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泥土几乎将那孩子埋住一半。李伯辰回一看,见于猛已经冲到距自己十多步之外,便喝道:“于兄,我已经守诺了,你呢?!”
说了这话,飞身向前奔去。
他刚才说自己比马跑得快,倒不是吹牛。他如今这境界、力道,真要全奔行,起码在几分的时间之内都不是寻常快马可以比拟的。平时骑马,一是图省力,二是图载货方便。
前面那两部披甲车上有六部床弩,他弃了马更加灵活,倒多了几分脱身的把握了。
此时三路兵马离他越来越近,方耋距左侧游骑兵也只有百步的路程了。忽然听得身后于猛大喝,声若雷霆:“别管那个骑马的!捉那个龙虎境!要活的!!”
李伯辰转看了一眼,见于猛蹲在地上,将阿角抱起来了。他不知于猛是不是看在阿角的份儿上才这么吼的。不过这
看似心若坚铁,到底还是有舐犊之
的。那些
要真听了他的话而想要活捉自己,只怕要失望了。
再奔出十几步,三边已成合围之势。方耋策马与那十个游骑对冲,双方一错,方耋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坠马,但好歹稳住了,可两个枪骑已被他击了下来。他便立时又单手握缰,向前纵去。
见他脱困,李伯辰松了气。这时候前面的两部披甲车距他只有百十多步,其中床弩却还未击。李伯辰正想那东西里面还会还没实装兵器吧?便见一部车前
火星一闪,一道黑影
了出来。
他立即往一旁斜出两步,想的是闪开就好、得保存体力。可又听得那黑影的声音与之前的弩箭不同,之前的是“呜”的一声响,这次出的却是“嗡嗡”作响。他也来不及思量究竟为何,但只觉身上一麻、心
一惊,立即提了一
气、用尽全身力气又往一旁蹿出六七步去。
此时一道狂风才擦身而过,掀起一大篷泥土。他分往铁箭落处看了一眼,才暗道侥幸——那铁箭不是甲箭
,而是网
的。从车中一
出,箭
便张开一道带铁刺的铁网,要是刚才被这东西给兜住了,不但要被困上,还得剜下不少皮
!
这一箭出,又听得两侧崩崩作响,一阵箭雨飞蝗一般袭来。李伯辰将手一挥,一阵电光出,登时将那些羽箭冲得七零八落。
他刚挡了这一记,另一部铁甲车却又了两记出来,同样是网
箭。那两箭角度刁钻,把他左右去路都封死了,
得他只能再向前去。李伯辰又把这两箭躲过,只觉身上已渗出了冷汗。他这境界对付同境的修士,自忖十拿九稳。可此刻对上这百
队才觉险象环生,再加上那两部披甲车,更是感觉有些吃力了。
他心道,绝不能与他们纠缠。而且还得想法把那两部披甲车给料理了。否则即便冲了过去,但那两部车六部弩,前方还有十余里,它们追着不放,自己是绝对走不掉的。
想到此处,忽然顿住脚步往后一转,一下子将一柄铁箭从地上拔了出来。
此刻那两部车停下,马步兵冲过披甲车压了上来,当前十几骑兵都手持长枪,马蹄声隆隆作响。虽然只有数十,可一旦被围了,只觉得身前身后都被拥住,仿佛陷在千
阵中了。
李伯辰便喝道:“去!”
兵立即向前方骑士扑去。当前的几骑兵立即晃了晃,
吼马嘶,滚落在地。这几骑又将身后的一绊,再倒了五六个。李伯辰将铁箭横起,冲
阵中狠狠一扫,也不知道扫断了几条马腿,耳畔只听得一阵轰轰作响、尘土飞扬。
可此时那些骑士的长枪也突刺过来,他横下心躲闪几次,但终究也挨了五六记,肩血流如注。
不过他上半身有甲,又筋骨强健,这几下也没叫他受什么重伤,便又持箭往前冲去。后面那拨骑士见骑枪似乎一时间奈何不了他,立即往两侧散开,把长枪给投了出来,立时在他面前树起一片密林。
李伯辰心道不好,脚下缓了缓,正要抡起铁箭将那些长枪平,却听前方又是碰碰两声,一步披甲车又
了箭出来。此时离得太近,避也来不及,他只能一用只手和臂弯将箭箍住,往前一迎——
只听耳畔一阵尖锐啸响,他身子腾云驾雾一般往后飞了起来——两支网箭被他手中这铁箭给拦住,也将他击飞了。他手中的铁箭重重轰在胸
的甲上,只觉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脑中一片嗡嗡作响,眼前全是金星
飞。
等回过来,才现自己已落地了。他心道不妙,只怕两侧的骑兵要杀上来,可等弹起身往左右一看,却见地上多了十几具尸体——是被他拦下、磕飞那两支箭倒旋着飞去两边,将那些骑士给扫倒了一大片。
他心中一松,立时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疼,也不晓得是不是受了内伤。但身旁只余七八骑,他便一咬牙振奋又将被击弯了的铁箭抓起,向一部披甲车猛冲过去。
他与车之间此时还隔了五六十个步卒。刚想要再将兵喝出,却只觉胸
一闷、
脑一阵刺痛,险些晕了过去。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该是受了重伤。
但这时再看前方那些步卒,只见一个个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该是没见过有竟能挡了披甲车的箭还能活下来的。李伯辰见此
景,立即大喝:“挡我者死!!”
他厉喝时使了灵力,声若雷霆,震得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前面那些步卒一听这动静,又几个胆小的立时坐倒在地。还有些愣了愣,赶紧闪去一旁。
李伯辰趁这当儿大步冲至一部披甲车前,将铁箭往那履带中狠狠一
,又纵去另一部车边,挥刀将它的一侧履带也给斩断了。两部车中的军士打开铁窗
,探了钢矛来刺他,李伯辰立时使了天诛术,雷霆击在铁车上,只听车内
一片惨呼,钢矛叮叮当当地落了地。
此时终于觉得胸一阵一阵的剧痛,脚步也渐渐有些踉跄,他知道或许是自己的胸骨、肋骨给刚才那两箭击断了,但心中竟生出一个念
来——我现在这身子,比起浑甲兽也不逞多让了吧?!
他又冲出十几步,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快要没了。只得提刀转了身,好对付从身后追上来的。
可一转身才瞧见,后身已无了——那些步卒倒是想跟上来,可色惶恐,有的手中握着的刀盾都在抖,只敢远远地瞧着。那十几骑亦只能在数十外游走,也不敢前冲了。
他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一件事——他击穿了一个车、马、步的百队!
他想到此处,一豪
油然而生,索
一边慢慢向后退,一边举刀一指,道:“谁还敢来!?”
这话一出,便觉喉
一阵腥甜,似要
出血来。但将牙一咬,给咽回去了。那些军卒被他吓了一下,纷纷驻足,连缓慢近
也不敢了。但有几个似是手一抖,竟将弩箭的扳机扣动了。
李伯辰看得清楚三支箭向自己来,刚要举刀去挡,却觉得肩
一阵酸痛,便晓得该是挡不住了。索
只微微一侧身,叫一支箭
在自己左臂上。他本就绷紧了肌
,这箭便
得不太
。他冷冷一笑,再一力,竟将那箭给生生挤出来了。
这下那群更是倒吸一
凉气,连忙往后退了两三步。
此时听得身旁传来马蹄声,方耋策马而来,一只手臂垂着,鲜血将衣袖都浸透了,道:“快上马!”
李伯辰正要转身攀上去,却见于猛乘马冲到军卒阵前立下,双臂一抖,又握住两面大盾。
李伯辰便停了脚,冷笑道:“于兄,咱们再来试试手?”
于猛死死盯着他,隔了半晌才道:“你真叫陈伯立?”
李伯辰将刀一振:“李伯辰。”