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治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吃的。”
随即脸一垮，李治哀叹道：“我中毒未愈，太医说我吃不了太硬的东西，子正兄你白拿了”
李素怪道：“谁说我白拿了？我说过是带给你的吗？”
“那你拎来
嘛？”
“当着你的面，我吃给你看啊。”
说着李素拈起一块核桃酥，居然真的当着李治的面大吃起来。
李治
吸气，不停的默念提醒自己，知己，知己，知己是用来共奏高山流水的，绝对不能一时冲动抄刀砍他。
李素吃得欢快，李治索
懒得看他，将
扭过一边，问道：“昨
朝堂上
势逆转，那位名叫宋甫晨的御史自尽，还留下了遗书，此
”
李素嘴里嚼着点心，含糊道：“也是我派动的手。”
李治露出恻隐之色，李素却笑了：“不忍心对吗？但是我告诉你，我杀的每一个都有他的取死之道，你不滥杀无辜，我也和你一样，遇到那些该死的，那就没办法了，为君者除了诛心之外，也要学会杀，杀该杀的，一手仁义，一手刀剑，天下方能久治。”
李治点点，随即疑惑道：“这个宋甫晨难道真的参与了冯渡被刺的案子？”
“冯渡被刺从到尾都是我一个安排的，中间莫名其妙冒出个冯府下和你身边的一个侍卫，那是魏王和长孙无忌出的招，于是我便杀了一个宋甫晨，才将局势扭转过来，最后山东士族为你摇旗呐喊以助声势，这桩案子才算彻底翻转了。”
李治叹道：“太复杂了，幸亏有子正兄帮我，不然这次我肯定已被贬为庶民了，朝堂争斗果真如此可怕么？我后该如何适应这种子？”
李素笑道：“等你当上皇帝，你便超脱于争斗之外了，甚至你可以决定每一场争斗的胜负，左右每一场争斗的开始和结局，为何天下那么多都想当皇帝？不仅仅是
纵权力和苍生命的快感，还包括这种站在巅峰如灵俯视间的超然，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李治似懂非懂地点，然后道：“此事已毕，魏王兄会不会再对我发难？”
李素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魏王？魏王如今只怕是自身难保了，哪还顾得上你。”
魏王李泰此刻坐在甘露殿内，心很忐忑。
一大早宫里便来了，将他宣召到甘露殿，原本以为如往常般父子叙，奏对国事或是谈论圣贤经义，可没想到李泰进了殿后，李世民却仿佛将他当成了一只透明的胖子，理都没理他，径自垂批阅奏疏。
时间慢慢过去，李泰刚开始还非常耐心非常有涵养地等待父皇批阅完奏疏再叙话，耐着子在殿内坐了小半个时辰，李世民居然一声不吭，完全将他忽视，李泰终于觉得有些惶恐了。
气氛不对劲！
于是李泰马上开始三省吾身，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缺德倒霉的事令父皇不悦。
想来想去，除了差点弄死亲弟弟，似乎没什么亏心事了啊
想来想去，李泰觉得自己没犯什么错，仍如以前一样萌萌哒，可是抬见李世民面无表，李泰的心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时间在父子二的等待中渐渐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搁下笔，掩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李泰见状急忙上前行礼：“父皇辛苦，儿臣只恨不能为父皇分忧，实不孝也。”
李世民淡淡地嗯了一声，表仍旧不咸不淡，看在李泰眼里，一颗心不由咯噔一下。
越来越不对劲了，以往听到这句话，父皇定然龙颜大悦，笑得满脸菊花盛开，今却如此冷淡，李泰愈发觉得不妙。
李世民起身，赤足踏在光滑的地面上，一边走一边伸展着胳膊，李泰是个非常机灵的，急忙上前帮李世民揉按胳膊，力道不大不李世民眯起了眼，露出舒服的表。
哼哼了两声后，李世民也不回，淡淡道：“这几因为冯渡被刺一案，闹得满朝
飞狗跳，各种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青雀，你如何看此事？”
李泰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父皇，儿臣觉得雉
皇弟天善良纯朴，从不多事，这次被牵扯进命案，实在是那些御史们捕风捉影，故意诬陷皇子贵胄，父皇，此事过后，儿臣以为应该好好整肃一下御史台了。”
李世民点：“不错，确实应该整肃了，而且该整肃的不仅仅是御史台。”
“父皇英明，此举不但清朝纲，正视听，也算是给雉皇弟一个
代，这次他实在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儿臣看在眼里都为他心疼”
李世民扭过，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果真心疼弟弟么？”
李泰一愣：“当然心疼他呀，儿臣与他可是亲兄弟。”
李世民叹了
气，脸色愈发郁晦，道：“最近与你舅父来往多否？”
李泰心跳徒然加速，强笑道：“儿臣最近闭门，不思窗外事，与舅父倒是生疏了些，明儿臣便去拜望舅父大。”
李世民笑了，看在李泰眼里，这笑容似乎透着一
冷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
“青雀，朕向来最宠
你，你也很争气，没让朕失望，所有皇子里，你是最厉害的，甚至可以与当世大儒坐而论道，朕一直很欣慰，不过今，朕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李泰只觉皮发紧，躬身道：“请父皇发问。”
李世民背对着他，看着殿外的蓝天和烈阳，缓缓道：“圣贤著经义传世，后学而习之，注释其上，推行圣贤大道，可朕却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
李泰肥肥的脸不觉流下冷汗，仍硬着皮道：“儿臣以为，是为明理，明德，圣贤大道是为万世太平之基也。”
“明理，明德？”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看不懂的笑意。
“是，礼记有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为之用也。”
李世民恍然般点：“哦，原来是为了明理，明德，至善，嗯青雀，你学识渊博，通读万卷，那么你做到明理，明德，至善了吗？”
李泰眼皮一跳，垂恭谨地道：“儿臣不才，勉强算是做到了吧，不说兼济天下，至少应是独善其身”
李世民沉默片刻，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久久回
在大殿内，传出阵阵回音。
随即李世民忽然转过身，抡圆了胳膊狠狠朝李泰的肥脸上抽去。
啪！
一声脆响，李泰被扇得倒退几步，脸上立马浮现一个通红的
掌印，耳朵暂时失聪，只听得到一片嗡嗡声。如此重击，李泰却似乎忘了疼，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此刻表狰狞，一双充血通红的眼睛噬般恶狠狠地盯着李泰。
“独善其身？孽子，你有脸说独善其身？这些子你做了什么，需要朕提醒你吗？”
李泰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不知何故触怒父皇，求父皇明示。”
李世民见他直到此刻仍在推诿装糊涂，不由愈发愤怒，抬起脚狠狠踹在他肩上，李泰是个差不多有二百多斤重的大胖子，竟被李世民一脚踹得打了几个滚。
“你还敢说你不知道？青雀，你是不是以为朕老糊涂了，可以随便糊弄了？嗯？”李世民铁青着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