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在淮西受了招安的时候手兵力并不多,只六七千战兵,所占的地盘也小。不过,他乃是一等一个勇武之
,部队的战斗力在当时也算是宋军一流。
朝廷正是用兵之时,对武将异常宽容,从不吝惜官职和爵位。
李成囤兵江北,位于国防第一线,按理会得到朝廷极大的信重。只要经营上几年,未必不能成为刘光世、张俊、韩世忠那样的一方节帅。
他也是这么想,也有些振作。
可惜世事比强,
真两路南下
寇,一切都变了。
李成如何打得过侵的兀术大军,况且,作为一个大豪,他也没有为南宋小朝廷卖命的念
。当下,就跟其他
一样将部队撤到江南。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倒霉事儿。
随着真进
江南地区,各地一片糜烂,根本得不到任何补充。李成军一样躲避
真
的追击,二要防备友军下黑手,三又要和地方上的山贼和流寇摩擦。
转战千里,部队中的锐越打越少,打到最后,队伍中充实着大量的新
,战斗力一落千丈,这也是他来鼎州后被钟相打得灰
土脸的直接原因。
这个时候的李家军已经从当初的东京留守司锐堕落成充斥着土匪、地痞、流氓的,没有荣誉感,没有敢战
的二线部队。
李成到定鼎州之后,因为部队实在太困难了,索就抢劫了整个鼎州,将全城青壮都抓了壮丁。
现在的李家军总算勉强维持在两万的数量,可能够拉出去打仗的鬼知道有多少。
抢了满城财富,固然让李成松了一气,再加上他残酷屠杀
庭湖湖区的百姓,手上粘满了湖南
的血,已经成鼎州
的公敌。
鼎州知州简明远选等官员引狼室,心中苦楚,可
家的刀架在脖子上,加上又是朝廷的官兵,只得强颜欢笑替李成征丁征粮。
李成大约也是知道地方官和乡绅们恨自己骨,不敢将行辕设在州衙,而是将校场开辟成军营,成天呆在这里。
因此,李天王的行辕显得很朴素。
后面的屋中已经摆了六七桌酒菜,等了席,各自喝了几盏,酒意上
,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先前王慎进行辕,派十足,气势惊
,大伙儿竟被他给震住了。
王慎在现代社会不知道出席过多少这样的饭局,酒文化不知道比古高明多少。大家都是沙场厮杀汉,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就笑道:“先前说公事,要论尊卑主次。现在吃酒,大家都是袍泽弟兄,就不用那么多客套了。哈哈,说起来,当年某还差一点在伯友大哥麾下效力,和各位弟兄一个马勺舀食呢!对各位兄弟的,王慎是久仰了,今
却是第一次见面,不胜之喜。”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好起来。李成麾下第一大将,马进是个直肠子,胆子也大,忍不住问:“敢问招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慎当下就将当年在淮西的往事一一说来,他才本就了得,众
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到
彩出,众将都不住上来敬酒。
说完,马进禁不住感叹道:“真没想到泗州军如此能战,当初若是招讨和咱们做了袍泽,有你的手段,我军只怕已在这大江以南横着走了。”
另外一个将领笑道:“马将你真是喝多了,招讨使若当出加咱们李家军,他一个新
,还不被你这老军痞给欺压得出不了
。”
马进大怒,重重地将酒碗摔在桌上:“你!”就捏着沙锅大的拳欲要扑过去厮打。
那却是不惧,喝道:“说你是军痞,难道还错了不成?你他娘当年本独领一军,威风得很。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投到天王麾下,心中怕是不甘吧?成天惹是生非,耍你一方大毫的威风,老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了你不成?”
原来,当年马进和李成一样也是从河北起兵的豪帅,后来投东京留守司,二
官职相当,以兄弟相称。后来留守司内讧分裂之后,马进被刘光世围剿,部队都快打光了,就跑李成这样了,也成为李成麾下第一大将。
马进格豪爽,可有的时候却粗
,和李家军的其他将领不是太和得来。
“好了,好了,都别闹,倒叫王招讨使笑话。”李成咳嗽一声,然后举杯对王慎道:“马进兄弟还有军中的各将处处抢功,事事争胜,直叫无奈。不过,咱们沙场汉子,遇事是绝对不能退的。战场只上,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劫不复。”
王慎点笑道:“伯友大哥说得是,这就好象是武艺上的一句
诀: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军
嘛,就是不能怂。打仗如此,带兵也是如此。”
李成哈哈大笑:“得我心。”
都是带兵之,说话间难免会聊到打仗的事
。泗州军这一年来好生威风,可说是除了大宋朝的兵马,全天下最强的军队都碰过,无一不胜。
便有来请教王慎如何治军练兵,王慎也不藏私,将自己平
间如何训练士卒一一言明。实际上他也不怕被
学去,他实行的是
兵政策。士卒装备不可谓不
,待遇不可谓不好,而这都需要有雄厚的财力支撑。
到如今坐拥富庶的江汉平原,也才勉强养活两万马。别
要学,立即就会
产。
而且,在扫平江汉和湖南之后,他会提兵北伐,到时候就会借鉴后世的民族主义国家的模式凝集军心士气,玩这一套,又有谁玩得过自己这个现代呢?民族主义这个大杀器是二十世纪才出现的,古
并没有这个意识。
听完,众都是一阵感叹。
李成道:“道思在淮西起兵,只一年多就手握雄兵,节镇一方,真真是少年英雄,真是羡杀老夫。”说着,他摆出一副兄长模样,对左右道:“来来来,大家都敬我这个小兄弟一盏。”
于是,李家军众将都番上阵。
若非王慎在现代社会就是酒考验的革命
部,若非古
的米酒度数很低,他还真要被灌得趴下了。
不过,一气吃了三四十杯酒,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最要命的时候,肚子涨得难受,就笑道:“伯友,简知州,某内急,先寻个地方方便。”
从厅堂里出来,王慎一阵昏眼花,竟是目不识路。他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卫兵都没有跟过来,想来已经被其他
给缠住了。
这个时候若是有刺客突然跳出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怕是再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冷汗就出来了,也顾不得找茅房,解开裤带在路边解决了。
撒完尿,身上一阵轻松,恢复了些。
他在李成行辕里弯弯拐拐走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原来,这里原先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到处都是拥挤的房屋,道路纵横,跟迷宫一样。
“我是真的醉了。”摇了摇,突然就看见身前一双明亮得如同天上月亮一样的眼睛,不是陈兰若又是谁?
王慎一怔:“兰若,是你,方才我在酒席中寻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你。”
说完话,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欲抓住她的双手。
陈兰若突然一掌拍过来,“啪”一声拍开王慎的手掌,咬牙切齿:“不要碰我。”
王慎却不理睬,用力握住她:“兰若,你还好吗?你的手,却是粗糙了许多。”
“放开我,放开……”陈兰若挣扎了两下,突然停了下来,冷冷道:“世
子,舞刀弄枪,手岂能不粗?王招讨,你我男
有别,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