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能信得过我。不如这回在志贺城这边,就由我协防吧?」
三郎是没见过这家伙,但一听说这个早在土岐赖艺在美浓国说得算的时候
就参与过防守的战事,心里倒是挺踏实。
「十兵卫兄,此值得信任么?」三郎拉着光秀的护腕,小声问了一句。
「信得过。此是乃是『八幡太郎』源义家的后
,剑道差了点,但是枪法
在吾美浓之地,能排得上前五的。上总介殿下放心吧。」
而另一边安藤守就也点了点:「也好,与三,差点忘了,咱们有你在啊!
此次前去三河,尾张绝对无虞!」
「嗯……」三郎便也点了点,「那么此次就有劳您了,与三大
!」
「——哈啊!」
这位「与三大」,便是后来三郎麾下骁将森长可、和三郎身侧最欣赏的且
长相俊美的神童近习森兰丸的父亲,森可成。
定下了协防笼城之,安藤守就又在自己的亲兵里挑选了一百个硬手亡命徒,
随即跟着三郎从那古野城各处、各家那里纠集的一千一百余,还有孙三郎信光
从守山城带来的八九百开拔,走向了热田港。
本以为登船渡水就好,可偏偏这个时候,天色瞬暗,狂风大作,眼看着湛蓝
湛蓝的海水,顷刻之间就变得一团乌黑,随即乌云密布、骤雨倾盆,海面上一
卷积一,等排在岸上的时候,拍打得岸边的岩石霹雳作响,一个
扑过来,
近乎快要把岸边那一排排木船掀翻。
「这鬼天气,这么高的,咱们还能渡船么……」十兵卫自诩也算是见识过
的,但是对于老天爷大自然的力量,纵使心气高远如他明智光秀,却也不得不对
此产生敬畏。他看了一眼迅猛如群狼的海,又瞥了一眼三郎,似自言自语地说
道。
「上总介殿下……这怎么办?」安藤守就则是直接对三郎劝谏道,「咱们还
是择再出发吧?这么大的风,这大的
花?咱们美浓子弟兵平时在长良川坐船,
都有晕水的啊!」
除了安藤守就和十兵卫,织田信光和丹羽长秀等,也走到了三郎面前来劝。
再看三郎的脸上,比眼前的海水、天上的浓云的颜色都黑,眉毛皱得比眼前
的急流巨都
。谁都不知道,此时三郎的脑子
得很,脑子里跟过南蛮景画片
似的,从小到大享过的乐、受过的委屈,全都在脑子里一幕幕地过着,然后思绪
又自然而然地到了此时此刻眼前这片海。
(出发么?不出发么?)
(如果不出发,按照先前知多郡传来的消息,水野信元大肯定是撑不了多
久了……如果水野家覆灭或者投降,今川义元要吃掉的下一个肯定是我那古野!
要杀掉的肯定是我织田信长!)
(那么如果出发呢……我怕是要去喂了龙,到海底去见「二位尼」平时子夫
跟安德帝陛下了……这难道是老天爷大
要灭亡我三郎信长么?)
(等下……二位尼跟安德天皇……坛之浦!)
想到这儿,三郎骑在马上的三郎,却也像自言自语地说道:
「当年攻打平家的时候,源义经公是否爷有过今天这般踌躇?」
「嗯?上总介大,您说什么?」安藤守就晃了下神,没听清三郎的嘟囔。
三郎在这会儿,却突然很难看地笑了出来:「我是说,当年攻打坛之浦之前,
九郎判官源义经公,是否有过这样的踌躇?当年再西国攻打平家的时候,在福岛
之地,源义经公所率领的源氏军势也遇到了这样的恶吧?当时梶原景时和北条
义时也都劝过源义经不要渡海——《吾妻镜》的故事,想必诸位比我都熟悉吧?」
「是。」「对,是的,我也记得有这么个事……」
众纷纷低
应道。
「那么当时的源义经,是否退缩了?如果他退缩了,就不会有后来的坛之浦
之战了,那么平家不会被灭,二位尼夫也不会抱着安德帝和天云丛剑跳海,源
氏也自然不会再后来受封开府,镰仓一朝自然也不会存在了!」
旋即,三郎独自下了马,前去跟事先联系好的热田港的渔家聊了一会儿,并
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子金粒递给了渔家,然后让渔家们的眷把自己的马牵走,随
后三郎跟着那名老渔夫上了最前的一艘晃得整个
都站不稳的木船;晃了好一
会儿,三郎咬着牙扶着船舷,随后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踏着弓步站在船,回过
来对身后众
大声喊道:
「愿与吾信长同生共死者,皆随我来!」
(——这家伙怕不是个疯子!)
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十兵卫正想着,却没想到紧接着就有真的下马,唤来了
不远处的一个渔民,牵走了自己的马、还给了一块银矿块,随即跑上三郎的那艘
船;
在这个世代的男就是这样,尤其是这帮武士们,就怕被刺激——一来是气
氛到了,众将士都看三郎身为家督,居然敢第一个冲在前面,第一个上了船,而
且站立在惊涛骇之上的模样甚是豪迈,大家大多数都被感染了,二来即便还有
害怕的、或者平时多少还有点看不上三郎的,却也都生怕被认为自己怕死,于
是,有一个跟着上船的就有第二个,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第四个,很快,骑在
一匹枣红马上、就在十兵卫身边的安藤守就也在自己身边马弁足轻的帮扶之下下
了马,跟着上了三郎后面的另一艘船。
眼看着所有都上了船,就剩下十兵卫自己了,于是十兵卫也只好壮着胆子、
屏住一气,最后一个踩上了船板。
「好样的!那古野的、跟浓州的众家兄弟!出发!」三郎笑着看向众,发
令道。
——结果就是上船后屏住的这一气,让十兵卫在这此行中胃里跟着巨
翻
江倒海,几乎是吐了一道。
而这一行,因为全都是逆着风而行,让三郎的部队一直在海上飘了差不多
整整两天。除了十兵卫,晕船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扒着船沿儿清空自己肠胃
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再加上一个花把整艘船几乎掀得跟海平面快要垂直,于
是就此坠海的也不老少;而且这个时候还是冬天,虽然东海道比北陆的越前、
能登、越后,北海道的陆奥虾夷之地暖和很多,但是海风依旧刺骨剜心,无论是
尾张的还是美浓的士兵们,本来都有不少在隆冬腊月光着腿、光着脚的,经过海
风这么一刮、海一拍、海水一浸,便也有不少军卒冻伤的。
但是,坐在首支船,一直双手把着桅杆的三郎,却似乎对此视而不见、听而
不闻一样,挂着一张铁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