簪换成了这支凤舞九天玉簪，玉簪泛出柔白的光华，映得一黑发越发乌亮可鉴。
「非要找个原因，我只想到了一点。说起来丁聪在官场上的风评有赞有弹，赞者说他是一员能吏，治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