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在这儿吃吧,带着凤鞠把买来的东西存到邮局,趁办事儿的暂未下班,还顺道办了个电话业务——把钱一交,地址门牌号也都给留了下来。
她告凤鞠,说以后事儿越来越多,寻方便也好,省得再往外跑饬了。
秋高气爽,太阳正足,灵秀问凤鞠说吃完饭想去哪玩,「累的话就看电影介,不累咱就去滑冰或者划船介。」
凤鞠说想滑冰,之前也练过,可就是滑不好。
灵秀说这难也不难,掌握好平衡度就行,再有就是滑的时候把重心放低一些。
她说小内会儿都是在冰上滑的,海河水面宽,摔几个跟头就学会了,来泰南反倒滑的少了,主要是没时间。
春夏秋三季放学得先去地里打草,冬天就挎着粪背子去道上拾牛粪和马粪,要么就是去地里拾掇棒苗根子,别看内会儿岁数不大,东颠西跑倒也把胆儿练出来了,「有回跟你舅他们一起去打草,半截儿累了靠什么上就睡着了,结果,找不着我把他们急的什么似的,哥俩都哭了。」
凤鞠说:「听我妈说起过,说内会儿婶儿能顶半个大人。」
记事儿之后,她也赶上两年吃窝窝头的日子,八三年分田到户,她都上育红班了,是故,心有感触,尽管她说没赶上学x庆学x寨大锅饭大波轰的岁月,「内会儿是不是倍儿压抑?」
灵秀笑着努努嘴,还胡撸一下凤鞠脑袋。
凤鞠说后来是怎找到你的,灵秀说婶儿是自己醒的,「气的你俩舅舅这骂我。」
凤鞠对此颇感兴趣,于是抱着灵秀胳膊问当年都啥样子,让婶儿给她再说道说道。
「刚来泰南内会儿,看哪哪新鲜看哪哪好奇……姐姐们都大我十多二十来岁,结婚的结婚挣工分的挣工分,哪有闲心陪你玩呀,再说内也不是玩……」
灵秀说先吃饭,问凤鞠想吃啥,「吃炒菜还是吃啥?」
凤鞠想了想,说左近是不是有个薛记肉饼,听说味儿不错。
灵秀笑着刮了她鼻子一下,说准是香儿跟你说的吧,这么一问,凤鞠脸又红了,「那咱就吃肉饼介。」
凤鞠「嗯」
了一声,上前就把手挎在了婶儿的胳膊上。
牵着手,她说婶儿你手真软乎。
灵秀说咋软乎的呢,也就你说。
凤鞠笑着说反正就是软乎。
灵秀也呵呵起来,「拧得香儿吱吱叫还软乎?」
「那也软乎呀。」
凤鞠又道,「内会儿你们都在梦庄上学吗?」
灵秀「嗯」
了一声,说陆家营村子小,和辛家营一样都划到梦庄公社了,「小学是在梦庄念的,初中高中就都归到梦高了。」
「婶儿。」
灵秀又「嗯」
了一声,扭脸瞅过去问咋。
凤鞠笑着说内会儿是不是有好多人追你。
「追我?」
「对呀,就是追你,喜欢婶儿呀。」
灵秀掐了凤鞠一把,说你这妮子,倒涮起婶儿来了。
「那在学校都干啥呢?」
「干啥?啥都干呗,别看上课稀的拉的行有行无,其实也学习。」
凤鞠问都学啥呢。
灵秀说学啥,学搞对象呗,哈哈地,进到肉饼摊,她说:「白求恩大夫呀,愚公移山呀,还有……」
老板过来问都要啥,灵秀说先来六个肉饼,再来俩拼盘,而后撺掇凤鞠喝瓶啤酒,东西点齐备了,她就点了根烟,笑着说:「为人民服务。」
凤鞠也笑了起来,也更爱刨根问底甚至打破砂锅,说后来又怎么了呢。
灵秀说后来,笑着说别看日子不济,当年倒也没挨着饿。
一方面归功于这片地界儿地肥水美;另一方面她说得念香儿他姥爷和他姥姥的好了,要不是四处为人,估计不可能有福报。
她说当年不如履薄冰也不行,要不然,扫大街都烧高香了。
说到这儿,灵秀嘬了口烟,看向凤鞠内双眼时,像是知道要问啥似的,说再后来,婶儿高中毕业不就嫁沟头堡了。
凤鞠说怎那么早结婚呀,还没到法定年龄呢不。
灵秀就笑,说咋学的跟香儿一样了呢,倒开始盘查起婶儿来了。
肉饼上桌,她让凤鞠先吃,撩起头发时才发现,已经盘脑勺上了,「现在不也有结婚早的,晚二年领证不就是。」
剩三分之一的烟在徐徐中亮了起来,她闭了下眼,说:「香儿姥爷怕婶儿吃亏挨欺负,现在看,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说人心最难测,真是人心难测,不过婶儿当时岁数小,看不透彻。」
渍了一声,她说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感觉,就是觉得丑也好俊也好,活着不就是给人看的,「世上啊,有真的好人,但也有真的坏人。」
「婶儿,那你后悔吗?」
冒了这么一句,凤鞠立马改口,说岁数那么小,怎么证明二人结婚了呢,还搓起手来,像是忘记此刻是吃饭点儿了。
灵秀说别尽顾着说话,吃呀,丢下烟,给凤鞠倒了杯啤酒。
「啥后不后悔,香儿到年都十八了。」
搓着酒杯,她说大队给开具证明信啊,白纸上写着某村居民因结婚迁往某地,章一盖就算完事儿了。
就此,她说可别小看这一纸证明,没这个可就成盲流子了,随即说八四年不开始有的身份证,头二年政策不开放了么,也允许迁徙了,「要不,咱村内南方发屋怎开的?」
这话并不绝对,所以她补充说,「当然,各地有各地的政策。」
凤鞠说自己的两个表姐嫁首府都好多年了,到现在户口都还留家挂着呢。
灵秀抿了口酒,说要么说各地有各地的政策呢,「一话多少年了,再过二年,婶儿都四十了。」
摇摇头,她说吃完饭婶儿带你玩去,很快便笑着说:「这么好的天儿,今儿要是周末该多好呀。」
说去消消食儿,公园又在附近,饭后灵秀带着凤鞠就熘达着去消化食儿。
园子里挺清净,人也不多,泛舟湖上,蓝天碧水暖融融的,心旷神怡时分,人也融入到了这份自然中,甚至灵秀还假寐了会儿。
恍惚听见凤鞠说了句啥,她就睁开眼来。
凤鞠两手托腮,正朝这边打量,灵秀问她瞅啥呢,凤鞠说以后也作婶儿这样的女人。
灵秀说婶儿哪样儿呢,说受累的脑袋不是,别学。
凤鞠说不是,倾起来的身子一晃,船也晃悠起来,呀地一声就又坐了下来。
等再上岸时,汗都没落呢。
凉亭下歇息,凤鞠说去买两根雪糕,一熘小跑而去。
回来之后,凤鞠又把目光放在婶儿的脸上。
灵秀说看啥呢,婶儿脸上长花了?凤鞠说:「婶儿,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本事儿就好了。」
灵秀说知道的越多越受累,婶儿还羡慕你呢。
清风徐徐,鸟语花香,凤鞠站起身来,凑过去挤在灵秀身下,嘴上召婶儿,指着门口方向说一会儿咱娘俩照张快相吧。
灵秀说好,于是吃完冰糕,就在凤鞠牵手之下,往门口方向走了过去。
花丛前站定,对着镜头,灵秀搂着凤鞠,而凤鞠则把脑袋往婶儿内张白里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