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亲自上阵（1 / 2）

安市城外。 唐军仍在攻城。 这是第五次攻城了。 这几李世民和众将用尽了办法，还是无法攻这座城池，伤亡越来越多，将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低落，今攻城连程咬金这位大将都亲自上阵了，抄着一对宣花大板斧，赤着上身，亲卫们抬着云梯，而他则哇呀呀呀地冲向城墙，李世民怎么拦都没能拦住他，眼睁睁看他冲出中军阵，李世民无奈的同时也分外感动，心一热血涌上来，竟踹开了擂鼓的士卒，亲自抄起鼓槌擂起了战鼓。 就这样皇帝亲自擂鼓，大将亲自冲锋，久见颓靡的士气在君臣卖命的鼓动下，终于渐渐高涨起来。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程咬金的身份和官爵，自然是不能亲自上阵攻城的，太危险了，李世民需要的是胸有韬略，能指挥将士攻城拔寨的将军主帅，而不是只凭着一冲动徒逞勇武的蛮将。 然而这一次不同，随着前四次攻城失败，军中士气越来越低落，对君臣来可不是好消息，本来就攻不下安市城，士气低落的话，攻城池的几率更渺茫，君臣急了，各种新鲜出炉的奖励机制层层传达，斩敌首级一多少奖赏，斩五多少奖赏，等于丝毫未经敌同意，他们的脑袋已经被李世民公开卖出去了。 可是如此重力度的奖励机制仍没有太大的作用，北方的气寒冷，最近几大雪不断，几次攻城增加无数伤亡，却完全看不到城的希望，任何都不会太热的。 这种况下，程咬金不得不光着膀子亲自上了，李世民明白程咬金的用意，他是想用自己的亲力亲为来一变，顿觉不妙，然而石落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程咬金只能下意识地挥舞着斧子狠狠砸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斧子并未撼动巨石分毫，程咬金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从云梯中部掉落城墙根下。 身躯刚刚掉下去，城上的守军约莫看出程咬金是唐军里的大物，竟毫不留地落井下石，一根根滚木紧接着朝城墙根下的程咬金砸去。 后面的程家亲卫不由大惊失色，几名亲卫举着盾牌上前，不要命的将盾牌挡在程咬金的上，一边挡住来自城的滚木，一边拼命地拖着程咬金往后退。 远处中军阵内，李世民远远看见这一幕，见程咬金被巨石砸中掉下云梯，李世民大惊，急忙下令骑营出阵，不惜代价将程咬金救回来。 幸亏程家亲卫拼死保护，被巨石砸中的程咬金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当亲卫抬着程咬金回到中军阵时，已陷昏迷了，左臂呈异的弯曲角度，显然已被砸骨折，身上大十余处伤，肩胛上还着一支箭，伤可谓触目惊心。 李世民感动得双目泛红，拉着程咬金的手，垂泪泣道：“此为我大唐肱骨忠臣，朕得知节，三生之幸也。” 程咬金被抬回了营帐治伤，而这一次攻城，自然还是和前面四次一样无功而返。 鸣金，收兵，唐军再次在城墙下折损了数千将士。 ………… 李素一直未曾看过唐军攻打安市城，在他认为这座城池不可能轻易攻，每次攻城自然以惨淡收场，既然明知攻城会失败，自然没心每次去观察唐军是怎么失败的，太虐心了。 得知程咬金受伤昏迷的消息是在鸣金收兵以后，李素吓得从营帐的床榻上弹了起来，二话不气急败坏地朝中军大营跑去。 跑到程咬金的帅帐时，帅帐里已站满了，李世民双目泛红坐在程咬金床榻边，拉着程咬金的手默默垂泪，其余的武将们皆沉默地站在床榻四周。就连魏王李泰也在其中，一脸凄然悲伤的模样，演技能打五分。 太多，李素想了想，进了营帐后又退了出来，拉过帐外程家的亲卫仔细询问了一番。 李素是程家的常客，亲卫都认识他，也都拿他当自家看，于是亲卫流着眼泪，将今攻城的细节原原本本了一遍，听到程咬金最重的伤可能是被巨石砸到内伤，而且左臂骨折后，李素顿时放了心。 命保住了就没事，别的都是事。 于是李素便站在营帐外，耐心地等着。 没多久，探望程咬金的君臣们告辞出帐，帐内只剩了两名随军大夫，李素这才悄悄走了进去。 早在抬回营帐时，程咬金便醒了，受的伤不轻，大夫给敷药上夹板时，程咬金疼得龇牙咧嘴，鉴于自己的身份和年纪，又不好意思喊痛，一脸难受地倒吸凉气，不时恶狠狠地瞪大夫两眼。 走近营帐的李素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顿时心更放松了。 还有瞪，证明死不了，史上有名的混世魔王毫无争议是个祸害，祸害活千年，老爷不敢那么快收他的命，正史上也记载，程咬金活到了七八十岁，真正是寿终正寝。 见李素走进来，程咬金咧嘴乐了：“娃子快来，老夫今吃了亏，心里很不爽利，赶紧把你的烈酒送过来，另外再烤点羊给老夫尝尝，嘴里寡淡得很，偏偏这两个该死的庸医刚给老夫敷药上夹板，弄得老夫生疼，还给我灌了一肚子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害我，嗯，起来老夫便气，等着，你们俩瓜怂，等老夫好利索了，非把你们吊起来抽死……” 两位大夫不由面露苦笑，试着跟程咬金讲道理，比如良药苦利于病什么的心灵汤，被程咬金眼睛一瞪，喝止了。 李素笑了，他对程咬金很熟悉，认识这么些年了，老家伙哪一次讲过道理？现在俩大夫最好的选择便是不要搭理他，拍拍就走，过不了两程咬金自然便忘了这回事。 “程伯伯，您消停点，受伤的不能饮酒，何况您还有内伤，这个时候喝酒您这是不要命呀……”李素温声劝道。 程咬金想想觉得也对，顿时泄了气，重重一拍大腿，怒道：“多年不上战场，竟然挂了彩，老夫真是流年不利，合该倒霉！” 李素急忙安慰道：“程伯伯息怒，或许命里该有此一劫，此劫已过，您以后一定平平安安，万事顺意。” 程咬金颓然一叹，道：“娃子莫安慰了，老夫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当年老夫食盈斗，力可生撕虎豹，如今竟连区区城墙都爬不上去，看来是老了啊……” 李素笑道：“程伯伯不老，侄每次见您都生猛得很，上蹿下跳……咳，生龙活虎，一对斧子舞得虎虎生威，您一点都不老。” 程咬金展颜笑道：“娃子真会安慰，年纪，生了一副水晶玲珑心肝儿，老夫家里那六个混账子若能学得你三成本事，老夫纵然今攻城时丧了命，也能含笑九泉了，生子当如李子正啊……” 李素语滞，这话不好接，因为他都不清楚程咬金是不是在骂他，生子当如李子正什么的，缺心眼的才会觉得在夸自己，但不能往处想，一想就觉得被骂了。 “程伯伯莫多想了，如今身份不一样，您是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帅帐内决胜千里的主帅，恕子直言，今攻城您本不该亲自上阵，往后您可千万莫冒险了。” 程咬金摇摇，笑容已带了几分苦涩意味：“娃子以为老夫想上去吗？已是这把年纪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老夫清楚得很，可是这几数次攻城而不克，军中士气动低迷，征战久，不见胜望，将士有思乡之心，老夫若不亲自上阵，只怕过不了多久，我王师便会重蹈西楚霸王覆辙，等到四面楚歌声时，咱们就一败涂地了，杨万春是一员良将，老夫毫不怀疑他真能得出这事……” 李素压低了声音道：“程伯伯您今亲自上阵攻城，依您之见，这座安市城，我王师可否？” 程咬金摇摇，颓丧地道：“出来不怕娃子你笑话，老夫今算是亲身领教了安市城的厉害，守军上下军纪森严，守城时各司其职，一丝不苟，前有士卒拼命，后有将领压阵，咱们围城也有这些了，可老夫今攀在云梯上时看到守军将士的色，却丝毫不见有军心涣散动摇之处，每个的面孔都写着竭尽全力，都透着舍生忘死，将领们在后面一声不吭，士卒们却知道自己该什么，该怎么，这样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