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还有这位……小少爷也是，免得着凉。”
陈辞客客气气地送医生走了，吩咐下
准备好热水和换洗衣物，对小孩柔声道，“你现在这样也不舒服吧？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小孩拽了拽自己黏在皮肤上的袖
，陈辞只当他答应了，招手让
佣过来带去洗澡。谁知道小孩有那么大的力气，在佣弯腰打算抱起他的时候，一手就把给推开了。佣倒退几步，险些被茶几绊倒。
陈辞才转身准备上楼，听到动静又停下了脚步。小孩的眼睛这时候可以说得上目露凶光了，被他盯着的佣也像是受了惊吓，半晌没有敢再上前。
陈辞按了按发痛的眉角，心想这可真是给自己惹了个麻烦，大麻烦。
“算了，我来吧。”陈辞本着好事做到底的想法，弯下腰，双手环过小孩的膝弯，把整个抱了起来。
小孩受惊似的瞪着他，他一路若无其事的把抱进了浴室。
“自己会洗吗？”
陈辞打开淋浴器，调好水温，转
看见小孩就那么赤脚踩在瓷砖上，衣服也没脱，呆愣愣地
站着。陈辞回想起自己在街角看到他的时候，小孩似乎就没有穿鞋，也不知道怎么样的父母才会让一个连鞋也没穿的孩子出门
跑。看着那双冻得通红的小脚，陈辞觉得自己心尖被绵绵的撞了一下，不得力地酸软下来。
他把小孩拉到一旁，替对方脱了衣服，再推到淋浴
下。
“烫不烫？烫了要和我说啊。”陈辞絮絮叨叨地说着，然而小孩全无反应，像个木一样任他擦洗。直到陈辞留意到他脸上的眼罩，想要替他取下的时候，他伸手挡了一下。
陈辞不知道他戴着眼罩是为了什么。受伤了？先天失明？但不管怎样，洗澡的时候总要摘下来吧。小孩对此的反应非常过激，两手都挡在了脸上，大有一副陈辞硬要摘，他就和陈辞拼命的架势。
对着一个丁点儿大的小孩又不能用蛮力，陈辞只好妥协道，“好，我不摘。你站过来些，都淋不到热水了。”
陈辞也是一回给做这个，一次澡洗下来，小孩变得清清爽爽了，他倒是累得满大汗。他把下备好的童装给小孩套上，也不管是不是套反了上衣的正反面，抱着放上了浴室外的大床。
他把床的枕拽了过来，一把塞到小孩怀里，道，“先在这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洗完出来。”
洗去浑身湿冷，换上爽的衣服，陈辞感觉整个都轻快了不少。他绞着湿发出来，就看到小孩安静地坐在之前的位置，怀里还抱着他随手塞过去的枕，乖巧得让心疼。
陈辞撩起小孩半长的湿发，抱歉道，“忘记给你吹发了，叔叔这就去拿吹风机。”
他折回浴室拿了吹风机，自己的发还湿着，就先给小孩吹了起来。小孩的发丝绵软细滑，像是质地上佳的绸缎，吹时从指缝间滑过的感觉太好了，他克制地只多摸了两把就松开了手。担心掌握不好风筒的距离，烫着了小孩，陈辞只开了吹风机的低档，隔了挺远慢慢吹着。
热风吹拂着小孩的发丝儿，他一直只拿露在外面的眼睛盯着陈辞，连眨眼都很少眨。
陈辞替他吹了发，自己的湿发只用发巾裹好。一大一小两穿着同款的居家服，坐在床沿，彼此沉默地看着对方。
“认识一下吧，我叫陈辞。”陈辞率先伸出手。
小孩迟疑了很久，慢吞吞伸出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掌心。陈辞握住那只绵软的小手，轻轻晃了晃，笑道，“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
小孩摇了摇。
没名字？不知道？不愿意说？很少和小孩打
道的陈辞分辨不出这个动作的含义，只好换了个话题，“你爸爸妈妈呢？他们不管你吗？你怎么会一个在外面？”
小孩依旧摇了摇。
陈辞拿这样一问三不知的是没辙，心下琢磨着看看小孩之前那套衣裤中有没有什么身份线索，再有就是派去孤儿院那一带打听打听，是不是哪户家丢了小孩。实在不行再去公安那边备个案，免得小孩的父母着急。
他在心里把要做的事一二三四都列了一声，“没有。”
“什么？”他都快以为小孩是个哑
了，没想到对方突然开了。
小孩咬了咬下唇，留下个浅浅的牙印，“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小孩的嗓音像是那种还没熟透的苹果，咬下去咯嘣一声脆，特别好听。陈辞耐心问道，“那你平时都和谁住在一起呀？”
小孩垂下眼道，“没有谁。”
看他这副模样，陈辞恍然大悟，小孩该不是个流
儿吧？之前看小孩的衣衫齐整，样貌又太过好看，他没往那个方面想。但现在想来，但凡家里有个大看着，怎么会在这种天气放小孩一个上街？家中有一个长成这样的小孩儿，肯定都当成宝贝似的捧着，又怎么会像医生说的因为营养不良昏倒？还有小孩孤零零坐在街角的样子，分明是已经习惯一个度过凄冷的雨天了……
陈辞想的越多，就越忍不住内心的怜
。他伸手把小孩抱着的枕抽了出来，双臂一箍，把小孩整个儿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揉着小孩的脑袋。
小孩的后背靠在他胸，眼睛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眼珠一转也不转。
陈辞想着自己反正已经吩咐下备好了东西，原本打算是给孔洲用的，既然孔洲用不到了，扔了也是费，正好给小孩儿用两天。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找一家靠谱的孤儿院或者慈善机构，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愿意领养小孩的家，以小孩的模样，想要找到家应该不难……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脆自己领养了他得了，但是他没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且不说带着个小孩会给他添多少麻烦，万一
后和相逢了，小孩和不对付，他夹在中间要怎么处理？
权衡再三，陈辞还是觉得，把小孩托给慈善机构另寻一户家收养是最好的选择。
陈辞抱起小孩，让他站在床上，自己抬起看向他道，“你先在叔叔家住两天，过段时间叔叔再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孩垂眼时目光有些冰冷，根本不像是个这种年纪的该有的眼。
一晃，小孩竟然伸出了一只小手，抵在了他的眉心。
那只手没用上多大的力，却像一块粘的软糖般没法甩脱。小孩的右眼一亮，缓缓开道，“叔叔。”
陈辞觉得四肢有片刻的发麻，像是全身血
都被冻结，随后赶忙活动了活动手脚，担心是淋雨留下了病症。他低下时看到小孩还赤着脚，怕他也因此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