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伸手抱抱妈妈,就算是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除了的关心,也能多说一些让他们高兴的事了。
敢于去表达一些东西。
这大概是这一整年最大的进步了。
12月23,冬至刚过。
复健的事,还没等秦开
,何有时就自己提了一遍。
“想好了?”
怕她没听明白,秦解释:“你要是没想好,就趁着阳历年前这一礼拜再想想,做好心理准备。要是真的去了,就别中途再放弃。”
“我哪有那么怂?”何有时挺不开心。
秦扯唇笑了下:“怂也没关系。
你复健,我有的是办法。”
何有时:“……”
听他这么说,她原本不怂也要怂一波了。
当天下午,一行就开车去了。去的地方是个私
疗养所,坐落在北郊,靠近乡镇的地方。
导航上只能搜到一个小小的hospt1标志,尽管标记着代表医院的红色加号,却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机构的介绍,就联系方式一栏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单看这个不像什么正规地方。
乡间柏油路修得整齐,左边是水库,右边是排列密集的常青树。冬天天冷,纵然一片郁郁青青,也显得有些萎靡,到了春夏这儿大概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医师是李简给推荐的,两以前共事过一段时间。对方不是中国
,是个不到三十的英国小伙子,叫安格斯。
何有时坐近了些,侧过身瞄了一眼。照片上的不苟言笑,
廓英俊,眼窝很
,一张证件照都拍得迷
。
毕业院校一栏写着per111e1ondo,帝国理工学院。下面跟着一大列个成就,履历辉煌。
她其实看到越优秀的越容易怵,尤其是这样面无笑意的,看着就不像好相处的
。
手有点凉,往羽绒服宽松的袖子里缩了缩。何有时开始打腹稿,琢磨见面后该怎么介绍自己,怎么陈述病,还查了查自己病
的一些专业名词,用英语该怎么说。
“冷么?”秦知道她紧张,把她的手捞过来,轻轻攥了下。
他掌心温暖燥,给了她点鼓励。何有时摇摇
,转
看着车外的绿林,调整呼吸速度。
车里不止有孙尧,李简在副驾上坐着,一直沉默地听着后座的动静,闻言回过,笑着
|进话来:“不用担心,安格斯
格很温柔的,你会喜欢他的。”
秦瞥他一眼,把前后座舱间的隔板升了起来,后座成了个独立的空间,李简的脸被挡在外边。
何有时怔住,挠挠他的掌心,小声问:“什么呢,太不礼貌了呀。”
秦笑了下,没说什么。因为他清楚李简的毛病——他不光习惯
地分析别
,看到不同的心理病就觉得蠢|蠢|欲|动,且在职业生涯里,最为
诟病的就是对患者的移
作用明显,
痴迷于创伤型
格,私生活
七八糟,还自诩为慈悲心。
简而言之,专业素质强,却是心理医生行业里的渣。
何有时也不多嘴,开始忧心别的事:“医生看我腿的时候,秦先生你先离开一会儿好不好……”
秦:“不好。”
回得十分果断,何有时被他噎了下,有点恼:“为什么呀?”
秦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地斟酌措辞了,而是改变了策略,专门拣着她的痛处说。
“肌萎|缩确实不好看,但迟早我都会看到的。复健是个很辛苦的过程,可能你会摔倒爬不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可能会难过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难不成全要我回避?”
“再说,复健得配合常按摩。”秦
黑漆漆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眼中有浅浅笑意掠过去,他声音压低了些:“将来,我们会有更亲密的肌肤接触,我总会看到的。”
“更亲密的肌肤接触”,何有时瞬间就听懂了,耳朵尖噌得红了,往他胳膊上捶了一下。
这一下不轻不重的,没什么劲儿,也没舍得用劲。
秦笑得更
了,捉过她的手,抬高到唇边轻轻蹭了下。
“你想摆在我面前的美好,与藏着掖着不想给我看的缺陷,我都能包容。”
第39章
等到了地方,何有时就明白为什么这个疗养院鲜有知了。
林中辟出一块空地,建了两座漂亮的小洋房,都是三层楼高,前面小花园,后边停车场,连医院的红十字标识都没露在外边。
这个私疗养院的保密
相当不错。就算是有时这种提前知道地址的
,进了门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想退出去看看门牌号。
坐久了,膝盖有点僵,何有时慢腾腾地下了车,乖乖挽上了秦的手臂。
小洋房外边立着两棵高大松树,做成了圣诞树的样子,从到底都挂满了小灯饰,到了晚上灯光亮起,大概漂亮得很。
“圣诞节要到了啊。”她随感慨了一句。她和秦
都懒得很,两
没在一起的时候,就
不凑洋节的热闹,在一起之后成
在家里窝着,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左右两栋楼,左边诊疗室,右边算是住院部。
一楼齐齐一排落地窗,采光很好。进了门就看见一群年轻男聚在大厅里喝下午茶,聊得正欢畅,整个大厅都是浓浓的
茶香。
略略一数,十二三个。其中大多是年轻姑娘,也有几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其中多半是白
。
何有时吃惊:“这么多病?”
李简冲她眨眨眼,压低了声音:“这些可不是病,都是这里的护士,来自帝国理工和
丁堡医学院的高材生。他们挂靠着一个海外
流项目,安格斯正好是项目负责
。”
十几个护士连医护服都没穿,在工作时间悠哉悠哉地喝下午茶,妥妥的员冗余,跟何有时印象里的医院一点不沾边。
在车上看过安格斯的照片,何有时几乎是一眼认出了他。安格斯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李简时面上浮起一个笑,起身迎了上来。
之前打过招呼,这会儿几简单地介绍了下,何有时就被带进了诊疗室。
出乎她意料的是安格斯中文说得很好,妥妥的国标普通话,问的问题也不多,她提前背下来的病专业名词都没用得上。
“离车祸过去多久了?”
“两年零三个月。”
“膝盖能弯曲到九十度吗?”
何有时给他演示了下:“大概四十五度的样子。”
最初每礼拜拍一次片子,后来变成每个月拍一次,现在成了三个月一次,还有每次的体检表、肌电图和肌活检,她都按时间顺序整理好了,厚厚一沓递过去。
安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