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陆氏想着，应该换句话说，那几个未必就比她好得到哪里去。
这府里的，还不都是一样。
有哪个会教
儿的。
陆成遥望着姑母离去的身影，蹙了蹙眉。
姑母是想说，傅家的小娘子们都不怎么样吗？
不，不会的，有那样疏朗高阔琴音的小娘子，必然心胸见识非同一般，那样的小娘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陆成遥胸中有
气堵着，又不好直接去问傅渊，便只能压下心中的想往。
来
方长。
☆☆☆
天宁节后第二，傅念君还没有等来李道姑的消息，杜淮挨打的事
就先传到了傅家。
当然没有
相信这会是傅念君做的。
甚至不只是傅家的，就连杜淮自己的亲爹杜判官，在前一天儿子哭抱着他大腿要求他去傅家为自己讨回公道时，杜判官就不耐烦地一掌把他甩开。
”你哪里不对劲？说这是傅家二娘子做的，她一个小娘子，还敢有这么狠辣的心思？”
杜判官瞪着一双大眼。
要说是傅二娘子和傅四娘子为了他儿子争风吃醋倒是可能的。
杜判官在心里沾沾自喜。
”一定是你惹了什么！”他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
杜淮动了动嘴唇，只好话
一转：”是驸马府的齐大郎，爹爹，是他！孩儿没得罪他，是他、是他……”
”他怎么？”杜判官不明白怎么又和公主那个宝贝纨绔儿子扯上了关系。
杜淮咽了水，只好说：”傅二娘子举止轻浮，从前对孩儿几番示好，是我没有理会她，也不知她几时又与那齐大郎有了
，大概是寻衅报复，生生把孩儿打成了这样……”
”当真？”杜判官扬了扬眉毛。
”再无其他可能，您是知道我的，孩儿从不与京中纨绔子弟们厮混，偶尔与友同游，也都是清雅之士，怎么能招来这样的毒打？”
杜判官摸摸胡子，这倒确实有可能。
杜淮看着父亲面色，顿时心中一喜。
”既然如此，爹爹您……”
”我怎么？”杜判官脸沉了沉。
倒不是他害怕邠国长公主和齐驸马，实在是公主那
子泼辣劲让不耐，杜判官是个朝廷大员，总不能真的扯着脸皮去和她吵闹吧，可家却敢进宫去到官家和太后面前哭。
每次但凡不顺心，邠国长公主便进宫去哭诉撒泼，都晓得。
何况是牵扯到她那个宝贝儿子。
”您、您……”杜淮语塞，”孩儿都成了这样……”
”你先去歇着。”杜判官无奈，”我自然寻个机会和齐驸马说说这事。”
比起来，还是齐驸马更通达理一些。
杜淮心中一喜，”多谢爹爹，孩儿这伤也不能白挨啊！”
杜判官心里也有火气，看着儿子从出门前的翩翩少年郎变成个猪回来，心里怎么样都不会舒坦，何况他那个妻子，是个不输邠国长公主的悍
，她不敢去和长公主叫板，让她看见儿子这样了，只会拼命拉着自己啰嗦。
杜淮得到了父亲的允诺，自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连带着觉得伤也不是那么疼了，终于可以好好地请郎中来看看了。
☆☆☆
天宁节后第三天，也是杜淮挨打的第三天，有个猝不及防地上门了，这就是荣安侯家的那位方老夫，也就是傅梨华的亲外祖母，姚氏的生母。
”您怎么会过来了？”姚氏很是惊讶。
方老夫出行的排场很大，左右围了七八个丫仆，小小的花厅里显得有些拥挤。
方老夫挥挥手，”哎，让几个孩子过来我见见吧，也许久没见了。”
”已经让去叫了。”姚氏回道。
很快，除了出门上学的傅渊，傅念君、傅梨华，还有傅梨华的同胞弟弟，六郎傅溶都来了。
方老夫的眼扫过一众外孙，留在傅念君身上的时候，显然目光沉了沉。
”外祖母……”傅梨华和傅溶一左一右地扑了过去，对她很是亲密。
方老夫对他们也很慈蔼，一家和乐融融。
傅念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十分乖巧。
方老夫知道若是她平时早就气呼呼地转走了，可今天却很异常，想起了儿说的”仙指路”，不由便往傅念君多看了几眼。
”二姐，我也很久没见你了，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傅念君走近，叫了一声：”老夫好。”
方老夫的脸色沉了沉，”你叫我什么？”
”老夫。”傅念君笑着重复了一遍。
”二姐你……”姚氏皱着眉，”这是你外祖母！”
傅念君道：”可是我外祖母曾托梦给我说，她不喜欢我叫旁外祖母。”
托梦当然是假，不过据芳竹说，原来的傅饶华确实从来没叫过方老夫一声外祖母，因为她基本有这样的场合行个礼就走了。
可就连傅渊也不曾叫过。
因为若他们叫了，那么那位死去的一品荣国夫梅氏又算什么。
都是顺杆子往上爬的，方老夫大概见她今和顺，便想讨一声”外祖母”来长长脸面。
傅念君打量着方老夫略显隆重的装扮，她这辈子最缺的东西，大概就是脸面这东西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傅梨华忍不住了：”这是我们的外祖母，就是行跪拜大礼也是应当的，二姐，你这是孝道吗？”
傅念君笑盈盈地看着她：”可我对老夫行了跪拜大礼，我又该用什么礼数去面对我自己的外祖母呢？还有什么礼比跪拜礼更重吗？若说是一视同仁也不该吧，老夫对我外祖母的牌位尚且还要行礼，我要怎样一视同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