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凭感觉，刘强知道时间不早，对吴小兰说：“咱们回去吧。”
吴小兰仿佛有感觉，他们在一起时间不会很长，她不愿离开，不愿放弃这短暂的美好，悄声说：“再抱我一会儿。”
刘强抱紧吴小兰，虽然隔着棉衣，割不断相通的心灵。两
相拥，不再说话，任何语言也表达不了激动的心
。
窝外轻飘着雪花，白雪映透出一丝光明，偶尔有星星眨动睡眼，月光仿佛要撩开浓厚的面纱。村里的狗叫声不断，隐约还有的嘈杂声。刘强催促吴小兰：“咱们回去吧！时间太晚，你爹一定难为你。”
吴小兰不说话，刘强感到自己的脸被吴小兰的泪水打湿。过一会儿，吴小兰说：“刘强，我们去大兴安岭吧！我去找伐木队的老队长，求他借给咱一间
打垒，我俩永远在一起。”
刘强摇着
说：“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各地的盲流都遣返回乡，大兴安岭也得往回撵。“
吴小兰说：“听孙胜才回来讲，煤矿和森林采伐两个行业，收留一些盲流，还可以转为正式工，凭你在那里的表现，林场领导能把你留下。”
刘强说：“如果咱俩当初不走，我想会留下的，可我俩走了这么久，林场不可能再要咱。”
雪停了，窝里吹进凉风。月亮从拥挤的云块儿中露出半个脸，又慌忙躲在云后。吴小兰委屈地说：“当初响应号召，回到村里，把未来看得太美好了，美好的村庄，美好的生活，还有美好的
。过了这么多年，家乡也没啥变化，我们都是成年了，连自己的感都左右不了，唉！我们不从大兴安岭回来，该多好啊！”
刘强把堵在窝
的两捆拿开，把探出去。星星在云间穿梭，月亮露出圆脸，刚刚刮起的西北风仿佛要把夜空吹扫净。他回过对吴小兰说：“家乡一定会变好的，这几年变化小，是因为遭遇了连续的自然灾害，如今建了很多水利设施，以后就没有太大的灾。拍着心窝说，咱俩也为家乡做了贡献，眼前的青年林就是例证，小树快要成材，已经抵御风沙。我一看到青年林就感到骄傲，就觉得咱们的付出值得。以后咱村还要办电，让社员告别洋油灯，家家都安上电匣子，都能知道国家大事。现在又给了自留地，还可以开小荒，大家共同努力，一定能吃上饱饭，以后还能吃上细粮。也会像城里一样，穿没有补丁的衣服。孙胜才的工作服挺好看，将来条件改变，全村统一穿工作服。自力更生，自己烧砖，全村都盖砖房，连老逛也不住地窨子。也不用年年抹房子抹墙，就是发水，砖房也泡不倒……”
提到改变家乡，刘强有说不完的话。吴小兰用责怪的气打断他：“你咋不说说眼前的事，咱俩都不小了，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叫看笑话是小事，我怕出大
子。”
村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不但狗叫不停，还传来马的嘶鸣声。
刘强把吴小兰抱得很紧很紧。
垛外又有沙沙声，好像有走在雪地上。吴小兰心里一阵紧张，猛的推开刘强，在窝里找鞋袜，鞋袜还没套在脚上，手电筒的强光照进来。
拿手电筒的是马向勇，骑着一匹黄瘦老马。紧随其后的是羊羔子，羊羔子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见了刘强和吴小兰，用掩饰不住的激动大声说：“怎么样？不是我刘永烈吹牛皮，刘屯这点事儿，我心里全装着。这个垛早就被掏出大窟窿，里面有絮窝，是打野
的好地方，我就知道吴小兰会到这里。吴队长的闺
被我找到，他也不用愁了。马瘸……”羊羔子想直呼马瘸子，又急忙咽回去，改说：“马叔…大哥，你得跟吴有金说，队长说话要算数，我这也算有贡献，他得给我加一天的工分儿。”
垛四周聚了很多，有的是帮队长找闺，还有跟着看热闹。大姑娘钻垛，这可是新鲜事。
手电筒光照在刘强脸上，刘强没有动，也没用手掩，眼睛对视手电筒，投
出的愤怒让马向勇畏惧。
马向勇从马上滑下来，牵着马在刘强跟前晃。
刘强堵在窝门，像雄狮虎视外。他想给吴小兰创造充足的时间，把袜子和鞋穿上。吴小兰越着急手脚越慌，不但袜子没穿上，连压在身下的鞋也找不到。看到这种况，马向勇生出难以言状的激动和快感，站在马
后指挥吴殿发兄弟俩：“瞅瞅你姐姐，让整成啥样子？刚提上裤子，脚丫儿还露着呢！快把大流氓拽走，别让这小子再鼓捣了”
吴殿发冲上去拽刘强，费了很大劲，刘强纹丝没动。吴殿发退下来，在垛旁寻找家什，马向勇把镐把
给他。
吴殿才在一旁哭喊：“姐姐，你快出来吧，妈找你都快找疯了。”
马向勇吆喝吴殿才：“别哭了！你姐姐了丢事，你哭有啥用？赶快把刘强弄开，把你姐姐救出来！”不管马向勇怎么煽动，没有肯上前和刘强搏斗，双方对峙。吴小兰在窝里哭着说：“殿发、殿才，你们都回去吧！姐姐没丢事，只是和刘强说说话，我马上就回家。”
马向勇的手电筒光不离窝，还故意把亮点照在吴小兰脚上，一脸
笑地说：“嘴可是挺硬的，还说没丢事，不脱裤子你脱鞋什么？裹着棉大衣，你们挺会玩儿啊！”
吴小兰明知马向勇在辱骂，她又无法说清，只好忍住泪水，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找到一只鞋，慌中又把湿袜子弄丢。
马向勇说：“这丫一定吃了刘强的**药，刘强让她咋地就咋地。依我说，这事不怨吴小兰，她钻窝，是刘强
来的。一个刚摘帽的地主子弟，把我们贫下中农的子弄到垛里鼓捣，这个
质非常严重，可以看成阶级斗争。你吴小兰在这个时候要主动站出来，洗清自己，告这小子强！”
吴小兰不堪污辱，委屈得抱痛哭。刘强回身把黑大衣给她披了披，然后站在窝，双拳握紧，等着马向勇靠前。
马向勇向后退，瘸腿踩到羊羔子的脚，羊羔子“妈呀”一声怪叫，抱着脚数落马向勇：“你的瘸腿没地方放咋地？搁在别脚上，硌着没？”
马向勇顾不得羊羔子。
羊羔子正在得意，被马荣用
子杵一下。杵得疼，他没敢发作，只敢在心里骂：“老狗，你不用逞能，将来你马家的丫和媳
都得当野！”
灾荒年，马荣并没因为羊羔子成为刘永烈而对他高看一眼，常拿
枪吓唬他，还说瞎爬子勾搭孙广斌等一些闲话。羊羔子恨马家，但是，为了一些基本利益，他还要和马荣等混在一起。马荣欺负他，有时也利用他。
灾荒年过后，马荣的长枪被大队收回去，拿惯了枪杆子的民兵排长只好换根子握在手。听说吴有金急着找闺，马荣猜想十有**是和刘强在一起。看到吴殿发等被羊羔子领到大垛，他也摸黑赶来。
马荣用子指着刘强，粗声吼：“妈啦
，反大天了！你把良家领到这里，什么意思？”见刘强双眼怒瞪，马荣凶气降了一些，喊叫声仍然很高：“妈啦，你闪开，让吴小兰出来！”
刘强没动，连眼睛都不眨。马荣把子杵在雪地上，大声对吴小兰说：“小兰，这小子在大山窝水库犯过事儿，地主帽子刚摘，将来还得戴上。听老叔话，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是无产阶级，要站出来控告他，把祸害你的经过公布于众。妈啦，这是政治问题，阶级斗争！我把这小子送到公社去，给胡永泉，让他挨枪子儿。”
吴小兰哭着哀求马荣：“老叔，你把带回去吧！我和刘强什么事也没有，我脱鞋是因为鞋让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