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
自己不想让知道，就那些主动报案的，又有多少中途反悔没下文了？家是灵魂的一部分，家庭
力里往往糅杂着多重复杂的心理问题，再被漫长的时间、外界的舆论与物质条件等打成一个死结，不是“男打
”一句话说得清的。
这些刚工作不久的小青年，总觉得自己穿上制服，就能拯救世界，把“工作的意义”看得至高无上。
可工作能有什么意义？不就是养家糊
么？
管能管的事、不渎职，已经是最高职业道德了。
于严也是年轻过的，不想端着世态炎凉往后辈的热血里泼，就对她说：“我们不能按着
让报案，但是今天这事，说不定有目击证。”
警眼睛一亮：“那个蜘蛛？”
“对，”于严糊弄她说，“当时这个蜘蛛就趴在窗外不远的地方，8o4的动静那么大，他肯定看见什么了，我们可以先找到这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试着给聂太太留一个私联系方式，有时候们不见得愿意报警，但要是有个可以求助的，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说不定会试试。”
小警信了他的邪，
劲十足地去了。于严看着她的背影叹了气，走到楼道尽点了根烟，心里隐约觉得这一宿是白忙。
聂恪家没丢什么东西，而除了聂太太向小满脸上的伤，“贼”也没留下什么痕迹，警察们查了一圈、问了一圈，果然没什么收获，只好让他们登记一下，然后撤了。
等着看这个给喻兰川下战书的“蜘蛛侠”还会不会出现。
一百一十号院的居民们沸沸扬扬地讨论了好几天，除了楼下宣传栏里多了一封提醒大家“锁好门窗、注意安全”的通知外，再没有别的水花了。
“聂太太，早啊。”
“小向，出门呀？”
“天气这么好，是该出来转转，别老在家里闷着。”
向小满低着，步履匆忙地穿过东小院，别打招呼，她也不搭话，只是敷衍又仓促地笑一下。
小风把东小院里三姑六婆的声音吹过来，细细地灌进她耳朵。
“……命好呗，家里有房有车，老公能挣钱，天天在家躺着，班也不用上。”
“家那不叫‘家庭
’，叫阔太太，家庭不得管家活啊？她们家孩子在门上幼儿园，没见她接送过一次，每天不到快中午不起，吃饭都是在外面买，一礼拜请一次小时工……这不是，去门洗衣店里拿衣服去了，哎哟，花钱洗衣服，啧！”
“家老公好，有本事你也嫁。”
“我嫁你爸，给你当后妈好不好……”
说笑声刮过向小满的脸，像个大耳刮子，然而她仿佛已经是挨惯了的，并不在意，木着脸来到了街角的洗衣店。
洗衣店是个老开的，雇了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打杂，这个时间，老去吃午饭了，一般都是小店员接待她。
说起这个店员，大家怀疑他不是哑
就是结，有问话就会点摇，
急了“嗯”一声，一年四季戴罩、
耳机，好像不遮着脸，他就没有安全感似的，穿一件画着卡通小的旧t恤，从不跟对视。
向小满掏出收据条，放在柜台上，洗衣店员就拿起来找她送洗的衣服，俩谁也不出声，谁也不看谁，跟演默剧似的，店里只能听见烘机转动的声音。
向小满清点了衣服，也不抬地略微一颔首，转身要走。
这时，店员居然出声叫住了她。
“等等。”他有一米八，是个高大年轻的小伙子，说话声音却又虚又弱，像猫叫，“你……您等一下。”
向小满回过去，看见店员从柜台下面摸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是一把小刀片。
他的手哆哆嗦嗦的，声音也哆哆嗦嗦的：“这……从您兜里捡的，是您的吗？”
第二十一章
向小满一回，店员的上半身就下意识地往后仰，好像她的目光是飞溅的热油，得拿个锅盖挡住脸才安全。
接着，他又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磕磕地“喵”道：“您……您要冷静，还有小朋友呢。有什么事
……有过不去的事，可以找别帮忙的呀……我……”
他的声音低而迟缓，还有些齿不清，像个智障。
向小满不等他说完，就面无表地走过去，连着纸包，抢了刀片就走。
店员闭了嘴，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的背影，主动和陌生说两句话，好像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直到她走出洗衣店，他狂飙的心跳也没有要降下来的意思，连腿也跟着一起发抖了。
好一会，他才从门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形象——他五官端正、身材高大，但“端正”得并不美观，没什么特点，过目即忘。“高大”也不是“器宇轩昂”和“孔武有力”，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是个胖子，就是看着有点蠢笨。帘遮住了眼睛，明明早晨刚洗过，这会又已经油得打绺了，整个的气质紧绷而畏缩，好像时刻预备着给谁鞠躬。
“丑男。”他想。
看不下去自己的形象似的，他移开了目光。
洗衣店门来往，他每天看见别谈笑风生，都觉得纳闷，怀疑这些私下里都有台本，说的话都是事先写好背下来的，否则怎么可能那么轻松，一点磕绊也不打呢？
每一次被迫和别说话，他都得像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一样“豁出去”。
语气、语调、手放哪、眼睛看哪、说什么，这些他都得在心里彩排好几遍，可是彩排也不管用，一旦开了，一心八用，他还是难免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越说不好，他越慌，越慌越说不好，而们也往往没有耐心听完他“吭吭哧哧”的表述，他们会打断他、忽略他、敷衍他……或者脆转身走开。
他就像个格格不
的怪物，每次试图伸出触角碰周围的世界，都会遭到一场电击，久而久之，“伸出触角”就仿佛有了生命危险。
洗衣店的外间有个接待柜台，柜台后面是洗衣间，旁边还有个很小的杂物间，清洁工具、店里用的衣架和塑料袋之类的东西都堆在那，而这些杂物空隙里，还塞了一张窄小的行军床，那就是他的窝了。
窝里有一台型号很旧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绫波丽”的手办——就一个，也不是什么限定版，网上那些大们动辄一个展示柜的收藏太奢侈了。手办奢侈、柜子奢侈、放柜子的空间更奢侈。
她虽然不怎么贵重，却一直陪着他，她就像一个熟识亲近的朋友，他通过动漫了解她的故事，而她也在
复一的陪伴中，明白他在想什么，无须赘述。
“闫皓！闫皓！”洗衣店老板回来了，大着嗓门叫他，“又跑哪去了？”
店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