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慎用手指轻轻地敲着小桌,唱道:“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王者贤且明,宰相肱皆忠良。咸礼让,民无所争讼。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斑白不负载。”
“雨泽如此,百谷用成。却走马,以粪其土田。爵公侯伯子男,咸其民,以黜陟幽明。”
“子养有若父与兄。犯礼法,轻重随其刑。路无拾遗之私。囹圄空虚,冬节不断。耄耋,皆得以寿终。恩德广及
木昆虫。”
那个叫大力的怒道:“说着说着你怎么唱起来了。”
“大力。”病夫摆手喝止他,中拒绝着王慎所唱的诗句:“
耄耋,皆得以寿终。恩德广及
木昆虫。说得真好,甘大哥大才。”
王慎一笑:“我哪里有什么才,这是曹孟德所作的对酒。”
柳姓病夫:“原来如此,曹某这诗写得不错,不过,有一点某不敢苟同。”
王慎:“请说。”
柳姓病夫:“曹将天下太平寄托在王者贤且明,宰相
肱皆忠良,可能吗?圣
所追求和欲要创造的是一个
犬之声相闻的小国寡民的世界,可能吗?”
王慎:“怎么不可能?”
病夫:“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君王心中,这天下的土地都是他的私家产业,百姓都是他的仆,不甚至只是羊。不然,地方官怎么会有牧守一说,代天子牧民?在王侯将相心目中,咱们都是牛羊。在地里
劳一世,临到死了,还可以宰了吃
。”
“君视民如芥,民自然视君为寇仇。”
“没错,每朝每代的开国君主们或许会体恤百姓与民休息,可那是在养肥羊啊!羊一旦肥了,就可以吃了。”
“还有一个比方,百姓就是鹿。中原逐鹿,中原逐鹿,无论最后如何,这鹿却是要死的。”
“说得好。”王慎连连点,心中也是吃惊:这厮的鼓动技能树已经点满了,好生了得。
看到他一副以为然的样子,病夫更是振奋:“所以,王朝更替,不过是换了一个屠夫来杀羊,我们这些羊们纵归是受欺负受迫害的。有
说这是天道,天道无
,以万物为刍狗。可是,这是不对的,如果天道真是如此,那这天就是黑的,是黑暗恶魔。”
“所以,这天道需要改一改,让光明再次降临,让世永远平等,让这个世界上再无烦忧。甘大哥,你说我说得对吗?”
“哈哈,哈哈,看来柳兄弟果然是明教中了!”王慎突然放声大笑:“不对,你说得不对!”
“什么?”其他几同时站起来,手就伸向腰间,欲要去摸兵器。
王慎眼睛里有光一闪,他看了看,这地方实在太小,根本腾挪不开,自己可打不过这么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拿了这个病夫,以他为
质。
姓柳的病成这样,想来很好对付,看他模样在摩尼教地位不低。
柳姓病夫不住咳嗽着,将一发绿的浓毯吐在地上,喘息着:“甘大哥还请说。”
王慎道:“世本就生而不平等,别说是
,就算是动物也是如此。不信,你去看野狼。通常一个狼群都会有一只
狼。每捕到猎物,别得狼要等
狼吃完
,才敢下
。这决定是极大的不平等了,难道其他狼不知道反抗吗?不是不敢,而是没有道理。因为,
狼需要为狼群抵御外敌,需要指挥手下作战,权力和责任是相辅相成的。”
“创建一个平等的世界固然是伟大的理想,可是没有可能。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毫无力量的小国寡民,这样的国家一遇到如
真这样的外敌,顷刻间就灭亡了,然后百姓成为别
的
隶。”
“别忘记了,都是有自私心的。可私心未必就不是好事,有私心有盼望好的生活,有了盼
,
就会去
活,去推动社会的发展。咳……我说这些柳小哥也未必明白……理想总归是理想,真成妄想了,就堕
了魔道。”
“我也听说过明教的事,是的,表面上看来,教中每
都是教友,
以兄弟姐妹相称。可是,明教需要和官兵打仗吧,打仗就需要组织队伍,需要排兵布阵,而这一切都需要有统帅和军官主持。一个号称
平等的组织在成立的
一天起,就需要纪律约束,有了纪律就开始了不平等。只有不平等,才能使得这个集团,这个组织有生命力,有战斗力。这叫着上下有序,这叫着等级。不然上了战场,
都要平等,
都要发号司令,大伙听谁的,还怎么打仗?”
“再说吧,骑兵和步兵的待遇不一样吧,冲锋陷阵的主力部队要流血牺牲,要出大力,总该比辅兵民夫之得好吧,战后还得有犒赏,不然谁肯冲在前面送死。如此,还谈什么平等。平等的最后就是,送死你去,享乐我来,最后大家一拍两散。”
“明教要均贫富,这根本就实现不了。土地就那么多,士兵立功之后,是不是该多分点。没有土地的怎么班,给有产之
多佃农。然后,明教教友就变成了乡绅,欺压佃户。如此,是不是那些佃农该给他们均上一均?”
滔滔不绝说了半天,棚子里几什么时候听
说过这些,都瞠目结舌,接不了嘴。
就连那柳姓病夫也皱起了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王慎笑了笑,喝了一酒:“我听说明教的钟教主现在登基称帝了,教中教友见了他是三拜九叩三呼万岁呢,还是叫他兄弟?”
“住!”大力终于忍不住了,猛一拍小桌子,震得上面的碗盏叮当做响。他对柳姓病夫叫道:“幺哥,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想接引他
法。这厮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北方来的军汉,我看他未必有什么武艺,也值不得你的提携,今
看我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对,打这混帐东西!”众都目露凶光站起来。
王慎心中虽然不惧,但也知道自己打他们不过,好汉子还怕群狼呢!
就笑了笑:“某素来喜欢枪,各位弟兄若是有心升量,切之不恭。不过,这里地方太小,咱们外面切磋。怎么,大力兄弟可是惧了,欲要以多胜少?”
大力:“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等到出了棚子,看到栓在一边的马,摸摸自己腰上的大城刀,王慎心中大定。
有宝马兵在手,谁怕谁呀?等下真打起来,抽刀一阵剁,跃上马,谁追得上?
现在就看该如何不动声色地靠近马儿。
问题是,这六一出棚子,就有意无意地将他包围在垓心,要想靠过去又谈何容易。
王慎对这群摩尼教妖很是好。看模样,这群
身份地位不低,不是战场上所遇到的那群垃圾兵可比的。
他笑了笑,扫视众:“比什么,兵器还是拳脚?”
“咳,咳,刀枪无眼,我与甘大哥一见如故,就文比吧,大家都是自家弟兄,点到为止。”病夫喘息着走出来。
“好的,就依幺哥的。咱们也不欺负,免得说我等中间没
。”大力应了一声,朝王慎拱了拱手:“咱们先比拳脚,谁倒下睡输。”
说罢,不等王慎说话,就呼一声将斗大的拳朝他面上砸去。
听他拳脚的风声,此的力气不小,虽然比不上岳云和呼延通、牛皋这样的猛
,但也和王慎相差仿佛,也是少见的力士,真是
如其名。
而且,看他的步伐,走得极为沉稳,也是练过的。
王慎恰好在拳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