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宿舍,白馨蕊终于可以卸下学长的面具。『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今年的新生活动和去年如出一辙,组织者里原来那批担任主力的十二年级同学早已毕业,他们的位置被各个年级新成长起来的一批同学取代。
屋子里静寂无声,白馨蕊忽然感到一阵落寞。
她一把拉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像做贼般的,在自己的单间宿舍里画蛇添足地溜了一圈,才艰难地从抽屉最底层拿出那只蓝色的盒子。
她讨厌自己的这种行为,明明应该潇洒忘掉的,却仍然放不下。她犹豫着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只被扣过来放置的水晶相框。
仿佛担心有要将盒子里的东西从她手中抢走,她的手指
死死攥住盒子边沿,指节因用力过度,呈现出不自然的内凹状态。
她像个旧式小媳般谨小慎微地从盒子里取出镜框,搓气嘴唇吹了吹,又揪起衬衣袖角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镶嵌着施华洛世水晶的相框里,是她和威廉的照片,两个的笑依旧那么灿烂无邪,那么好看。
关于威廉的回忆,一下子从大脑处,某个被封印的区域里奔涌出来。白馨蕊如同置身于室内乐团狭小的练习室,
响乐的演奏到了乐章,整个房间都在万音齐发下震颤。
白馨蕊感到痛欲裂。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紧皱眉,眉心和鼻梁上
白的肌肤起了极为细碎的褶皱。
她亲手断送了照片上这个的前程,毁掉了他的
生,而她到现在仍
着这个
。
从此之后,他们之间除了的恨意,再也不可能跟“
”这个字扯上半毛钱关系。
在拘留所里的威廉一定恨不得拿刀子杀死自己,不过,自己就是个渣,即便被杀了也没什么可惜。
她咬着牙,用两只手紧紧捏住水晶相框,仿佛要将它捏碎。
一滴眼清泪从她的左眼睛里滑落下来,滴在蓝色缎面裙子上,她惊得失手将相框跌落在地上。
什么?我竟然哭了?我竟然还会哭?仿佛哭是一项本不属于她的技能。
紧接着,右眼中又滚落下一颗大大的泪珠,没蓝色裙子上的
暗水渍不一会儿就模糊不清了,仿佛两滴卑微的朝露落
无尽的海洋。
啪啪啪,有急切地敲响了她宿舍的门,边敲边喊着:“斯黛拉,你在吗?”
白馨蕊用手掌去抹脸,不期然,看到手指和掌心满是水痕。
擦眼泪,她望见满地水晶碎片中,绝丽少
和非凡少年仍执拗地朝她笑,这笑容看着刺心。
她用穿着细跟羊皮鞋的脚,将水晶碎片和照片踢到床下,暗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进来。”
声音未落,阿曼达上蹿下跳地冲进了门,胖维姬也紧随其后挤了进来,身后跟着傻白甜艾米。
“想好怎么玩了吗?”阿曼达涂着鲜艳唇膏的新月形大嘴上弯起一抹戏谑笑容,像极了《蝙蝠侠黑暗骑士》中的小丑。
白馨蕊垂下眼帘没说话,骄矜地将做着鲜红色水晶甲片的手托在腮上,自欺欺地掩饰着脸上的落寞伤感,一排三个银亮亮的透骨耳钉在姨妈红色指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玩法倒是不少,就怕太普通的地方怕是镇不住那些小丫!”艾米欢天喜地的样子显出十足的缺心眼儿。
阿曼达的目光落到地板上残留的水晶碎片上,嘴角挑了挑,故意将目光移开,继续说道:“你是昆丁毕业之前钦点的蓝色锡安隐修会五位大佬之一,而且还是唯一一个生,你说话,他们肯定买账。我琢磨着隐秘一点儿才能玩得过瘾。想来想去,这种事
还得靠你。”
白馨蕊早已猜出了阿曼达的意图,语气冰冷地一回绝:“我不想带她们去体育馆,谁知道这些新生嘴严不严,我还有四年才从校毕业呢,可不想早早就让老师把秘密基地给封了。”
维姬看了看阿曼达,又看看艾米,无奈地提议道:“我们维多利亚楼也有个地下室,在生宿舍楼里面玩儿也不错,便于清场,省得中途有男生过来捣
。”
“这个楼不太好吧!这可不是咱们的主场,楼上楼下住的都是十二年级的大孩,若是被她们发现,很可能去找劳伦告发!”艾米嘟起嘴
,与其说是嫌这地方不够安全,不如说是嫌弃这里的舞台不够大。
“对呀,那个六亲不认的劳伦要是在咱们玩到一半的时候过来搅局,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为了表明事态的严重,阿曼达那两道生动活泼的细眉,又在她那过于宽大的额
上不消停地上下翻飞了一阵,半天才安然无恙地落回到眼皮上方。
“不!没有紧急的事,我不想和凯文打道。”白馨蕊恹恹的,懒得和这几个白痴多啰嗦。
“只要你点就行,这种跑腿的事怎能劳你大驾?哎呀,拜托了。”好不容易等到白馨蕊开
,维姬早已兴奋地手舞足蹈。
“还是湖畔木屋吧。这是我的底限。”被三个孩纠缠得不耐烦,白馨蕊只得作出让步。
辰辰在湖边的秋千旁边碰见亨利教练的时候,他和太太正在陪小龙虾玩。
裹在一身红色运动装里的小龙虾,今年快四岁了,像得了多动症似的,绕着跷跷板和秋千架跑来跑去。
当这对年轻的夫满
地追着她跑,眼看就要抓住小丫
的时候,她伸出胖乎乎的胳膊,迈动短短的小腿,竟然费力地攀上了秋千。
小龙虾像个胜利者似的,咧开满珠贝一样的小牙齿咯咯笑着,
齿含混地说着:“爸爸,妈妈,快推我,我要飞高高。”
亨利教练和太太一左一右,站在秋千后面起劲儿地推着儿,小龙虾越发笑得起劲儿,不时引得路
驻足观看这其乐融融的一家
。
忽然,亨利教练一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辰辰,他松开扶着秋千架的瘦,笑眯眯地朝辰辰走来,
里着问:“嗨,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周末有那么多地方可去,怎么跑这儿来了?”
辰辰嘴唇张了几下,欲言又止。
看着亨利教练一家开心的样子,他真的不想说出令他们扫兴的话。
亨利教练似乎感觉到辰辰的心事重重,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想跟您单独谈谈。”辰辰迟疑地嗫嚅道。
亨利教练在太太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亲昵地一勾辰辰的肩膀,道:“走!咱们去体育馆那边。”
两顺着湖岸慢慢往前走,直到小龙虾清脆的笑声渐远了,辰辰才字斟句酌地谨慎说道:“亨利教练,感谢您当初吸收我加
了越野队,在这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一
气跑十几公里。特别是经过去年一个秋天的训练,我发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潜力和进步……”
听着辰辰啰啰嗦嗦地不知所云,亨利教练笑了。
在校执教多年,他接触过的亚裔学生也不算少,他们和欧美学生非常不同的一点,就是说话喜欢兜兜转转,拐弯抹角。
亨利教练敏锐地感觉到他话背后另有隐,问道:“你想说的是……”
辰辰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角,声如蚊蚋般说道:“这个秋天,我……我可能会暂时退出越野跑队……”
亨利教练用手理了理被风吹的
发,问道:“哦?为什么?是不是越野跑消耗体力太多,影响到了晚上的学习?还是训练时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