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偷袭高顺的不过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这孩子穿着一身赭黄色的布衣,手中拿着一张似乎是自己制作的短弓一般,羽箭与其说是箭,倒不如说是木棍更为确切。
他的身后,还立着一个上了年级的老者,此刻老者一面喝骂着孩子,一面对高顺赔不是:“军爷,我这孙儿不懂事,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高顺的随从哪里会听得进去这些?立即将手中兵器齐齐指向了这一对爷孙。
“坏,你们都是坏
!”那孩子奋力扯着手中短弓,一箭一箭地
着高顺的随从,只可惜,没有一箭
中,最后一箭因为用力过度,连短弓也扯坏了。
老者还在那里一个劲告饶,高顺走过去,摆摆手喝道随从收回兵器,他立在那孩子面前,难得地露出一副笑脸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一脸戒备地看高顺,小嘴嘟得能挂油瓶:“坏你听着,小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凌统是也!”
“凌统!”高顺站起来掐着腰,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自言自语,“多好的名字啊,但小家伙你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坏呢?难道我的脸上写着这几个字吗?”
“刘备大是好
,你把刘备大
打跑来,你是坏
,坏
!”小凌统不服气地从嘴里蹦跶出这么一句话。
“哼,刘备这个家伙,蛊惑百姓可真有一手!”高顺心中暗暗想道,然后伸手从随从手里去过自己的弓和箭,一箭向天,只听弓弦响处,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惨鸣,待得众回过来之时,一只大雁已经中箭落了下来。
高顺看向小凌统,眼角是戏谑的笑意:“那么我这个坏的箭术,小家伙你要学吗?”
凌统被高顺惊的弓术镇住了,他清秀的眸子里透出讶异的色,怔怔地发呆不已。
高顺挽弓按箭,盛气凌地自言自语;“我的弓术如何?”
“好,好,一等一的好!”凌统拍着小手,回望着自己的爷爷,忽闪着一对眼珠子哀求似的
吻道;“爷爷,我要跟这个
学
箭!”
老者立即把凌统拉到一旁去,扯着耳朵数落;“混小子,这是什么物,是咱们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吗?给我过来!”
高顺大笑;“老家不必这样,我乃徐州刺史吕布大
的部将高顺,这次来此非为扰民,而是安民,您不必如此惊慌!”
说着高顺便向前几步冲老者施礼,对方爷孙二却被吓得步步后退,倒弄得高顺很是尴尬。
“也罢,来方长,此城初定,还有许多事
要做,老
家,在下告辞!”
言说间高顺转身便要走,恰巧几名士兵匆匆而来,抱拳对高顺道;“将军,东市与南市刚才又发生了几起骚,滋事者已经被我们联手击毙,这些
身手极好,各个都是箭术好手,伤了我们好些兄弟,我们还从击毙的死者身上发现他们每个
的手腕上都有雪狼刺青!”
“看来是一群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杀手,传令下去,让众都打好一万分的
,我们没有死于沙场,可要是死在这些家伙手里,鬼都没脸做了!”
“诺!”众应命而去,高顺只领着几名随从抬脚要走,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得脊背之上冒出丝丝冷汗,凉意透顶。
“将军怎么了?”几名随从都不明其意,诺诺站住愣愣看着高顺。
“雪狼刺青?不对!”高顺喃喃而语,气蓦然一惊,“那个老
有问题!抓住他——”
高顺的话只说了一半,他转身愕然地看着身后,哪里有半个影?
“不好,是埋伏,走!”高顺顿时醒悟,铿地一声拔出配剑,严声厉喝,招呼随从便寻路而走。
“嗖嗖嗖”几支羽箭空袭来,携风裹沙,几个随从猝不及防,纷纷被
倒在地,痛苦挣扎不已。
高顺眼疾手快,不等箭矢来,抬剑已经纷纷拨落,他目视自己
惨状,厉声喝问道:“哪里来的小
?竟敢暗放冷箭!”
“哼!诛杀来犯之敌,何小之谓?”
忽然一声冷喝响过,四面房舍及路冒出许多平民打扮的
物,各个手持弓箭,瞄准被团团包围的高顺,为首一
,须眉皆白,目光如炬,正是适才凌统的爷爷,他此刻手中也是紧握着一张朴素硬弓,搭在弦,气势大异先前。
置身死地,高顺反而不怕了,他面露笑意,目视对方而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就是城里如此多刺杀事件的主谋吧?”
“就是算准了你要城先去城守府,老朽才命
于此处埋伏下重兵,高顺,今
就是你的死期!”
高顺冷笑:“老了就该在家里颐养天年,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学打打杀杀,就不怕有损
德自己绝后吗?”
老者也跟着冷笑,两根瘦枯指夹紧箭矢引而不发,声如洪钟:“这个就不劳费心了,老朽接到的命令就是今天让你死在小沛城!放!”
他说完这话,冷声下令,数十名弓箭手得命一齐脱手,只见数十支朴素无华的羽箭,如飞蝗过境,从四面八方死死封杀高顺退路,只欲这一拨箭雨,就取了高顺命!
猎猎风声,仿佛死的狞笑,在身处绝境的高顺身旁冉冉绽开,华美之致,也恐怖之致!
不知从何处起了一阵狂风,席卷过这片狭窄街巷,裹着风沙,把眼能望见所有地方都搅拌成一片混沌。
“他死了吗?”几个弓箭手放下手中长弓,有些狐疑地看着下面那片浑浊的烟尘。
“噗嗤,噗嗤!”冷不防几点寒星透尘而出,疾若流星,迅如闪电,比及众反应过来之时,早有几
应声而倒,坠落而死。
“取命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高顺的声音凛然传来,他的身影缓缓从沙尘中现出形来,经此困顿,居然还能盔甲不,气定闲,把在场众
都吼了一惊!
老者也是白眉微挑,笑意令不寒而栗:“不愧是吕布手下大将,比老夫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废话还真是多!”高顺体检指着老者方向,语气愈加凌厉,“你姓凌,手上有雪狼刺青,虽然你极力掩饰,但瞒不过我的眼睛,据我所知,公孙瓒的锐部队白马义从的手上也有这种图案,公孙瓒与刘备名为同门,实若手足,经常资助刘备兵马钱粮,三年前他就曾借给刘备三千
马攻打董卓,这三千
马中便有一千白马义从,讨董结束后部分愿意追随刘备的
留了下来,有的
加
刘备军队,有的解甲归田,有的则是像阁下一样成为了秘密部队,专门执行各种机密任务,比如像现在这样,策划密谋杀我!”
高顺像是悉一切地说完这些,目光锐利坚毅地重复一遍:“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啪啪”老者抚掌大笑,脸上的笑意却凝固成一种不变的表,“真是令老夫吃惊,一个武将能够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老夫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不错,你说得很对,老夫是曾经白马义从的一员,但你也错了,因为在此之前,老夫在黄巾军,西凉军,突骑兵,丹阳兵,荆州兵,甚至于朝廷官军都待过,如果不是年纪大了,还打算去见识见识你的陷阵营呢!”
高顺越听越是心惊,这个老家伙信说出这么多的名目,究竟是什么样的
物,但此时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他看到对方再次举起了手中长弓,准星瞄准了他。
“今便让你死得明白,如果你早生二十年,一定会听说过‘绝命箭’凌云凌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