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燕看着满地倒下的,并不知道他们只是晕过去了,心中难免有些惶恐。
一阵凉风吹过,轻轻拂过她帽间别着的一根翠羽,晃悠悠的左右摇动拉长了映在街道石板上的身影,如同她此刻忐忑不定的心。
虽然这些“尸体”没有血迹,但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怪又带着诡异,前面站着的一群黑衣劲装的也不像是好相与的,这
景让
从心底感到可怖。
阿史那燕不禁打起了退堂鼓,犹豫的拽着缰绳,停滞不前,似乎下一秒就要拨转马,原路返回了。
此时,前面的马车内出怪的响动,然后车帘轻轻地掀起半边,露出了萧廷的大半张脸,他的脸上挂着与往常无异的浅浅笑容,但那模样怎么看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萧廷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探出了半个脑袋,缓缓地问道:“来者是突厥公主吗?”
原本阿史那燕不认识宁阳侯府的马车,只是按照他们离开的路线方向追了过来,又见这架马车外表装扮的富贵致,显然不是普通
家。
现在看到萧廷,她略微放心了些。
“是本公主。”阿史那燕扬了扬,皮帽上的那根翠羽也随之轻扬,等不及的问,“萧易安她
呢?”
萧廷保持着双膝弯着的姿势不敢动,回答说:“她已经被微臣用计弄晕了,就在马车里,还没来得及送去驿馆,没想到公主您就找来了。”
闻言,阿史那燕觉得极为舒心,忍不住大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也有今天啊!你办事得力,没有辜负本公主的信任,回一定在父王和王兄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
萧廷脸上挂着的笑容却越难看,中却连声应道“是,多谢公主了”。
其实萧廷的表现算不上正常,若是达利王子在场,肯定能一眼识其中的不对劲儿。
奈何阿史那燕的脑子如同只是个摆设,没什么实际用处,她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所以才察觉不出什么异常。
或许是想到等会儿萧易安就要落到自己手中,可以随着心意折磨她,阿史那燕就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心想这下可算是能出恶气,在金陵憋屈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阿史那燕脾气刁蛮,喜欢为难,除了突厥贵族外,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不将其他
放在眼里。
纵然她待处事极为刻薄过分,素有恶名,可是旁
却没有这个胆量去招惹突厥公主,忍一忍就过去。
但是来到金陵后,萧易安却当面与她生了两次冲突,弄得她极为狼狈,并在外面前丢尽颜面,名誉扫地。
阿史那燕心里很是记恨了这些时,这下子终于能报仇雪恨了,焉能不高兴。
都是容易被
绪所支配的,她被高兴喜悦的心
所包围后,就更加不怀疑什么了。
还是身后的突厥随从见状不对,用突厥语低声提醒了一句,阿史那燕才重新想起这些躺在地上的“尸体”。
她看着萧廷,重新开问道:“那地上的这些
怎么回事,是被谁杀的?”
这个问题引起了些不愉快的回忆,萧廷暗暗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这些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死。他们都是小
找来的帮手,被微臣费些心思收拾了,公主不必担心。”
阿史那燕不疑有他,嘴角的笑意已经快要咧到耳根了,忙说:“那就好,萧大办事利索,真是个
才。今晚你的所作所为,本公主会记在心里的,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
萧廷勉强一笑,没有接话,肚里却是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
真是倒霉催的,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个突厥公主去收拾萧易安,现在倒好,事没办成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可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阿史那燕大喜过望,想到和王兄的打赌,赌萧廷和萧易安父两个争斗起来到底谁会赢,终归还是自己说中了。
这下子不仅可以报仇雪恨,还能在王兄面前扬眉吐气,想想就让觉得兴奋。
“你就不用管了,本公主既然已经到此,就直接将
带回驿馆,等过几
玩够了再还给你。”
阿史那燕的话里,似乎直接将萧易安当做了一件物品,只是供自己消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用考虑后果。
萧廷看着这个突厥公主作死的样子,心里都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心想你现在尽管得意猖狂,目中无吧,反正等会儿可是有你哭的时候。可一想,自己的处境恐怕还不如她,又垂下
,默默无语。
正伤心难过的时候,萧廷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让她下马过来。”
同时,颈间的利刃又靠近了一分距离,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没来由的一惊,皮肤已经被轻轻的力道划,冰凉的触感紧紧的贴合着,似乎有淡淡的血迹渗出。
命被威胁的滋味可不好受,萧廷急忙按照那
说的做。
对阿史那燕说:“公主,小已经晕过去了,行走不便,您直接过来将
带走就好。”
阿史那燕看着马车周边黑衣劲装的,犹豫了下,心里还是有道坎儿,看着觉得不舒服,“算了,本公主让手下过去将
带走吧。”
“这不行,男授受不亲!小
尚未出阁,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随意
给陌生男子,与之同乘一匹马,这不……不合规矩。还是公主亲自过来,微臣才能放心
托。否则,微臣也只能反悔,立刻带着小
离开了!”
“你们中原怎么这样麻烦!”阿史那燕不耐烦的说,“处处都是规矩,不懂得变通,将规矩看得比命还重要,真是烦都烦死了。”
她心中却无比鄙夷,这声声说的好听,却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
,甘愿舍了亲生
儿与突厥
好,
品卑劣到这种地步,也是天下间少有的祸害。
阿史那燕虽然为刁蛮,大大小小惹出过不少非议,但当她看到萧廷出卖亲
换取荣华富贵,是真的打心底里看不起这种行为。
见她还在犹豫,萧廷继续催促道:“这周围的都是微臣的手下,公主放心过来就是。”
阿史那燕想到自己是骑在马上,可随时抽身而走,况且身后又跟着四个随从,总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对萧易安的仇恨支撑着她壮起胆子,继续驱马前行。
来到马车旁,阿史那燕勒住缰绳,停住自己的良驹,等着萧廷将从马车里送出来。
站在最前面有个身穿黑衣的,面容端正,身姿笔直如松柏般挺立。
阿史那燕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皱了皱眉,自己在金陵见过的不算多,难道是认错了。
她不愿意费心猜来猜去,索直接问那
说:“你叫什么名字,本公主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陈序抬起,面无表
的回答说:“
民无官无职,不过是一介布衣,哪会见过公主。”
“不对,本公主就是在哪里见过你。”阿史那燕越看他,越觉得这张脸熟悉,但那点印象就像是在脑海处藏起来了一般,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本公主有印象,一定是见过你的!”
马车内,突然有个清冷的声响起,“既然如此,那你就帮公主回忆一下吧。”
陈序转过身,俯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