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若喃喃自语的话,像是在和谁对话一般。越是听著,越是明白了,原来她曾和云歌遥有著这样子一个约定。
云歌遥不是他杀死的,却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被逼跳崖。若是那时,他不是非要追赶著寻找彩石的云歌遥,那她也不用如此伤心。
“洛儿,若是能抚平你的痛苦。我只愿云歌遥不曾跳崖,他带著你远离尘世。”
他的那句句话却入不了洛羽耳中,沈浸在回忆中的洛羽,看不到任何人。
若是他不曾逼的云歌遥跳崖,云歌遥便能将她带走,他们会是一对仙眷侣。他宁愿不曾遇到她,也不愿看她如此痛苦。
可……他已遇上了,云歌遥也已死了。
“洛儿,让我代替哥哥照顾你,好不好?”
若能成为云歌遥的替身,他就能住进她的心中,对不对?
月儿渐渐地升起在东方的天空,直至云燕请两人过去用晚膳。洛羽这才渐渐的回,瞧见了身旁的赢纣。
“先去吃点东西吧。”牵起她的柔软小手,想将她扶起。
洛羽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依然对著月光下的湖面。失去了手心的温暖,赢纣连片刻的错愕都没有,而是半跪在她身前,依然凝望著她。
“不吃东西又怎麽有力气去离洛呢?”
她想去离洛,想去确认云歌遥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爱她,便晓得她的心。
赢纣没有在劝洛羽,反而是转身去拿了些稀粥。现在她的胃口不好,恐怕也只能吃这些。
“羽儿,吃点东西,好吗?”
洛羽完完全全的愣住,头像是受了控制一样,一点又一点的挪向旁边的人。
赢纣勉强撑起了微笑,舀著一勺稀粥为她吹凉,亲手喂到了她的唇边。
她没有吃,而是不敢置信。是哥哥吗?可是,那是哥哥唤她的声音。
“羽儿,如果你不吃,哥哥也不吃了。”放下了手中的碗,赢纣的眼中有著深深的寂寥。
她的心有些疼,立刻捧起了他的手,张开了嘴将稀饭吃了下去。
再一次端起碗,默默的喂入了一口又一口的稀饭。他终於明白了,明白她为何只准许云歌遥唤她羽儿。她的心底,始终相信的唯有一人罢了。
“哥哥,别寂寞。羽儿永远陪著你,你永远都不会寂寞的。”
闭上眼,靠入了身前的人怀中。哥哥是那麽寂寞,她会永远陪著他,让他不再感觉到寂寞。
洛儿,那我呢?
这一句话,哽在了喉间。他不能问,因为他是赢纣。
收紧了怀中的人儿,她温暖的身子正逐渐温暖他的身子。
“羽儿,你爱我吗?”痴傻吧?竟然去问她这个问题。
哥哥……为什麽这麽问?
她的心头,有些不解。以前的哥哥,从来不会这麽问的。只是……
“爱,我爱哥哥。此生,我只爱哥哥一人。”
泪,自眼角滑落。却已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是幸福的依偎在“哥哥”怀中的洛羽,还是终於能听到她爱语的“赢纣”。
“羽儿,说你爱我,好吗?”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可是,我却不是你哥哥……
轻抬起她的下颚,微凉的唇贴上了那两瓣红唇。
他不过是个替身,却甘之如饴。
因为,她说爱他。
☆、44 替身 4
老天仿若知晓洛羽的到来,在大军到达离洛的那一日,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循著哥哥可能踏过的足迹,沿著蜿蜒的山路直上那片悬崖。细细的雨吹落入轻纱之中,她独自一人走在前头。
“哥哥……”
闭上眼,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哥哥的气息。是在这里吧,在这里哥哥选择了用这麽极端的方式离开了她。
脚下的步子已无法停止,裙摆滑过了湿漉漉的青草,怔怔的走向了那白雾缭绕的山崖。
“洛儿,那是悬崖!”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赢纣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也阻止了她继续向前。
洛羽垂著头,瞧著地上的那郁郁葱葱的青草。身後不知道是赢纣,还有一小队人马。她怎麽可以如此自私,来到了这片悬崖呢?
“我们……回去吧。”
明明说好不再流出的泪却还是滑了下来,哥哥……真的不在了。她已经无法再感觉到他的气息,若是他真的在这片悬崖下,她一定能够感觉到的。
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顺著脸颊湿透了衣衫。
赢纣想要说些什麽,可却清楚她现在什麽都听不进去。抱著她上了马,率先下了山。怀中的头始终望著後头的那片山涧,那里……才是她真正思念的地方吧。
随著赢纣大军的到来,战事也变的更为激烈。可叛军的力量也并不弱,虽然有赢纣指挥,却只能是势均力敌。
“公主,听说对方有兽助阵。”
云燕上前为主子披上披风,自从那日山涧回来之後,主子整日都出的望著那片苍翠的山林。
洛羽也只是有听却没有入心,只是手腕间有些灼热在滚动。手中的玉镯发出了淡淡的红光,就仿佛是火凤和水凰被释放时候的前兆。
“那兽……是青狮吗?”
许久之後,终於开了口。洛羽心里头清楚,唯有青狮才会引的火凤和水凰如此大的反应。也许,他们就是宿敌吧。千年来,青狮都被封印著,而凤凰则是由云国控制。或许她来离洛是对的,或许不久她就可以去陪哥哥了。
“这……奴婢不知。”云燕也只不过一直陪伴在主子身边,自然不晓得。
遥远之处隐约传来了似是地动山摇的震天之声,这才让她们都回,看向了那片似是有些沙尘缭绕之地。
战地里营帐有些距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许久之後,营中有了一些闹腾的声响。却见云雀匆匆忙忙的赶来这军营最偏僻的角落。
“公主,陛下大败而归,且受了重伤!”
洛羽微微有些愣住,耳边仿佛传来了哥哥离开之时,也是有人这麽急迫的跑到了她的面前。赢纣……其实,她似乎也记不得他的确切模样。
只是,隐约之中,却总能感觉到他有著哥哥一样的气息。
“去看看吧。”挪动了步子,随著云雀一道去了营帐。
将士们已经归来,只是那画面有些太过於惨不忍睹。绑著绷带的,或是等待了军医医治的,不只是站著沙尘,也站著鲜红的血迹。
赢纣帐前的卫兵没有阻挡洛羽,云燕掀起了帘帐,才踏入帐内顿觉气氛有些凝重。赢不讳他们三个见著洛羽也来不及行礼,心思都在军医的诊断上。
“皇上的伤势,恐怕有些不乐观。”军医也不敢妄言,只是被兽所伤的身体,并非他这种肉体凡胎可以医治。
床上的赢纣脸色惨白,身上已有些破碎的战甲正在渗出血,可不论军医们如何想尽办法止血,却依然止不住。帐中的将士也有著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受伤,却没有心思医治。
若赢纣真的就此不治而亡,恐怕他们医治了伤痛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受伤了?”
在云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