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如果打一个,早就打准了。”于杏花瞅着他笑,刘占山也笑了起来。
于杏花每次挖野菜都和刘占山凑到一起,他们的事情被反映到连里,指导员把刘占山叫了去,非常严肃地对他说:“我也不必多说,你们的关系再发展下去,你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刘占山从连部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用力抓挠自己的头皮,也没解除心中的烦闷,如果从此不见于杏花,他觉得比抓心挠肝儿还要难受。刘占山咬咬牙,说了句:“头可断,血可流,于杏花不可丢!”
> 第二天,刘占山休息,他在村边找到于杏花,把自己被指导员批评的事告诉她。于杏花问:“那咋办?”刘占山说:“有办法,逃跑。”于杏花惊讶地问:“你想当逃兵?”刘占山说:“不逃咋办?”于杏花低声说:“你逃了,我咋办?”刘占山说:“跟我一起走,不然我还不当逃兵呢。”于杏花说:“我不想让你当逃兵,名声不好听。”刘占山有些急,放开嗓门儿说:“还管啥好听不好听,再不走黄瓜菜都凉了!”于杏花示意他注意点,刘占山压低声音:“跟我走吧,我家那地方老好了,大平原,一眼望不到边,河里有鱼有虾,还有王八呢。你这破山沟,就是太阳落得早。”于杏花说:“离家太远,我连个近人都没有。”刘占山拍拍胸脯说:“有我呢,我就是你的近人,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如果亏着你,你要我脑袋。”于杏花低头不语,刘占山催促她:“跟我走,现在就走。”于杏花疑惑地看着刘占山,眼里掉出泪。刘占山说她:“你这个人,怎么不是笑就是哭,眼泪来的快,不相信我咋地?你放心,我刘占山不会让你受委屈。”于杏花说:“我父母肯定不让我和一个逃兵走。”刘占山说:“别告诉他们。”于杏花不停的摇头:“不行,不行,不告诉他们,他们会急死的。”刘占山问:“那咋办?”于杏花说:“没办法。”
刘占山急得拍脑门儿,终于拍出个好办法,他告诉于杏花:“就说我爹死了,我回去吊孝,你也跟着去。”于杏花问:“你父亲不是早死了吗?”刘占山说:“别管那些,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谎。”于杏花为难地说:“当面没法跟他们说,用别的方法,我又不会写字。”刘占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会写,不是和你吹,我还会写信呢。”
刘占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歪歪扭扭写成这样几个字:“我和兵哥哥走了,父母放心,我不会出x。”刘占山不知道“差”字怎样写,只好用“x”来代替。
当天傍晚,刘占山带着于杏花离开小山村。他们不敢走大路,从山道往家走,翻过几个小山头,已经满身汗水。天黑了下来,于杏花有些害怕,刘占山安慰她:“别怕,有我在,没什么能伤着你。”于杏花害怕山上的黑瞎子,刘占山对她吹嘘:“我打过狼,黑瞎子不在话下。”
刘占山没见过熊,不知道狼不是熊瞎子的对手。他也后悔,后悔自己太鲁莽,心里一激动,一抬脚就离开军营,当逃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还带个女人。但是走到这一步,后悔药是没处买,没有回头路,只有往家走。
刘占山开始还记得日期,后来连饿带累,他们已经不记得走了多少天。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星星,用它们辨认家的方向,只要能抬脚,就坚持往家走。他们走出山区,进了平原。
夏秋之交,阴雨连绵,于杏花走不惯平原的泥泞路,刘占山背着她,他们走到了辽河边。
太阳落下地平线,天还没黑,骨瘦如柴的刘占山指给筋疲力尽的于杏花看,说河对面就是家乡。于杏花只看到滔滔河水,其他什么也看不见,禁不住打个冷战,心里说:“千辛万苦走到这,又被这条大河拦住,看来这一关很难过去了!”
刘占山从附近的玉米地劈来鲜玉米,想找点柴禾烧烧,由于连雨天,根本找不到干柴。他让于杏花啃生玉米,于杏花摇摇头,刘占山自己啃起来,边啃边说:“好吃,真好吃,又甜又香。”于杏花瞅着他,还是没有吃的意思。刘占山把她扶坐在腿上,拿着生玉米往她嘴里塞,告诉她:“好吃也得吃,难吃也得吃,现在必须填饱肚皮,一会儿我们还要过河。”
于杏花直直地看着刘占山,心想这个人可能是疯了!滔滔河水,看不到对岸,附近又没有船只,用什么过河?她问刘占山:“上哪找船去?”刘占山说:“河里正在涨水,没地方找船,这里离我家很近,人们认识我,有船也不能坐。”刘占山想了想说:“没有别的招,我俩洑过去。”
于杏花说:“我不会洑水。”
刘占山用力往肚里咽生玉米,边咽边说:“你不用会洑水,有我呢。我会踩水,还会扛水,以前经常在这里游泳,一次洑两三个来回。”
刘占山水性好,他也真的在大辽河里游过,那是枯水期,几个狗刨就过去了。现在面对的是涌出河槽的洪水,心里也发怵。刘占山告诉于杏花:“把衣服全脱了。”于杏花发愣地看着刘占山,刘占山催促她:“快点脱,一点儿别剩。”于杏花呆坐着,刘占山动手解她的衣扣,于杏花用手往外挡他,非常无奈地问:“你干什么?”刘占山解开她的上衣,又用手拉她的裤带,边解边说:“这么大的洪水,穿着衣服没发过去,只能淹死。”
外衣脱掉,刘占山还让她脱内衣。于杏花不脱,眼泪顺着两颊往下流,哭着说:“跟你遭了这么多罪,我也认可,现在还不知死活,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死我也心甘情愿,我都这样对待你,你还欺负我!”
于杏花的话把刘占山说愣了,挥着拳头发誓:“我刘占山要是欺负你,今天过不去河,掉到水里喂王八。”他见于杏花还是不肯脱内衣,突然间好象明白什么,他说:“内衣也会挡水,还会缠身子。别那么封建,你是我媳妇,还怕我什么?”于杏花说:“现在还不是。”刘占山有些急,又不好发作,只好说:“你这个人,叫那个真儿干啥!”
于杏花还是不肯脱内衣,刘占山急得直搓手。这时,于杏花说出心里话:“我倒不是怕你,早晚是你的人,我怕我过不了这条大河。淹死了,喂了鱼也就算了,如果被冲到岸上,赤身**让别人看,我就更惨了。”
刘占山哈哈大笑:“你这是啥话?别想那些没用的,没有弯弯肚,就不敢吃镰刀头,这点小河,一扑腾就到对岸。你放心,就是再宽上三倍两倍,咱们也能过去。到了水里,你只管平躺着,手脚愿动就动动,我在下面托着你,咱们顺着水流就过去了。”
刘占山虽然说的很轻松,他还是做了精心准备。他俩把衣服全部脱光,把内衣系成一个小包,让于杏花拿着,其他东西全部扔到河里。刘占山笑着逗于杏花:“你要想过河后不丢丑,这包衣服千万别丢。”
啃完最后一棒生玉米,刘占山拉着于杏花跳进河里。
刚进入河道,一个大浪冲向他俩,刘占山低估了过河风险,只顾拽着于杏花,他呛了一口水。此时的于杏花,喝足河水的肚子鼓胀起来。刘占山用力把她往上托,嘴里嘟囔:“妈的,带着人是不如自己洑得劲儿,要是我自己,早该过去了。”于杏花不吭声,为了让刘占山省点劲儿,她用手拼命地打水。冲下来一捆乱草,刘占山躲不及,被水呛得鼻子发酸。他感到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过河的信心也不足了。
刘占山往下水的方向看了看,一片漆黑,看不到岸,感到返回岸边也是不可能。这时他才想到这个逃兵当的不值,媳妇娶不成,还真的要喂王八了!刘占山泄了气,划水的节奏慢下来,任凭河水漂浮着。
于杏花在他腿上掐一把,问他:“还能坚持吗?”刘占山故意提高嗓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