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子监狱。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谁知当天晚上就被新的室友好一番“照顾”,比之拘留所那几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无论她到哪里,厉承晞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天,白净又被折磨了一夜,凌晨时被抬进医务室。
医生问了她住的监狱牢房号后,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扔了盒药膏在她身上,便转身忙着出去继续打电话去了。
白净像个失了魂的人仰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窗外的天色还是很黑,简直看不到一点光亮。耳边是值班医生打电话的笑声,应该处于恋爱中,说话的强调都嗲嗲的,与刚刚对她冷冷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白净慢慢从床上站起来,看着外面她背对自己的肥硕背影,原来这么丑的人都有美好的爱情。而且她的工作桌上还摆着一张全家福,父母年岁不小了,可是看着她的眼都很宠溺。
“讨厌啦。”女医生还在跟电话那头的男朋友撒着娇,身后突然传来彭地一声。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就见白净的头已经撞在不远处的墙上,然后身体慢慢下滑,白色的墙面留下长长的红色血迹……
厉承晞得到消息的那天,是在他晞远集团的办公室里。最近邓波儿动了胎气,一直住在医院里,再加上夫妻关系紧张,邵东暂时也没有心思管公司。
厉承晞这边因为太多天没有随意的消息,已经做好长久找寻的打算。经过那么久的沉淀,心绪也终于平复下来,唯一不会变得依旧是心痛。
午后,偌大的办公室窗明几净,地板光可鉴人。
厉承晞穿着衬衫、西裤坐在工作台后,合上签完字的文件打算放到一边,目光掠过手边的相框顿住。须臾,文件搁在一边,动手将它拿了起来。
上面还是两人的结婚照,他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轻描绘过随意的脸。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他道:“进。”
保镖进来时他的动作未变,甚至眼都没有移一下,似是也并不在意自己此时的模样被瞧见。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厉承晞与随意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保镖都习以为常。唯一的感觉还是心酸,毕竟两人原本应该都好好的。
大概感觉到了保镖的情绪,他将相框放回原味,道:“什么事?说吧。”
保镖看着他,静默了那么几秒才道:“厉少,白净死了。”
厉承晞闻言似有些意外,然后目光猛然调向他。
“大概是受不了了,是自杀。”保镖继续补充。
厉承晞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表情有些沉痛。自然不是为白净的死,而是断了找随意最后的线索,她居然宁愿死也不肯说出来。
“厉少,我觉得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少奶奶的下落。不然咱们做到这个份上,她若知道,也应该早说出来了。”
这点厉承晞也不是想过,可她即便不知道现在随意在哪里,也应该是知道谁带走她的。那天他赶到之前,向杰从前的住所里明明出现过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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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因为是时间很晚了,整橦住院大楼都显得格外安静,只偶尔有护士查房的声音。刚刚忙完的值班医生回到办公室,色刚刚稍微松懈下来,突然听到警铃大作。
妇产科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人知道哪个小天使选择何时降临。原本已经在打瞌睡的医生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带着护士跑出去,然后急切地推开其中一病房的门。
邓波儿就住在这里,肚子已经很大,此时因为阵痛而嘴里发出喘息声,看上去疼的死去活来。
“少奶奶,深呼吸,深呼吸,医生很快就来了,马上就来。”保姆在一边着急地安慰着,一边站在床边护着,防止她会掉下来。
其实相比起来,躺在床上疼得出汗的产妇还比较冷静,只是手紧抓着床单,咬唇并没有发出过大的声音,美丽的脸上充满倔犟。
几个医护人员见状迅速过来,佣人很快被挤到一边。
她的产科医生撩开被子检查了一下,立马做出判断:“羊水已经破了,马上送入产房。”
其他人闻言便七手八脚地忙碌,很快就将邓波儿推了出去。
“少奶奶,少奶奶你不要害怕。”佣人一路跟着,嘴里不停地安慰。
产房门口,眼见她就要被推进去,邓波儿却突然用力抓住了门。
这一下用的力气极大,也阻止了推床的前进,几乎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她。
“邵太太,你需要马上手术。”主治医生很冷静地提醒她。
邓波儿的头发被汗沾在脸上,却看着佣人问:“邵东来了没有?”
佣人摇头:“快了,少奶奶。”
邓波儿月份大了,常常半夜会觉得饿。现在住院,外面买的邵东总是不放心,所以几乎每夜都固定回家去拿,所以这会儿才会不在。
“给他打电话。”邓波儿道。
明明痛的呼吸都不畅了,甚至都可以到肚皮下孩子在动,她脸色也在发白,大汗淋漓,模样却很镇定和坚持。
“邵太太,你还是快进去吧,再脱下去会有危险。邵总来了,我们会安排他陪产。”医生这时开口。
邓波儿抓着门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一点不为所动。
佣人见状也是慌了,六无主下掏出手机。只是还没有拨出去,不远处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手里还提着他刚回家给她拿来的粥。
“这是怎么了?”他刚刚乘电梯出来,就发现病房是空的,跑过来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产房门口。
“少奶奶要生了,邵总快准备一下陪产。”医生道,说着便示意其他人将邓波儿推进去。
“好!”
“不必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邵东,后者则是邓波儿。
所有人几乎都不能置信地看着她,包括邵东。
又一波阵痛袭来,邓波儿咬牙挺着,视线与邵东相对,问:“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邵东唇色紧抿,一句话也不说,气氛让人感到沉闷。
邓波儿接着又道:“我生下这个孩子,你答应跟我离婚。”
她下体已经有大量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床单。这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可是她色里却没有丝毫退让和松动。
“邓波儿,你不要命了吗?”邵东眸色沉沉地盯着她,他知道她这是逼他。
“我只要离婚。”可是他的眼与气场对于邓波儿来说,却向来没有丝毫杀伤力。
“好,我答应你。”邵东咬牙。
她的命她不在乎,他却在乎的很,所以只能妥协。本以为这样就结束,却见她目光轻抬,越过他看到缓缓走来的老人,说:“爸,我让你带来的东西给他。”
羊水破的时候,她就给邓朝打了电话。
邓朝急急忙忙赶来,看到女儿这个模样心疼。却也了解她的倔犟,手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
邓波儿带血的手握着递到邵东面前:“签字。”
邵东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色那样坚定绝然,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她死吗?
她赌对了,他舍不得。
此时此刻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她的命重要,可惜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